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很滿意。
也不知道是因為契約方比較強，還是因為他年紀大一些，身體發育更為健全，盡管同樣是契約，但完成以後得到的增幅，卻不可相提並論。
他捏了捏羅南瘦弱如初的小胳膊，像是握了根小火柴一樣，迪恩甚至懷疑自己一用力都能把這胳膊給折斷，手上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輕了兩分。
實在是有些過于單薄了。
特別是再對比一下他妹妹那一雙鐵拳……
迪恩安慰般地拍了兩下學徒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當中。
也是因為注意力都在學徒們身上，他並沒有發現，自己腳邊那只感覺到按摩已經結束的蟹二哈，正舞動著蟹腿逃離現場。
它在迪恩沒有注意到的視覺盲區一路狂奔，越過正在看孩子的匣，朝著遠方跑去。
幾只蟹腿甚至快出了殘影，支撐著沉重的身體，消失得無聲無息。
「你們的魔寵應該也從契約中得到了新的能力，讓它們……」
迪恩看向露西和羅南，本來是想說讓它們在蟹二哈身上實踐一下，結果一扭頭，發現當事蟹早就跑沒影了，他眼皮一抽，只能臨時改口道︰「讓它們過來展示一下。」
迪恩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月復誹，一段時間沒見，這螃蟹倒是比以前機靈了不少，本來還想用系統查看一下它最近的情況，結果人家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
只能等下次了。
迪恩收回視線，退而求其次地把卡娜叫了過來。
既然蟹二哈跑了，那就只能讓卡娜上了，剛好也實踐一下，看看同為契約魔寵，燭台靈和詭影女圭女圭之間的差距，能大到什麼程度。
露西和羅南依言照做，兩只燭台靈很快就漂浮著出現在了迪恩的眼前。
實力怎麼樣先不說，這兩只魔寵一入場，光憑模樣，就讓迪恩訝異地挑起了眉毛。
他沒想到，契約完成以後，兩只燭台靈的外貌，竟然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
這可比實力變化要顯眼多了。
雖然迪恩早就料到了自己和學徒們的契約結果會有所不同，但誰能想到，第一個不同點，竟然是這麼被發現的。
他連忙上前兩步，細致地打量起來。
跟他和卡娜的契約不一樣，學徒們與魔寵達成契約過後，兩只燭台靈的樣貌，相比契約前，更多了幾分主人身上的特性。
盡管不算太突出，但十分顯眼，就算是對它們還不夠熟悉的迪恩，也能一眼看出來。
露西契約的燭台靈，火焰直接從內到外，整個變成了深紅色，除了那兩個小黃點眼楮以外，整個元素構成的身體，已經全然成了另一種模樣。
能量的純度似乎也隨著顏色的改變而發生了提高，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威力不凡，明顯比之前更加具有攻擊性了。
而羅南契約的燭台靈，火焰則是變成了銀色，看上去越發通透，還多了幾分神聖的氣息。
或許是顏色佔了優勢，這種銀色火焰在明亮程度上，比深紅色火焰更甚，不過從小藍感知到的結果來看，殺傷力多半是不及露西那只的。
迪恩瞥了眼契約前後沒有半點變化的卡娜，略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莫名有種剛一照面就輸了一籌的感覺。
他只能安慰自己這些都是花里胡哨的紙老虎，一戳就破，不僅什麼用都沒有，還不符合自己樸素的氣場。
完全沒必要。
實力才是一切的根基。
好在卡娜的實力方面還是很能立得住的，兩只燭台靈在它面前，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一樣，根本沒有半點威脅力可言。
卡娜用一根爪子都能解決它們。
不過兩只燭台靈從契約中獲取到的能力，還是很有開發潛力的。
露西那只，獲得的是巨化，不僅能夠改變身體的大小，還能放大自己的火焰，提高戰斗力；而羅南那只獲得的則是隱身，隱蔽性驚人，施展出來以後，連與它實力差距巨大的卡娜都能隱瞞上一時半刻。
兩個能力，跟驅逐和淨化組合起來，倒也算相配。
但是跟效果相對應的，是使用這兩種能力的消耗。
卡娜見招拆招地玩了一會兒以後，很快就發現燭台靈的攻勢逐漸弱了下來，它猜到兩只魔寵應該是體力快到極限了，就故意賣了個破綻。
露西和羅南抓住機會，把自己的能力用了出來。
兩名學徒中，露西的驅逐能力很好體現，卡娜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排斥的力量，它活動了一下四肢，身體四處傳來一陣擠壓感，盡管不足以對它造成什麼影響，不過存在感並不算弱，威力還算不錯。
但羅南的淨化能力，表現得就比較隱晦了。
直到那白光掃過以後，卡娜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它狐疑地眨了眨眼，對著自己左看看、右瞧瞧，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淨化什麼了？
它撓了撓臉，陷入沉思。
卡娜的心情波動傳遞到迪恩這邊，他抱著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卡娜的變化確實很細微，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被淨化了……或許是心情？
通過契約，他能感覺到卡娜的心情確實有少許好轉，不過它本身就沒什麼負面情緒，所以好轉的也感覺不太明顯而已。
那麼淨化針對的，可能就是它的負面情緒。
看著一臉懵懂的羅南，迪恩沉吟片刻，又給自己的結論打了個問號。
總感覺應該不僅僅是負面情緒那麼簡單，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特意讓卡娜又拎了一只魔獸過來進行試驗。
羅南再次施展了自己的能力，白光落入種獸身上，這次迪恩終于發現了端倪。
在他的注視中，原本一臉煩躁的種獸，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它把頭埋在肚子里，整只獸呈現出了一種跟自己種族非常違和的平靜。
原來如此。
瞥了眼旁邊甩著尾巴的加菲，迪恩露出恍然之色。
與其說是淨化負面情緒，不如說是淨化了「場」。
它把不穩定的「場」，或者說是充斥著混亂的「場」所帶來的一些負面影響，從魔獸身上驅逐走了。
所以魔獸才會安靜下來，並且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