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面具,跟瑪雅之前召喚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那並不是她用力量所凝結出來的,而是用精心挑選的魔獸骨骼,一點點親手打造的。
從打磨,再到紋路雕刻,都由她一手完成。
手藝倒是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但這種利用魔獸骨骼的技術,卻十分特殊。
新紀元以來,各族一直在尋找魔獸的多種利用方法。
他們試圖把「災難」,變成一種「資源」。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從骨骼、血液、皮毛……再到伴生物,所有可以利用的,各族都嘗試過。
然而除了那些藥草以及礦石類的伴生物以外,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有效的大範圍利用方法。
其中,絕大部分產物,無法利用的原因,都是不能處理干淨魔獸身上狂暴的能量。
那是與正常生命體完全不相融的能量,仿佛誕生就是為了跟新紀元的生命作對,各族的學者們用盡了手段,也沒能將它們徹底清除。
而只要這些異種能量存在,就會對生命體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
並且這種影響還會隨著使用時間的增長而逐漸加深。
所以到底能不能通過可普及的手段,從魔獸身上,提取出有用的東西來,一直到今天為止,都是個沒有得到解答的謎題。
不過新紀元發展到現在,也有幾百年的時間,多少也出現過幾個特別一些的職業者,譬如血源術士,就研究出了可以直接提取魔獸的血液,化為己用的手法。
只是更多的職業者,還是不得其法。
盡管如此,各族卻都沒有放棄過繼續挖掘魔獸價值的想法,甚至有不少職業,還專門建立了相關的課題,每年都往里投入大量的研究資源。
也是托了他們的福,魔獸的價值雖然不高,但價格卻不算低,勉強維持住了一些職業者清剿魔獸的熱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有一些職業取得了成果,瑪雅的面具,就屬于其中之一。
這些面具,全部來自于同一個魔獸族群。
瑪雅親手斬殺了整個族群中的所有魔獸,又將它們的頭骨剝離出來,制作出了這九十九張骨面具。
強大的怨念,以及狂暴的力量,在特殊的制作手法下,被全部封存進了面具里,又在血緣的引導中,與其他面具聯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整體。
瑪雅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魔靈,一道道淡紅色的血線,從面具上升起,像繩索一樣,繞過魔靈的軀體,將所有面具都聯系在了一起。
然後又通過依附關系,將其中隱藏著的力量,都傳遞到了魔靈的身上。
兩相疊加,巨大魔靈的氣勢瞬間暴漲,那只位于頭部的紫色眼楮,也變得越來越靈動起來。
看著碩大的眼珠從左邊轉到右邊,又從右邊轉回左邊,迪恩微微繃緊身體,徹底放開群星守護的同時,眼神也不自覺地瞟向了地上那只「詭影女圭女圭」。
他有點好奇,在這種情況下,西格莉德的影子「詭影女圭女圭」,還會有什麼令人震驚的表現。
然後他就看到,仍舊一臉淡定,仿佛萬事盡在掌控之中的「詭影女圭女圭」,隨手抓起兩團黑色液體,又臨時打造了兩個零件出來,安裝到了手下的武器上。
將發射口捏大了一圈,「詭影女圭女圭」不緊不慢地轉動炮口,對準了巨型魔靈。
這一幕看起來頗有種螞蟻向大象挑釁的滑稽感,羅勒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嘲笑「詭影女圭女圭」一樣,發出不屑的嗤笑聲。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小東西了。
為了讓它盡早意識到世界的殘酷,羅勒再次吹起口哨,操控著魔靈發動了進攻。
武器發動攻擊的聲音與魔靈的嘶吼聲重合,觀眾還沒從這種殺傷力巨大的音樂中回過神來,就看到紫色光柱仿佛長劍一般,貫穿了魔靈的身體。
魔靈經過強化後的身體,絲毫沒有起到任何阻擋作用,就被輕易的穿透了。
盡管在血線的作用下,傷口很快就被修復,但是疼痛感卻是不會減少的。
那只紫色大眼楮眨巴了兩下,似乎反應了一會下剛剛發生了什麼,然後迅速染上了暴怒的猩紅色。
它嘶吼著,舉起黑泥凝聚成的利爪,朝小螞蟻砸去。
這種距離,顯然不足以「詭影女圭女圭」發出第二道攻擊。
迪恩不再旁觀,直接抬手放出兩道星辰隕落,一道朝著魔靈而去,攔下了它的攻擊,而另一道,則越過了魔靈和「詭影女圭女圭」的戰場,向背後站著的瑪雅和羅勒襲去。
在他的主動參與下,戰場再次被分割成了兩部分。
這時就看出寄生型魔寵的優勢了,迪恩和小藍分別看顧著兩邊的戰斗,與魔導士交手的同時,還時不時會向「詭影女圭女圭」發出援助,顯得十分游刃有余。
那副悠閑的姿態,看得瑪雅一陣手癢,接連放出了虎面具傀儡和牛面具傀儡。
五只傀儡的圍攻,再加上一個身體素質極好,可以直接當戰職者來算的羅勒,這下迪恩終于感覺有點棘手了。
他想要讓其他「詭影女圭女圭」幫忙拖延時間,來發動組合技,卻總是會被羅勒打斷。
這名男性魔導士像是瘋魔了一般,直接拿自己的身體當武器,來抗迪恩的攻擊。
在這種不計代價的拖延下,迪恩暫時被困住了。
不過這種消耗戰,對于魔導士來說,顯然更加不利。
巨大的魔力消耗,甚至讓瑪雅不得不為自己帶上了可以回復魔力的面具。
而就在迪恩和魔導士進行纏斗的時候,米拉的英靈升格,也順利地接近了尾聲。
她睜開緊閉的雙眼,整個身體都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米拉取出一面小鏡子,看著鏡子里自己越發驚人的容貌,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想當初設計流言的時候,她也是參與過的。
什麼被「創造」所眷顧,是行走在人間的神子之類听起來就覺得羞恥和離譜的傳言。
當時听得有多難受,現在就有多慶幸。
沒想到那麼離譜的說法,竟然真有人敢信。
米拉活動著自己輕飄飄的腦袋,只感覺思維從來沒有這麼敏捷過。
她抬手,指向了自己那台受冷落已久的心血之作。
書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