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事,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再鬧出任何新聞,你比我更清楚,躲在暗處盯著你們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這是伍北走出辦公室之前,許諾一直強調的話語。
「哥,大亮、蚊子和笑笑他們被巡捕帶走了。」
剛走到電梯口,黃卓火急火燎的湊過來匯報。
「我心里有數。」
伍北壓低聲音應承:「這事兒不用擴散,告訴其他兄弟和商戶們不用擔心,他們就是例行公事的配合檢查,用不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可是哥,我看他們都已經被戴上銬子了」
黃卓苦著臉呢喃。
「嘶!」
伍北抽了口氣,皺眉看向兄弟,薄唇蠕動:「我說我心里有數!」
「嗯,我知道了哥。」
黃卓怔了一下,低頭呢喃。
「作為一個合格的領頭人,面對突發情況,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好周邊弟兄們的情緒,其次才是考慮如何善後。」
伍北思索片刻後又沉聲補充一句。
「我記住了。」
黃卓皺了皺鼻子,頷首低眉。
「把家里給我安排的穩穩當當,別讓我分心!擺棋局的事兒交給我,保旗桿的事兒你負責!」
伍北拍了拍黃卓的肩膀頭,語重心長的叮囑。
十多分鐘後,伍北徑直來到樓下。
他正昂著腦袋來回巡視的時候,一台黑色的「路虎」越野車緩緩停到旁邊,緊跟著金萬騰探出來腦袋,表情異常的陰沉。
「這家伙式啊?臨牌都沒撕呢。」
伍北反倒不氣不惱,輕飄飄的拽開副駕駛車門鑽了進去。
「哎喲,居然還有個兄弟吶?」
還沒坐穩,伍北便看到後排座有個染著滿腦袋大紅頭發的年輕小伙,小伙大概也就二十四歲,長得瘦骨伶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賊兮兮的小眼楮來回亂轉,見到伍北投來目光,立馬拘謹的耷拉下腦袋。
「嘴巴特麼折了?不知道叫人啊!」
金萬騰虎著臉高聲呵斥。
「伍哥好。」
小伙忙不迭縮了縮脖子。
「呵呵,挺機靈的,怎麼稱呼?」
伍北眨巴兩下眼楮微笑,心里很明白這小子應該就是貓仔關系最不錯的哥們。
「我叫徐振,伍總喊我小徐就行。」
小伙弱弱的瞄了一眼金萬騰,見後者點頭後,才掐著嗓子回答。
「這小子跟貓仔既是發小又是鄰居,兩人在一起混了很多年,貓仔所有認識的朋友他都熟。」
金萬騰叼著煙卷接茬。
「貓仔所有的朋友你都熟悉?」
伍北隨即又問一句。
「對,包括他的網友我都知道。」
被喚作徐振的青年迅速應聲。
「成,待會咱們去找個朋友,你看看見過沒。」
伍北掏出打火機,很隨意的幫著金萬騰把煙卷點燃,然後招呼他開車。
「伍北,丟掉你們公司股份的事兒,我確實有錯,但跟我手底下這幫小孩兒沒任何關系,你說你昨晚好端端把他弄你們公司干嘛?現在好了,人沒了,家里還有個哭的欲死欲活的老太太,你讓我這個當大哥的怎麼處理?」
金萬騰一邊吧嗒吧嗒的裹著煙卷,一邊面無表情的埋怨。
「需要多少賠償,我絕對不會推辭,貓仔的死雖然跟我們虎嘯毫無關聯,但你剛剛說的我全認。」
伍北也沒含糊,表情誠懇的接茬。
听到這話,金萬騰的臉色這才舒緩幾分,滿眼疲憊的嘆了口長氣︰「兄弟啊,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想要的就是你一份態度,你現在大大方方的認錯,反而把我給弄得挺不好意思。」
金萬騰愣了幾秒鐘,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事兒我盡可能的跟貓仔他母親溝通,錢多少肯定要掏一點,但我保證她絕對不會繼續找後賬,唉造孽啊,臭小子好歹跟我一場,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
「老金,貓仔跟赤幫或者蘇獄有什麼關聯麼?」
伍北猛不丁發問。
「他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怎麼可能」
「很早以前,我和貓仔都在赤幫旗下的一家棋牌室上過班,當時蘇獄還不是龍頭,經常到我們那里玩,貓仔經常伺候局子。」
沒等金萬騰說完,坐在後排的徐振猛然接話。
「貓仔真認識蘇獄?我還以為你喝醉酒胡說呢。」
金萬騰瞪圓雙眼,盡是不可思議。
「認識,不過有次蘇獄喝醉酒打了貓仔幾個嘴巴子,他一氣之下不干了,後來我們才換了工作。」
徐振篤定的點點腦袋。
「喔。」
伍北心底陡然浮現出一抹思路,眯眼看向急速倒退的車外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