要不要合道，這不是一個需要糾結的問題。
前路已經很明顯。
要麼成就規則之主，要麼合道。
可這個時候合道，說實在的，方毅還沒有做好準備，確切的說，還沒有絲毫把握。
因為合道在三界無盡的傳說中，一直都是無比艱難的。
不成功則成仁。
在這三界無數萬年的歷史中，數不清的例子都證明了這一點。
這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合道絕對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然而此刻，內世界、精神世界、和規則世界，竟然再一次呈現出融合的跡象，看似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著實讓方毅有些迷惑了。
是真的水到渠成，還是一種別樣的誘惑？
方毅不確定。
因為他對此還不甚了解。
或許說，整個三界了解的人都很罕見，因為沒有多少人有過這樣的經歷。
但合道無疑是需要慎重的。
沒有人敢冒這個險，方毅也不想。
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最後一步，沒有足夠的了解就貿然踏入，將一切交個不確定，這的確是一個需要商榷的事。
最起碼在合道之前要盡可能的了解與之相關的事。
事實上。
若不是第一次的經歷，方毅可能已經忍不住嘗試了。
但此刻他還是壓抑住了內心的沖動，因為上次，他尚未成就大道九重之時，三大世界便呈現出合道的跡象，這顯然與傳說中的不符。
連大道九重就沒有，竟然就呈現出合道的跡象。
試問這怎麼可能？
所以他覺得，是不是自己身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又或許那枚完美種子出現了什麼問題？
不管這問題是好是壞，這最後一步，顯然都不是那麼好踏出的。
所以，他決定再等等。
先了解有關合道的事宜再說。
只是……
說起來簡單，向誰去了解呢？整個三界對此有了解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吧！
那些曾經經歷過的，都已經隕落，消散在三界之中。
柳神？
他到是留下了一絲殘念，只可惜，那個時候方毅還沒有那樣的跡象，他也忘記了詢問有關的事跡。
而如今，似乎只剩下一個可能，冰雪女王。
這個疑似世界境強者。
或許只有她了解。
除此之外……
方毅下意識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向誰打听這種事，偌大的三界，半神境強者不在少數，尤其是這次的秩序大亂，曾經的牛鬼蛇神一下子全都冒頭了。
只是這些人是否知道有關合道的事他也不清楚。
只能慢慢來了。
方毅再次壓抑住了來自三大世界融合的跡象，不成功則成仁，沒有一定的把握之下，他不會踏出那一步。
不因為其它，只因為他連姬無仙都還沒有見著。
「走吧！」
下定決心，方毅的眸光也不禁看向了遠方。
是時候該離開了，這次始源之地一行，幾人的收獲都是極大，方毅就不用說說了，凝聚了不少大道不說，水之道也一人達到了巔峰，差一步便可邁入規則之主。
借助水神殿，已然不弱于規則之主。
如今的方毅，再也不少當初的方毅，實力不知強大了多少。
敖血也一樣。
進入這里之時，他的實力還根本不值一提，堪堪達到大道九重，但此時此刻，一般的半神境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開玩笑，成就毀滅之道的半神，絕對非一般的半神可比。
事實上，他是有機會成就其它規則之主的。
但他並沒有選擇。
他的目標始終是毀滅之道。
方傲雪的實力同樣不可同日而語，在方毅幫襯下，她也凝聚了不少大道，只不過一路上根本用不著她出手，所以究竟如此，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確實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但也確實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以往無數武者追究一生而不得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都變得無比簡單，一點實力加一點運氣便足以。
「好像不行！」
一行人三人飛馳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始源之地極為奇妙，眾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離開，只得按原路返回。
