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唐薇竟然往幾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林嬋沉默好一會兒,拉著林好的手正色叮囑︰「二妹,你以後離唐二姑娘遠著些,就算躲不過听她說了什麼難听話,也別和她爭執。」
因為氣不過,竟然追著幾個男子去理論,這也太可怕了。
「大姐放心,我以後不說她嘴歪了。」林好笑眯眯道。
林嬋無奈搖頭︰「二妹——」
到底不忍再說妹妹。
都是嬌養著長大的,誰天生該受閑氣呢。
楊幾人順利月兌身,在一個亭子中坐了。
「真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姑娘。」一人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
韓寶成苦笑︰「這位唐二姑娘的難纏可不止這些。」
因兩府有些來往,他從小就與唐薇認識,一見她就頭大。
「楊兄,你膽子可真大,當心那丫頭以後不依不饒。」韓寶成拍了拍楊肩頭。
楊笑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韓寶成沒好氣看著其他人︰「還有你們,一個個都說沒听見沒有笑,把我一個人推出來。」
一人笑道︰「楊兄和溫兄都那麼說了,我就順口說了。總不能說听到了,讓唐二姑娘尋那兩位姑娘的麻煩吧?」
「可不是。那兩個姑娘一看就文文靜靜的,哪惹得起唐二姑娘。」另一人心有余悸道。
韓寶成笑了︰「要說那位穿紫衣的姑娘文靜我相信,那位穿綠裙的姑娘嘛——你們听哪個文文靜靜的閨秀當面說人家嘴歪的?」
听韓寶成提起這個,幾人一臉古怪,又想笑了。
那位綠裙少女不但說人家嘴歪,還說得極認真。
「不知道為何,明明說得有些過分,我竟不覺那姑娘刻薄。」
韓寶成搖了搖描金折扇︰「大概是因為……說的是實話?」
他每次見唐薇,都見她撇著嘴,可能真有點嘴歪。
「其實——」一直沉默的溫峰突然開口,把幾人的注意力拉過去。
「其實什麼啊?溫兄你怎麼開了個頭就不說了?」幾人中,韓寶成與溫峰關系最好,說話自是隨意。
溫峰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那兩位姑娘是我堂妹。」
本來不想表明兩位堂妹身份,可幾次偶遇讓他意識到圈子就這麼大,幾個朋友早晚會知道。
他現在說了,也省得幾個朋友在不知情時亂開玩笑。
「你堂妹?她們姓溫?」
溫峰苦笑︰「現在姓林了。」
幾人恍然︰「原來她們就是溫侍郎的女兒。」
知道了溫峰與林好姐妹的關系,幾人不好再議論兩個姑娘家,遂轉了話題。
林好與林嬋往客房去時,發現寶殿外站了不少人,那些想進去的香客正被僧人引向別處。
林好好奇望了兩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小沙彌。
小沙彌對給他桂花糕吃的女施主印象深刻,踏踏跑過來。
「女施主,你們去逛楓林了嗎?」
「去了,那里很漂亮。」林好笑著回答,目光掃過寶殿門口,隨口問道,「小師父,為何把上香的人攔在門外啊?」
小沙彌往那邊看了一眼,小聲道︰「听師兄說來了一位王爺,女施主最好不要過去打擾。」
「多謝小師父提醒。」
小沙彌擺擺手,又跑了回去。
走到拐彎處時,林好回頭看了看。
寶殿前只剩幾位僧人,一個圓球般的男子被人簇擁著走了出來。
說是圓球,絕不夸張,而是準確的形容。
林好知道了小沙彌口中的「王爺」是魏王。
魏王從小痴肥,年紀越長胖得越厲害,與形容俊秀的太子自不能比,但作為泰安帝僅有的兩個兒子之一,百官勛貴可不敢怠慢。
「二妹,你在看什麼?」見林好駐足,林嬋輕輕拉了拉她。
林好回神一笑︰「有些好奇小沙彌口中的王爺是什麼模樣。」
前世的三年後她回到京城,偶然見過魏王一面,這位自小肥胖的王爺竟然瘦了下來,說玉樹臨風有些夸大,卻稱得上俊美。
她很難把眼前的圓球與三年後的魏王聯系起來。
「那是魏王。」林嬋低聲道。
林好彎唇︰「大姐也知道魏王?」
「誰不知道魏王——」意識到提人缺陷不好,林嬋拉了林好一下,「反正與咱們沒關系。快走吧,娘應該休息好了。」
回到客房時,林氏正在吃素餅。
以純素酥油做成的素餅,一個個只有小籠包大小,吃起來甜而不膩,香酥濃郁。
林氏一口素餅一口茶,見兩個女兒進來,拿帕子抹了抹嘴︰「逛完了?」
林好與林嬋默契沉默了一瞬。
娘一個人還挺自在的。
「快過來嘗嘗,這青鹿寺的素餅很不錯。」林氏招呼兩個女兒。
二人走過去坐下,淨了手拿起素餅品嘗,果然味道甚好。
「楓林好不好玩?」林氏笑呵呵問。
林好與林嬋對視一眼。
「風景很好。」林嬋講了楓林的美麗,既沒提起唐薇,也沒提起溫峰。
林氏听了來了興致︰「明日一早咱們一起去逛逛。」
母女三人邊吃素餅,邊閑聊著。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林氏沖婢女芳菲點了點頭。
芳菲走過去把門打開,門外是個臉色蒼白的丫鬟。
「請問兩位林姑娘可在?」
林氏瞧著這丫鬟有些眼熟︰「你是哪家的,找小女何事?」
丫鬟匆匆福了福身子︰「婢子是武寧侯府的,請問兩位林姑娘可有看到我家二姑娘?」
林嬋打理丫鬟神色,暗生警覺,一時沒有開口。
林好則問︰「你說的看到是指何時?如果說在楓林中,與唐二姑娘說過話她不就匆匆走了。你是她的貼身丫鬟,當時不是跟在她身後嗎?」
丫鬟有些急了︰「二位姑娘真的沒看到我家姑娘?」
林嬋臉一沉︰「我們有什麼必要騙你一個小丫鬟?你若著急,就趕緊去別處找找吧。」
丫鬟屈了屈膝,慘白著臉匆匆走了。
林氏忙打發芳菲出去打探情況,並詢問兩個女兒是怎麼回事。
听二人講完,林氏皺了眉︰「以武寧侯夫人的性子,她女兒若真丟了,說不定就要怪到咱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