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白季依著記憶,找回喬貴人所在別院的路。
然而在距離所在門戶還有一點距離的路口處,卻被暗中蹲哨的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單洪?你在這干什麼?」
單洪戒備地在白季前後左右看了看,才從角落里的陰影中鑽了出來。
「哥,淮王找你,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就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那可是未來的儲君啊!」
「儲君咋?儲君不是人?」
「所以淮王殿下到底找你聊了什麼啊?」
白季斜眼瞥著他。
「沒什麼,就是她覺得有些富商貴族子弟整日里去煙花柳巷之地,生活腐敗,準備整治一下。」
「不會是真的吧?」
「你不會以為是假的吧?」
「哥,您手眼通天,要不您和殿下說說,我們誓與賭毒不共戴天!」
好家伙。
「不逗你了,有事說事,沒事我回去睡覺了。」
「有事……有事……」
單洪低眉順眼地笑著。
「昨天我那幾個朋友,說今天想請哥哥正經吃一頓,交個朋友……」
「還吃?」
單洪嘻嘻笑道。
「吃飯不是重點,今天我們真去青樓……」
「這……」
白季微一猶豫,神色有些無奈地說道。
「其實我不喜歡青樓,不過看在你們一片誠意的份上,那就走一趟吧。」
……
紅袖樓,少了那些青鋒軍的尉官,昨天單洪的幾個朋友,以及另外三個可能是听到消息一起來到的年輕人,早就等在了房間里。
白季在單洪的帶領下推開房門之際,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當然,昨天有過接觸,知道白季個性的他們,也沒有做那些客套之舉。
今天找白季過來,就是玩。
只要能玩在一起,一來二去,那不就熟了麼?
進入房間,只能看到除了主廳的大圓桌,就只有偏廳拉了一面薄紗簾。
寥寥琴音,自紗簾後陣陣傳出。
看到白季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有人說道。
「這是巧兒姑娘,技藝定然是不及水心姑娘,只是憑我們的本事無緣得見水心姑娘,白少莊主還請見諒。」
白季擺了擺手。
「沒有的事。」
酒菜早已備好,白季一來,便送上桌,交杯換盞之際,大家聊了起來。
「听聞白少莊主家里世代鑄兵,有空可以了解一下,我們家基業地處靠海,常有海盜外族侵襲,對于兵刃需要頗大。」
「听聞白家有一柄絕品天虹劍,不知是否願意售出?價格好說。」
白季一一回應。
「若是有空,大家可以去我們鑄劍山莊親自勘察,至于絕品天虹劍……不瞞各位,已經售出了。」
眾人說話間,紗簾後猛然的一聲變徵之音,稍微打斷了大家的聊天。
有稍微懂行一些的子弟微微皺眉,嘆息了一聲。
「這巧兒姑娘的琴藝,算是她們紅袖樓一絕了……不過距離水心姑娘,還是差得遠。」
「是啊,曾有幸听聞水心姑娘一曲,仿若置身仙境。」
有個新面孔顯然對此極為好奇,主動對白季詢問。
「白少莊主,昨夜听說你與水心姑娘共處一室,不知,發展如何啊?」
「沒有,昨晚喝多了,都不記得了……」
「白少莊主不老實……準備好什麼時候為水心姑娘贖身沒有?金屋藏嬌,郎才女貌,也算一段佳話啊。」
「是啊白少莊主,昨晚你在水心姑娘閨房待了半夜,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披著水心姑娘的披風,定然進展不淺才是。」
白季聞言,眼神微凝。
記憶中,一個溫婉且又單純的女聲似乎猶在耳邊回蕩。
「不知道媽媽替我找的人家,到底是哪家公子……」
「只希望他能疼我愛我,我這一輩子,也就算是有個托負了……」
「我听說大多數姐姐們做了小妾後,日子過得都還算愜意,以後要是能像她們一樣,平日只是侍弄花草,偶爾出來溜街,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當然,如果能嫁做正房,我也會一心一意待他。媽媽教過我們廚藝,雖然心兒不甚精通,但也可以常常模索……」
一曲琴聲停下。
除了那婉轉悠揚的琴音,白季的記憶中,就只記得一個清亮的眸子,看著窗外的明月。
眼神中反射出來的月光,盡是對于未來的憧憬。
至于具體的樣貌,倒是不太記得了。
「白少莊主?」
「白少莊主怎麼走神了?」
「白少莊主定然是回味起與水心姑娘之間的婉轉纏綿了……」
白季眨了眨眼楮。
隨著紗簾後巧兒姑娘的一曲終了,白季的記憶也是如同水中月鏡中花般,漸漸蕩漾著散去。
只希望那個單純的女孩子,最終可以有一個不錯的歸宿吧……
「我和她沒有什麼。」
白季最後解釋了句,不願再把話題停留在她的身上。
事實上他之所以願意來此,是為了來打探情報的。
對于後天可能遇到的對手,白季還是想盡量收集一些信息的。
盡管不是白季自己出戰,但是白季還是想為止殺多收集一些信息,以好讓她更容易做出準確的判斷。
「後天的戰棋大賽,不知道各位有什麼看好的參賽人選沒有?」
听到白季的話,立時有一個另外的生面孔眼神一亮。
「怎麼?白少莊主也參與了地下賭局?」
白季嘴巴張了張,發現這個借口挺好用。
「是的沒錯!手上有點小錢,想要小賺一點,各位有什麼看好的目標沒有?」
「白少莊主自己不是也參加了麼?」
「害,我純屬重在參與。」白季只是擺手。
「我覺得最後的勝者,當屬牧世子!」
還是身穿一身青衣的牧世子笑意盈盈地擺了擺手。
「開開玩笑可以,要是當真可就要害了白少莊主了。我什麼水平心里有數,萬萬不是那些青鋒軍尉官的對手。」
「听說大夏書院武院的學生,也有幾個好手。」
「何止?那些藩王親王的門庭下,似乎也有好幾個戰棋好手。」
「不過,我倒是听說一個人,呼聲還算挺高。」
「李兄說的是那位雲少場主?」
「是啊,宋兄也听過他?」
「當然!說起來,那位雲少場主,倒是和白少莊主出身,有些相似。」
「是啊,同樣是家里有一片產業,同樣是祖輩出錢出力,為自家基業拿下了一張鐵血券書。白少莊主,你沒听過那位雲少場主麼?」
白季微微一愣,點頭笑道。
「略有耳聞。」
「說起來,那位雲少場主,也算是手段通天,許多文武院的弟子,都對他推崇致至。」
「反正我是壓了那位雲少場主一千兩,白少莊主,你不妨也壓他一手。」
白季大致了解一些對手的出身,又問起最為關鍵的問題。
「那不知他們擅長的打法,都有什麼特點?」
「白少莊主怎麼詢問地如此細致?」
「莫不是準備與他們一爭高低?」
「那我肯定站白少莊主。」
白季搖搖頭,睜著眼楮說瞎話。
「畢竟我也知曉一些戰棋之術,多了解一些,也好有自己的判斷……不然心里總是慌的。」
「也是。」
「我倒是知曉一些,這就說與白少莊主听听……那青鋒軍大多尉官的打法都有些激進,喜歡前期搶攻,當然,也有兩人稍有不同……至于武院弟子……最後那位雲少場主,倒是听說打法多變,難以捉模……」
白季只是點頭,心里對著止殺問道。
「都記下了吧?」
「嗯~」
對于魏言所說的傳聞,既然有機會,白季還是想要爭取嘗試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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