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一個15路軍竟然蓋過了中央!」
蔣委員長掃過一眼報紙上出現的大幅頭條之後,怒從中來,現在正是剿匪的關鍵時期,從心底他不願意將軍隊抽離調到北面去。去年一個淞滬抗戰把他的兩個德械師都打殘了,長城防線距離南京這麼遠,補給起來也麻煩很多。
「委座,15路軍高調出擊,現在隱隱有與楊虎城聯合提出西北軍與中央分庭抗禮的趨勢,若中央不拿出相應的行動,恐怕北地的人心都要往西北去了。」
戴季陶憂心地說道,相對于剿匪,戴季陶更擔心中央威信的降低,一旦出現一個足以挑戰南京威信的勢力,南京對于長江以北原本就十分薄弱的控制力將傾刻間土崩瓦解。
「看來剿赤的工作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蔣委員長嘆了口氣,有時候軍事得為政治妥協,在他的眼里,被圍剿了幾次的赤匪也是傷了一些元氣的,而現在的15路軍則是一個新冒出頭的威脅。15路軍表現得如此強勢,又與張學良的原東北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恐怕此時有相當一部分人因為張學良的抗戰不力不滿。東北軍對南京向來不太感冒,若是做出向15路軍靠攏的舉動,原本就如日中天的15路軍如虎添翼,再加上有姜立,黃顯聲這樣既善于把握局勢,又能打的首領。恐怕15路軍會比全盛時期的東北軍更具威脅性。
出于這方面的考慮。蔣委員長也迅速作出決斷。調17軍徐庭瑤所轄第2黃杰師,25關麟征師,騎兵李家鼎1旅。83戴戡師,44蕭之楚師。除關麟征的25師抵達北平時大多還是穿草鞋赤腳之外,83師是裝備了德式鋼盔的德械師,這一次算是抽調了精銳力量,只是兵力雖然比15路軍派出的要多,但比起王鐵漢暫一軍的軍容鼎盛還是要相差不少。
「快點。一個個手腳都麻利一點。」江鴻文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催促著部下。
「也不知日軍會不會上當,要是他們的飛機不來,咱們可算是表錯情了。守株待兔這種事可不是誰都做得來。」一個年輕的士兵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架說道。
「讓你快點就快點,廢那麼多話干什麼。看到沒有,咱們到村子羊腸溝那里的林子里設伏,呆會工兵要來加強橋梁,咱們就守在那里,應該會有所收獲。」江鴻文一巴掌拍在年輕士兵的後腦勺上,張學良的部隊雖然不給力。但是在北平也不是存在部隊,其弟張學銘便抓捕了兩名日軍細作。此時暫1軍的行蹤肯定是泄露出去了。因此王鐵漢通知防空部隊提前做出部置,雖然姜立將航空參謀處的空戰精銳大部分都派了出來,但天上的飛機現快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說是林子,其實只是大樹小樹兩三棵。
得得得……
等了半天,日軍的飛機沒等到,倒是出現了一隊四五十人的騎兵,是日軍!還有一半是一副老百姓打搶的樣子,馬背上掛著大大小小包,以江鴻文這些老行伍的眼力,一看便知道是炸藥。
「松島閣下,今天15路軍的大軍必定會從這里通過。」
「喲西,快快滴,把這座橋給炸了。」那叫松島的騎兵小隊長點頭之後讓士兵下馬。
「他媽的,幸好來得是時候,沒守到飛機,倒是歪打正著守到了這些想炸橋的王八蛋,不管是日軍細作還是漢奸,通通都得死。機炮警戒空中,打這點小蝦米用機就可以了。」
江鴻文低罵了一聲。在日軍紛紛開始下馬的空隙,稀疏的林子里幾挺大口徑機槍悄然放平槍口。為了保護他們這支寶貴的防空力量,隨行的還有一個排的精銳步兵,但隔得有點遠,步檢勉強夠得到對方,但四百多米的距離下除了特戰隊的那些怪物,誰能保證自己能命中?出林子又會被日軍發現,對方都是騎兵,來得快去得也快。用那些口徑大得有點嚇人的機槍還差不多。
噠噠…
當日軍紛紛取炸藥準備炸橋的時候,比起重機槍要凶猛得多撞擊聲要響起,這些也算是久經戰陣的日軍微微有些錯鄂,這種聲音既不像機炮,又不像是重機槍的發射聲。不過並沒有讓這些日軍錯鄂多久。前百兩百多米一相棵手腕粗的小樹被攔腰打斷,當場嚇了這些日軍一跳。緊接著便是災難的降臨了。
砰!松島小隊長正要下令臥倒,身前一名士兵的腦袋像是西瓜一般的炸開。另外一名士兵揮舞著的手壁直接被打了下來,帶著一蓬濕熱的錢血迎面打在臉上。
轟,轟……
被擊中的炸藥包轟然爆開,然後又是炸藥包被引爆的聲音,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響起,以松島小隊長為中心,驟然騰起的火光將原地化作一片火海,這種環境下別說是人,就是一塊鋼鐵也要被炸得支離破碎。爆炸起得快息得也快,片刻之後,風吹過後,原地的煙霧散開,只留下一地的坑坑窪窪,斑駁被烤干的血跡。原地除了被驚跑的馬,一半以上的馬匹都被炸死當場。
嘔
大口徑機槍雖然熄了,但還得有人搜索有沒有幸存的,還得過來看橋有沒有被炸毀,可是看到這一地的慘像之後,便是不少上過戰陣的老兵都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適于從軍校里面補充過來的幾個新兵更是吐得昏天暗地。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原本大口徑機槍打在哪里便是哪里破個大洞,打在手上,腳上直接斷肢。然後那些此起彼伏的爆炸直接讓這些尸體解體成一塊塊不完全的殘體,火光的烘烤之下,原地散發著一股硝煙味,還有肉被烤焦的味道。新兵想到在野地宿營時烤的野味串跟這也差不太多,頓時又是一陣嘔吐。
「日你個仙人板板,下次說什麼老子也不跟這些防空兵一起執行任務了。」排長喬振邦忍住胃部的不適,從奉天抗戰走下來的他算是見過大場面的,要不是管不住這張嘴,喝了兩次酒險些誤了大事,現在怎麼也得是個團副,再不濟也得是個營長。就算他見多了死人,見到這場面也惡心得厲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