但奇異的事，這就是一片無盡的虛空，什麼都沒有，來時的入口早已不知所蹤。
天地一片黑暗，隱隱有混沌巨獸的咆哮聲，除此之外，唯有孤寂和冰冷。
轟！！
敖血一只巨大的龍爪探出，試圖撕裂這片空間。
空間是被撕裂了，但顯露出來的，依舊是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
「不行！這空間很詭異，根本無法破開，即便破開，也無法連通外界。」敖血皺著眉頭。
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不管是什麼空間，都能夠輕易的洞穿。
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困得住他。
但眼前這片空間卻……
撕拉！
方毅也嘗試了一下，一道璀璨的劍影劃落，無匹的光芒瞬間將偌大的空間一分為二，巨大的裂縫橫貫長空。
但裂縫之外，依舊是一片混沌。
給人的感覺，這片空間仿佛有著無數疊層，仍憑你如何施為，根本不可能破開這片空間。
「看來我們想要離開沒那麼容易。」
方毅皺著眉頭。
敖血也臉上則有些怒意，瘋狂嘗試著，但結果依舊如此。
「不用白費力氣了！」
方傲雪這時砸吧著嘴說道，「既然出不去，那就在等等唄，干娘說過，始源之地的開啟和關閉不受控制，到了時間自然會開啟。」
她到是一點都不慌。
對于冰雪女王的話，她顯然不會有絲毫懷疑。
用她的話說，始源之地到是一定的時間，會自動開啟通道，讓這些離開這里，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這雖然讓幾人有些郁悶，但多少也有些安慰。
因為他們出不去，意味著其它人也應該出不去，既如此，到是不用那麼擔心了。
他們急著出去，只是怕幻海出事。
但如果大家都出不去，那幻海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算真有什麼問題，也不至于太大，以幻海的實力，足以應付的過來。
龍族同理。
敖血明顯松了口氣。
方毅卻沒有理會這些，他遙望著這片空間，喃喃問道︰「如果說之前我們進入的那些空間都對應著某種規則之力，那麼此刻，這片空間對應著什麼？」
「什麼意思？」
方傲雪疑惑的看著他。
敖血眼眸微微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可能，他剛剛瘋狂的攻擊，對這片空間的詭異深有感觸，此刻听聞這話，「你的意思是說，這片空間，很可能對應著空間之道？」
「不！不僅僅是這片空間，是所有的空間。」
方毅搖頭，「空間無處不在，三千大道，空間為王，是一切規則和物質的基礎，也許六大頂尖法則根本沒有對應的台階，他們無處不在，包含在每一個空間之中。」
「不管是始源之地，也包括外界。」
方毅仿佛有著某種明悟，眼眸之中光芒大亮。
下一刻，他閉上了雙眼，神念發散，融入至四周這浩瀚的空間之中。
敖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遙望著這片空間，有著茫然。
方傲雪亦如是。
兩人都在重新審視起這片空間來。
而方毅，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微風吹起他的發絲和衣角，他渾身散發著瑩瑩光芒。
看上去顯得無比的聖潔。
就如同一尊屹立虛空的神像一般。
而就在方毅陷入某種奇妙的感知的同時，始源之地的各處，依舊上演著各種爭奪，各種殺戮。
有人一步登天，狂笑不止。
有人生死道消，就此泯滅。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空間，形同地獄一般。
而在那無盡的虛空之中，以一種不可知角落觀察，便能發現，這浩瀚的空間層層疊疊，數之不盡。
在其中某一層，有一道紫色身影正盤膝在其中，有乳白色的氣息縈繞在她周身，有金色鎖鏈般的秩序鏈條以她為中心，像著那層層疊疊的空間進發，一直穿透，蔓延。
當那金色鏈條來到某一層空間，同樣，另一條金色鏈條也延伸到了這片空間。
下一刻，她陡然睜開了雙眼。
「空間法則！」
她口中呢喃，有星光在她周身涌動，有巨大的星盤在她腳下緩緩轉動，如果方毅在這里，一定能夠認出，她正是風神夢。
「竟然是空間法則？他擁有五行神殿中的三座，又領悟了陰陽之道，為什麼不是生死法則？」
風神夢呢喃，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像是有些不解。
最後卻還是閉上了雙眼。
