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阿爾法了。
對老師拐彎抹角的說法方式表達了嫌棄後，科西斜視著身側注意力還在貴賓室上面的阿爾法，露出糾結的表情。
他不是傻子，又或者用迪恩的話說，現在正是他犯機智病的時候。
理智上講，科西知道，放棄這個看似誘人的機會，才是對自己來說最好的選擇。
聯合考試已經開始了這麼久，他就算不刻意去打听，也從各種渠道知道了阿爾法和他父親的事，用迪恩的大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獎勵是誰提供的，又是準備提供給誰的。
以子見父，根據兒子的德性來估算，科西很難把蘇想成一個太大方的形象，他不敢，也不打算去賭自己死乞白賴地抓住這個機會，到最後能不能得到令人滿意的結果。
或許收益還不如退一步，可能得到的隱形補償多。
畢竟一個只是不確定虧不虧，另一個卻是板上釘釘的收益項。
怎麼看，都是選擇放棄要更合適一點。
這樣或許在老師和院長那里，也能留下一個知進退、識時務的印象。
但科西不甘心。
別管這個指導機會是怎麼來的，又是為什麼來的，反正事情的結果就是他贏了，成為了六院首席，並且名正言順地拿下了傳奇強者親身指導的名額。
那這個機會就是他應該享有的權利，安達爾費心費力地把它爭取了過來，甚至還為此差點把全場的人都給搭進去，科西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放棄了，都對不起那些被殃及的池魚。
所以哪怕只是為了圖個心理安慰，他都不打算輕易放棄。
但蘇那邊也確實是個問題……
六階強者地位超然，如果他打定主意要消極怠工，那麼就算是有幾位副院長坐鎮，也改變不了什麼。
科西不打算把希望寄托在對方的人品上面，他從小混跡于佣兵當中，見慣了性格無賴的年長者，對所謂的六階強者，並沒有那麼深的濾鏡。
該怎麼確保這個指導機會，能像它的名字一樣，發揮作用呢……
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阿爾法，心里有了決斷。
短暫的沉默後，科西向監考老師道︰「我選擇接受指導戰……」
這句話一說出口，面前兩人的情緒都開始波動起來。
科西故意拖了個長腔，直到老師忍不住開始皺眉的時候，才慢悠悠地補完了後續的話。
「但是考慮到我本人實力有限，在失去了魔寵的幫助以後，戰斗力削弱嚴重，可能無法支撐一場指導戰，所以我想申請，和阿爾法一起接受指導。」
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以後，阿爾法還帶著淤青的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
他和監考老師對視一眼，消化著科西這個「要求」里蘊含的信息。
三人變化的表情，並沒有逃過觀眾席上眾人的眼楮。
但因為距離相隔較遠，又布置了專門的隔音手段，這一段對話並沒有傳到觀眾們的耳朵里。他們看著似乎說了些什麼的科西，和露出驚訝表情的監考老師，紛紛發出好奇的討論聲。
所以這到底是接受了，還是沒接受？
他們的眼神在科西和阿爾法身上徘徊著，似乎在判斷自己接下來會看到誰接受傳奇強者的指導。
不過大多數觀眾，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都不算執著。
因為不管上場的人是誰，他們都能看到一場由傳奇強者主持的指導戰，怎麼都不會虧，這樣想想，科西的答案，就不是很重要了。
不過對于會場上，以及貴賓室中的某些人來說，這個答案的重要程度，就沒有觀眾們以為的那麼簡單了。
「或者您可以問問那位傳奇強者，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
見兩人沉默，科西用一種篤定的語氣，向老師詢問道。
監考老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發現自己從垃圾場里撿回來的破籃子，居然還能裝點東西一樣，露出微妙的眼神。
他按照科西的說法，向貴賓室傳遞了消息，很快就得到了當事人的回應。
「答應他。」
蘇看了眼兒子，和看起來勝券在握的科西，點點頭，給出了許諾。
監考老師將答案轉述給兩人，象征性地征求了一番阿爾法的意見後，敲定了指導戰的人選。
見一切塵埃落定，科西松了口氣，眼中閃爍出睿智的光芒。
以他的眼力來看，這對父子的關系，一定有問題。
當兒子當久了，這點直覺還是有的。
所以蘇故意折騰出這場指導戰，一定有他想要傳達的東西。
科西倒也不貪心，只要這位傳奇強者，能從指頭縫里漏點東西出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大概能猜到這小子在想什麼的監考老師瞥了眼面前的兩名學生，宣布了公開指導戰的舉辦詳情。
在他的講解聲中，科西和阿爾法對視一眼，似乎交換了某些信息，然後便錯開視線，朝各自所屬的學院通道走去。
看著大佷子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迪恩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露出贊許的表情。
這小子，還不算傻到家。
修煉就是爭取資源，如果連自己到手的權利，都要白白放棄，那還有誰能幫你爭取？
所以科西不能退。
一步退，就是步步退。
但是硬著頭皮直接莽上，顯然也不是良策，誰知道蘇會不會下黑手？
就算他不會，指導戰教點什麼，不還是他說了算？
所以為了防止得罪人，也是為了多學到點有用的東西，科西耍了個小心眼，把他兒子也給帶上了。
蘇可以不管他，但總不能不管自己兒子吧？
他要是真不打算管，就不會有指導戰這一回事了。
說起來也是好笑。
科西讓阿爾法沾了自己的光，可以與他父親同台一戰，目的卻是為了沾阿爾法的光。
這兩個人，也算是互利互惠了。
之後還有一系列的頒獎儀式，以及副院長講話總結之類的瑣碎環節，迪恩一直等到露西走完流程之後，才提出了告辭離開的請求。
六位副院長懷著對安達爾那種本源壓制能力的好奇，目送他離開，若有若無的注視，一直跟了迪恩很遠，才緩緩消散。
重獲自由的迪恩活動了下筋骨，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找到了自己安置卡娜的房間。
而此時的詭影女圭女圭，也已經蘇醒過來，在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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