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客氣話肯定是得寫上的,迪恩參考了一下騎士團那邊發給自己的信,盡量把自己包裝成一個謙遜有禮的人,努力鋪墊了半頁多以後,他才進入正題,拒絕了現在進行跨區貿易的事。
當然,不能寫得那麼直白,迪恩采取的說法是會暫時優先供應13區,等到把13區這邊初步發展起來以後,再考慮向其他區域進行輸出。
這也確實是他目前的打算。
不過迪恩也沒把話說死,婉拒之後,還留下了可以授權,通過特殊銷售渠道向其他地區進行銷售的話,這樣以後再發生什麼變故,也不至于跟他今天的言論,形成沖突。
讀了一遍自己的回信,確認沒有問題以後,迪恩將它裝好,放到了一邊。
其實這種事,還是面談最好,但既然人家選擇了跟他寫信交流,那就說明還是不太方便見面。
迪恩猜測多半是那幫人內部,在應該采取什麼態度對待選育師這個被保羅三世針對的職業方面還有爭議,所以才選擇了冷處理的方式。
迪恩倒也不是說不能理解,但尊重都是相互的,沒人來拜訪他,他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去拜訪那幫人,反正也不是沒有其他的交流方式,不用面談,他還樂得清閑。
第一封信結束,迪恩剛打算拆開第二封,就听見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露西探頭進來,傳話道︰「老師,有客人來了。」
「誰?」
迪恩下意識地看了眼手邊上的一疊信,還以為是哪個定力不足的,忍不住自己跑過來了,剛這麼想著,就听到了露西的介紹。
「是一位自稱職業是‘降靈酒使’的小姐。」
降靈酒使?
迪恩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查無此詞,有點好奇地站起身,朝大門走去。
「是13區的人嗎?」
露西搖了搖頭。
「看起來不太像……」
那身衣服,還有那個性格,如果真是13區的人,她應該不至于會連听都沒听過。
「我知道了。」
迪恩走到門外,讓看門的羅南去忙,剛準備開門,就听一道頗為耳熟的聲音響起。
「咦?你不是那個佔卜師嗎?」
萊茵娜走到近處,打量著姍朵拉,好奇道︰「來選育屋干什麼?」
「現在還有上門佔卜的服務嗎?」
看她走過來,姍朵拉也想起了這個自己醉酒後進行了佔卜的客人,有點心虛地模了模鼻子,「是你啊。」
「你還記得我……嗯?」
似乎從她的心虛中讀到了什麼,萊茵娜警惕地眯起了眼楮,質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不會是個競爭對手吧?
她有點不安地想到。
「不是,我是來……來干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下意識地擺了擺手,姍朵拉剛想解釋,又突然回過味來。
這人,不會是來搶「寶物」的吧?
兩人的思維瞬間統一,心里的警惕直接拉到最高,看向對方的眼神幾乎要炸出火花來。
等了一會兒,沒再听到什麼有用信息,迪恩拉開了門,看向隨著大門打開,紛紛扭頭朝自己望來的兩名女士。
「是來買魔寵的嗎?」
因為和萊茵娜比較熟悉,他第一時間詢問了不知來路的「降靈酒使」。
那一瞬間,珊朵拉還真有點心動,不過她很快就想起了比自己臉還干淨的錢包,果斷搖頭。
那就是別的事了。
迪恩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讓她們兩個進到了院子里。
在他準備起源公會選拔的這一段時間,積木小工們已經完成了13區的修建工作,雖然騎士團很明顯還有想要繼續壓榨它們勞動力的架勢,不過迪恩考慮到自己建立起源公會以後,積木小工的身價還可以再提高一些,就沒同意讓它們繼續工作。
于是這幾天,積木小工便留在家里,繼續進行選育屋的擴建工作。
也是因為又拓展出了新的空間,所以迪恩才能把院子清理出來,用于進行正常的待客工作。
他領著兩人在前院的石桌旁坐下,懂事的露西立刻把茶水端了過來。
迪恩一邊為客人倒了茶,一邊問道︰「這位降靈酒使小姐……」
姍朵拉主動介紹道︰「我叫姍朵拉,是來自其他地區的新職業者。」
收集到了新消息的迪恩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然而介紹完了自己的姍朵拉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她清了清嗓子,沉默片刻後,又清了一遍。
就在露西想著自己是不是需要找個盆過來的時候,姍朵拉終于開口了。
「啊這個那個……就……你沒什麼事找我嗎?」
迪恩差點被茶水給嗆住。
他放下水杯,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對面的姍朵拉。
他都不知道降靈酒使是什麼,跟姍朵拉更是素未謀面,能有什麼事找她?
差點沒憋住笑的萊茵娜發誓,那一瞬間,她清楚地從迪恩臉上看到了「這女人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或許是迪恩臉上的茫然實在太明顯了,姍朵拉也有點不太確定了,她心虛地轉著眼珠,用比第一遍還要小上數倍的聲音道︰「你……再仔細想想呢?」
迪恩按照她所說,開始仔細懷疑,姍朵拉故意來搗亂的可能性有多大。
想了片刻,他的眼神緩緩右移,看向了不遠處正舉著蟹鉗鍛煉的蟹二哈。
姍朵拉後頸一涼,她想起剛剛消下酒勁,效果卻還沒完全消散的佔卜酒,忙安撫迪恩道。
「等……冷靜!」
「總感覺你想的跟我說的不太一樣……」
她身體一陣擺動,剛好擋住了迪恩看向蟹二哈的視線,他把眼神移回來,又一次看向了這位奇怪的女士。
「雖然不知道你想的是哪樣,但是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姍朵拉組織著語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的事。
不對啊。
她苦著臉想。
佔卜顯示的明明是今天啊。
姍朵拉撓了撓頭皮,有點後悔。
她覺得自己似乎冒失了。
還不確定佔卜指向的到底是不是選育屋,就貿然來到了這里,結果等到了以後,又不知道線索是什麼,一問三不知地坐在這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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