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科西急功近利,新招數還沒掌握熟練,就向迪恩發起了挑戰,那一身破綻,在精神力的感應下,幾乎是無所遁形。
即便迪恩使用的是第一次進行實戰的阿卡曼神魚,應對起來也沒什麼壓力。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游刃有余。
讓人很難提得起精神來。
操縱著精神力,迪恩在科西運轉能量時,顯得十分不連貫的關節處輕輕一刺,微弱的力道,卻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的那根指頭一樣,瞬間令科西全盤潰散。
這是年輕騎士自成為職業者以來,打過的最憋屈的一戰。
對手並沒有使用什麼超規格的強大力量,也沒使用什麼詭異復雜的技能。
他只是點了幾指頭,然而自己卻在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幾指中,被玩得團團亂轉,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有幾次,科西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迪恩手下,被綁了操縱線的木偶一樣,除了腦袋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听使喚,迪恩想怎麼遛他就怎麼遛,斗氣更是完全不听使喚,不等人家攻擊,他自己就把自己折騰趴下了。
咬牙握緊手中的劍,科西集中精神,盯著迪恩和他的魚,試圖感知不知會從何而來的攻擊。
那副凶狠的模樣,以及火熱的視線,看著像是要撲上來咬魚似的,阿卡曼神魚不適應地抖了抖魚尾,捕捉到了這個小動作的科西立刻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直到騎士動作的那一刻,迪恩才慢悠悠地補上了一道精神力刺。
科西還沒站穩,握著劍的手便突然泄了力,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手略一顫抖以後,直接松開了長劍的劍柄。
騎士長劍從空中墜落。
像極了剛剛看到阿卡曼神魚之後那一幕的復刻版。
科西忙用空閑的左手接了一下,這才避免了某些丟人情況的發生。
握住熟悉的劍柄,科西長舒了一口氣。
失去武器,可是騎士的大忌。
這要是真的落地了,他也沒臉見人了。
剛這麼想著,科西就被精神力擊中了小腿,一個踉蹌跪倒在了地上。
還沒有向任何人宣誓效忠的年輕騎士,這第一個單膝跪地的臣服禮,就獻給了迪恩。
小時候還幻想過自己會向公主行臣服禮的科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重新擺好姿勢,想要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來抹平剛剛的尷尬,然而斗氣才剛剛裹上長劍,就見迪恩惺惺作態地擺手道︰「客氣了,叔叔不是在乎這些虛禮的人。」
失去了初跪的科西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將手中的長劍立在了地上。
大概是認識到了兩邊的實力差距,科西也不準備把這場戰斗當成挑戰了,直接按照指導賽的打法來,毫無防備地進入了準備時間。
他沉下心,斗氣在體表凝結成白色的光芒,像是盔甲一樣,將科西身體內的能量包裹了起來。
迪恩挑挑眉,摁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指。
他倒是也沒有壞心眼到打斷大佷子,只是用精神力,在那層白色光殼上一陣試探性的敲敲打打。
試探中,迪恩發現這層光殼確實有點意思,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自己故技重施,用之前的小伎倆,去干擾大佷子的蓄力。
應該算得上是斗氣運用中,比較高級的技巧了。
就是準備時間有點長。
谷迪恩給科西計了個時,他大概用了四十五秒的時間,才用斗氣將身體徹底地包裹起來。
這個速度,放在挑戰賽里,夠迪恩打敗他十次了。
迪恩看著給自己套了層白色光殼,似乎重拾信心的大佷子,搖了搖頭,第一次抽調了阿卡曼神魚體內積蓄的藍色液體。
那之後,科西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他殘缺的記憶里,只有自己整個人飛天遁地,像是個皮球一樣,到處亂彈的狼狽景象。
而迪恩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移動過,看那閑適的模樣,就差再搬個躺椅過來了。
等科西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身體內的斗氣已經完全消耗干淨了。
感覺身體被掏空的騎士氣喘吁吁地看著對面,比了個投降的手勢後,一坐在了地上。
太憋屈了。
怎麼還有這麼無賴的打法?
看穿他的郁悶,迪恩托了托阿卡曼神魚的肚皮,對它的進步,表示贊許。
這水平,說是獨當一面興許有些夸張,但已經是能在實戰中應用的程度了。
就成長速度來說,迪恩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之前還為自己的精神力沒有特殊性質而感到遺憾,後來卻逐漸發現了這種普通培養方法的好處。
因為沒有偏好影響,所以他這只阿卡曼神魚,涉獵的方面十分齊全,不管是感知、操控,還是實質化攻擊,都能派得上用場。
雖然不突出,但勝在全面,對迪恩來說,比有天賦傾向的阿卡曼神魚,作用還要更大一些。
「這條魚,是什麼品種的魔寵啊?」
科西眼巴巴地看著阿卡曼神魚,試探道。
迪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動,相同的表情,他曾經也在自己的兩名學徒,和萊茵娜臉上看到過。
真香定理,真是恐怖如斯。
他露出感慨的表情,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總讓科西有種自己剛剛對阿卡曼神魚的嫌棄,都被對方看穿了的感覺。
他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強行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種魔寵很有潛力,如果因為……比較特殊而沒人欣賞,會很浪費資源……」
迪恩招呼著阿卡曼神魚回到自己的腦袋里,當場重演了一遍科西覺得比較特殊的寄生方式後,用十分輕描淡寫的口吻,告知了他阿卡曼神魚的具體售價。
單位出來的那一瞬間,科西立刻摁住了自己的心髒。
不敢動,不敢動。
這價格,把他賣了怕是都換不來半條魚尾巴。
科西看著迪恩那跟來時沒有任何區別,在他眼里,卻仿佛在發光一般的腦袋,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那眼神,讓迪恩莫名有種自己這項上寶頭遭人覬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