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手下後,金萬騰繼續站在原地觀察許子太,眼中掛滿關切。
有些路注定要一個人走,有些事也繼續一個人扛,彼時的許子太像極了當初剛剛離開錦城時候的他,一樣的覺得懷才不遇,一樣的心比天高,只記得自己所有優勢,卻從不考慮身上的短板。
所以他特別能理解許子太的心情,但又沒辦法當面指出,這種境遇唯有自渡,熬過去錦鯉化龍,熬不過泯滅眾生之中。
「唉」
金萬騰長嘆一口氣,自顧自的點燃一支煙。
不遠處的許子太捏著那個從天而降的錢包,半晌沒有動彈,不知道是還沒從驚喜中緩和過來,還是沒想好接下來何去何從。
大概能有七八分鐘左右,他總算動了,目標是不遠處一家亮著招牌的小賓館,正當金萬騰以為他打算開個房時候,那家伙竟直接略過,繼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老金瞬間來了興致,迅速跟了上去,他很想瞧瞧這個浪蕩子今晚究竟打算在哪落腳。
可誰知道許子太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邁著兩條大長腿打人民廣場徑直走到青島北路,又從青島北路直跨海濱路,貌似準備用腳量完環翠區究竟有多大。
就在老金都被溜的雙腳酸疼的空當,許子太總算停下,竟跑去高架橋底下的洞子里,隨即一坐下,雙手環抱胸前開始打盹。
金萬騰有些懵圈,這傻籃子沒錢時候還知道跑網吧里兌付一宿,怎麼有錢了反而變得扣扣搜搜,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當然,想不通歸想不通,他還是保持不打擾也不見面的狀態,隨意找了塊空地盤腿坐下,類似的風餐露宿,他經歷的次數更多,早就習以為常。
彼時距離天亮也就剩下兩三個小時,金萬騰迫切想要看看混小子接下來的一整天打算做些什麼。
另外一邊,長峰市場。
現在天台上喝了一宿東北風的伍北始終沒有等來許子太,當從徐高鵬口中得知對方竟被趙念夏和老鄭聯手擠兌走後,他的第一反應同樣是憤怒,但緊跟著似乎又想明白了什麼,沒有表現出任何,只是簡單安撫徐高鵬幾句。
「我不是特別能理解倆女人的想法,按理說她們平常最善良,對那群孤兒都能做到耐心教導,怎麼會容不下一個朝夕相處多日的自家兄弟。」
君九愁眉不展的開口。
「你我能容下,其他人呢?如果這事沒結果,再發生同樣的情況,是不是誰都可以拿許子太說事,到時候規矩還叫規矩嗎?」
伍北低聲反問。
「可為了樹規矩把人直接驅逐,是不是有點太狠了點?」
君九仍舊無法理解。
「你能看得出來我其實特別待見那臭小子不?」
伍北答非所問的開口。
「那肯定啊,不然廣濟市場不會說給他就給他。」
君九點點腦袋。
「我這麼喜歡的一個門生都不允許犯錯,其他人心里會不會琢磨應該怎麼嚴以律己?」
伍北皺了皺鼻子解惑:「你能看出來的東西,夏夏和老鄭能不懂嗎?為什麼還要態度強硬把他趕走,說白了不就是為了給他制造一個更加名正言順的門徒身份!」
「啥意思?」
君九徹底迷糊了。
「看著吧,那小子只要緩過來神兒,一定會懂得他倆姐姐的苦心,只是接下來他可能會很苦也很掙扎,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住一次又一次的誘惑和考驗。」
伍北沒有再繼續明說,同時提出自己心底的疑問:「但這個過程需要有人去引導,難不成夏夏又找了王朗他們?」ap.
「不是,
你到底在說啥呀,我咋听的雲山霧罩,不是聊太子的事兒嗎,怎麼又扯到王朗的頭上。」
君九更加的費解。
「可能是我想多了,這樣的小事兒王朗不可能參與,完全沒有丁點利益,可除了王朗,夏夏手邊還有什麼完全能信得過的人可用呢。」
伍北隨即又推翻剛剛的猜測,自言自語的念叨。
「听不懂你說啥,煩死了!我找老唐頭打羽毛球去了。」
君九焦躁的拍打兩下後腦勺起身。
「一宿沒合眼,你不眯會兒白天能有精神嗎?」
伍北皺眉詢問。
「睡不著,況且我跟老唐頭約好的,人家那麼大歲數爽約不合適,你自己呆著吧,今天別使喚我了昂,我有點別的安排。」
君九擺擺手告辭。
「那個王志智最後咋處理的?」
伍北接著又問。
「永久牌拐杖送出去了,巡捕來時候他已經疼的休克,趙雲懂里頭的過場,負責去局子里做筆錄,不過因為那個年輕人是在咱們市場沒得,巡捕希望咱這兩天暫時歇業,方便他們取證問話,笑笑暫時還沒把王志智掐死小伙的視頻給警方,我們意思是讓郭鵬程轉交,既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能讓他漲漲臉。」
君九利索的回答。
「這事兒不要再牽扯郭鵬程了,現在這樣的小場面也對他提供不了太大的幫助,讓高鵬從局里物色個新朋友幫襯,地位不需要太高,但人性一定要靠譜,咱們可以想辦法帶著起飛的那種。」
伍北想了想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