而在另一個空間，同樣有著一名女子，她身後有著一座巨大的宮殿，淡淡是黃色氣息在她周身流轉著，給人無比厚重的氣息。
她周身同樣有著金色鏈條在蔓延著。
除此之外，還有一扇巨大門戶，金色鏈條從門外之中探出，蔓延至其它空間。
女子像是也感應到了，眼眸閃動著，看向了某個方向，「有意思！」她輕喃了一句，轉而又閉上了雙眼。
天地一片靜寂，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平靜。
唯有那座龐大的宮殿上方，刻著一個大字「土」
時間就這樣流逝著。
始源之地的殺戮一直在上演、持續，巫海便只是其中之一，他所在的這片空間，充斥著一種奇異的能量，與巫力像是出自同源，又或許很高深一層。
而在這片空間，有著無數強者正在奮力廝殺著。
巫海實力不弱，也不知廝殺他多久，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磅礡，恐怖的能量在他周身涌動著。
而他額間的那枚神格，也變得的無比璀璨。
「就差最後一個了！」
在他對面，是一名氣息同樣恐怖的男子，甚至比他還要更甚幾分，身形宛如鐵塔一般。
整個人站在那，就給人一種不可撼動之感。
仿若一座大山。
「哈哈哈！！巫海，想不到我們再見竟然是在這里。」男子狂笑著，氣焰沖天。
相比之下，巫海的神色則顯得有些凝重。
因為眼前之人他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在巫上之時，兩人就一直在斗，斗了幾萬年了，巫上崩潰之後，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里。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
「巫鵬，本座也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巫山崩潰都沒能要了你的狗命，算你走運。」
巫海冷諷道。
「哈哈哈！！」
巫鵬狂笑不已，「連你都沒死，本座又怎麼可能死，不過可惜，本座能活過，你就活不下去了。」
說著，他周身恐怖的氣息涌動著，如同巨浪一般。
「大言不慚，就憑你！」
巫海怒道。
「不錯！就憑本座。」巫鵬囂張不已，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向巫海，道︰「別說本座沒有給過你機會，同為巫族，本座給你一條生路，留下神格，臣服本座，本座留你一命。」
「否則……」
轟！！
說話同時，巫鵬憤然踏出一步，恐怖的氣息瞬間噴發，如同噴發的火山。
相比之下，巫海明顯差了一籌。
但他顯然不甘示弱，怒道︰「少逞口舌之快，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的，同樣的話，本座也送給你。」
轟！！
巫海體內的氣息也隨之噴發，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兩人斗了一輩子，誰也不會退縮。
「哈哈哈！！手下敗將，也敢口出狂言。」
巫鵬諷刺大笑，「也罷！本座看你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如此，那就休怪本座無情了，拿命來！！」
這話一出，巫鵬的氣息噴發，身軀也仿佛一瞬間暴漲了無數倍。
他的體型原本就如同山岳一般，此刻更是駭然無比。
宛如一尊天地巨人。
巫海也不甘示弱，身軀同樣暴漲，兩尊龐大的巨人瞬間撞擊在了一起，石破天驚。
偌大的空間也隨之搖搖欲墜。
不同于一般武者的搏斗，眼前二人的搏斗，拳拳到肉，動人心魄，舉手投足，給人無比震撼的感覺。
「哈哈哈！！巫海，你也就這麼點長進？本座還以為你離開巫山之後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不過如此。」
「就憑此，也敢在本座面前叫嚷，今日你必死無疑。」
巫鵬怒斥著，恐怖是氣息越發高漲。
那一霎那，他就宛如一尊真正的遠古天神，不可撼動。
相比之下，巫海明顯差了一籌，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在巫山時，他就比對方弱了一籌，只不過差距不大，無傷大雅。
但如今卻不一樣，這可是關系到規則之主的歸屬。
他內心極度不甘。
而巫鵬自然是狂笑不已，仿佛已經吃定了巫海一般。
然而，就在兩人不可見的虛空之中，一根金色鏈條正蔓延至這片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