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仙界？」
感應著四周的一切，方毅內心生出一絲訝然。
不是說，仙界乃規則之界嗎？這里的規則之力，似乎和天山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反倒是天地能量，有著些許不同。
不同于靈氣，這里天地的能量更加純粹，更加玄妙。
難道，這就是仙靈之氣？
在龍陵，與其它八山七海的強者交手過程中，方毅對仙靈之氣已然有了初步的認識，那是一種更加高級的天地能量，遠強于靈氣。
但想要吸收，卻最少需要傳奇境的修為。
沒有相應的修為，哪怕泡在仙靈之氣中也無法感應，無法吸收。
最多也就是各方面的素質遠強于一般武者。
當然，這種強也就造就了無數天才，他們修煉起來，速度也變得更快，用一日千里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就像下方幾人，看似骨齡都不大，但卻都已經有了天嬰境的修為。
雖說天嬰境在方毅眼中已然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但，相比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達到這樣的修為，在靈界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這也是方毅確定此地就是所謂的仙界的原因之一。
當然，他此刻對下方幾人自然毫無興趣，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仙靈之氣之上，那種來自肉身的渴望，讓他下意識放開了胸懷。
嘩啦啦！！
頓時，九天之外仿佛有數條大河奔襲，洶涌澎湃。
濃郁的仙靈之氣仿佛受到某種感召，自四面八方匯集而來，圍繞在方毅周身，洗禮著方毅的身軀。
以方毅為中心，一個巨大的仙氣漩渦開始凝聚。
漩渦越來越大，無限蔓延，直達數十萬里方圓，整個天地再無其他，只剩下那一個恐怖的漩渦。
下方幾人，也已然嚇得渾身發顫，跪拜在地。
方圓數百萬里之內，無數強者，這一刻無不被驚動，滿眼惶恐的看著這個方向。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方毅，卻渾身不覺。
此刻他完全沉浸在那浩瀚的仙靈之氣中，肉身如饑似渴，貪婪的吸收著這股能量，他的氣勢也為之節節攀升，變得更加高不可攀，偉岸無比，就宛如一尊靡戰天地的遠古神魔。
若是有認識方毅的人在此，必然能夠發現，此刻的方毅，仿佛已經月兌胎換骨了一般。
事實上，武者經歷飛升，經由仙靈之氣的洗禮，本身就是一次月兌胎換骨的過程。
只不過，方毅的實力太過強大，洗禮的動靜也超乎了預料。
所以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而此時，遠處已經聚集了無數強者，顯然都是被這動靜吸引過來的。
「怎麼回事？那是何方上仙？他在干什麼？」
人群似乎都還沒有意識到方毅的行為。
或許下界飛升對他們來說太過縹緲，數十萬年都不一定有一例，又豈會將之聯系在一起。
「是不是凌霄殿的對頭？這里是凌霄殿的地盤，他在此肆無忌憚，恐怕……」
有人猜測，眸中隱隱透著渴望的光芒。
「何方仙友，在我凌霄殿的地盤搞出如此大的動靜，難道欺我凌霄殿無人不成。」
仿佛是為了響應人群的話，一道如雷般的聲音在天邊炸響。
伴隨著這聲音，一名仙風道骨，極具威嚴的老者飛馳而來，那老者步伐看似緩慢至極，如閑庭信步，但每跨出一步，都仿佛跨越了天與地之間的距離。
一對略帶怒意的眸子，也如同鷹隼一般，緊緊的盯著漩渦中心的方毅。
「飛龍使者，莫青松！」
有人認出了來人，驚呼道。
四周人群也是神色大變，連忙行禮，「恭迎青松上仙！」
莫青松對眾人的行禮置若罔聞，眸子一直緊盯著漩渦中心的方毅，蒼老的臉上隱隱有著一絲凝重之色，還有些許疑惑。
不過，之後皆化為了怒意。
因為方毅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到來，依然沉浸在那浩瀚的仙靈之氣中。
「大膽，閣下是無視老夫，還是我凌霄殿。」
莫青松勃然大怒，一股浩瀚的威壓也如恐怖的陰雲一般籠向四周，人群皆不禁大驚失色，尤其是之前在下方戰斗的幾人，他們正處于威壓中心，渾身骨骼都咯咯作響，血管爆裂，哀嚎連連。
開玩笑，他們不過都是一群天嬰境。
而莫青松能夠成為飛龍使者，早已是傳奇境的存在。
兩者之間的距離，根本不可以道里計。
這還得益于他們在方毅的下方，大部分的威壓都被方毅承擔，否則，他們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當然，以他們的修為，若不是方毅的突然駕臨，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接觸到莫青松這樣的存在的。
這對他們來說，是不幸也是幸運。
起碼有幸能夠見識一下傳奇境強者的威能。
傳奇境不光在天山是個傳說，在仙界，普通人眼里同樣也是個傳說。
可在方毅眼中……
「滾！」
那浩瀚的仙靈之氣中心，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帶著毋庸置疑的口吻。
那股強大的威壓，也隨之煙消雲散。
人群也如釋重負，皆不禁長舒了一口氣，不過，目光也變得更加復雜，看著那道白發藍袍的身影，眸中透著異彩。
「放肆！」莫青松震怒。
身為凌霄殿的飛龍使者，長期駐守飛龍域，在這方天地，他就是絕對的權威，神一般的存在，何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而如今，不光有人在他面前放肆，且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如何不怒。
內心的怒焰蒸騰，仿佛要徹底爆發開來。
四周人群顯然也意識到什麼，一個個連忙後退，生怕被這即將來臨的戰斗所波及。
相比之下，下方的少年和一行大漢，卻完全無所適從，臉上只有絕望，並非他們不想逃，而那氣勁已然封鎖了四周。
別說逃，哪怕輕輕挪動一下，都變得不可能。
少年眸中原來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這一刻，也已然湮滅。
「閣下如此狂妄，不敬我凌霄殿，老夫便來討教幾招，接招！」
莫青松說著，眸光一寒，周身的氣息也勃然而發，宛如噴發的火山，直動九霄，與那恐怖的漩渦，竟然隱隱有著一種分庭抵抗的感覺，著實讓人心驚不已。
這從此刻人群那驚駭，以及少年那絕望的神情中皆不難看出。
莫青松自己嘴角也掛著陰冷的笑意。
顯然，對自己的出手他也是極為滿意，信心十足。
可下一刻，他的臉色卻陡然大變，因為那處漩渦也仿佛爆發了一般。
還有一個冰冷的聲音，「找死！」
伴隨著這聲音，方毅也陡然睜開了雙眼，整個世界仿佛都為之一亮，而人群的心，卻為之一顫。
因為那一雙仿佛能夠洞穿萬物，如同皓月般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