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是條死鵝了。
嘎嘎眼楮一閉，將修長的脖子遞到了迪恩的刀叉下。
要啥啥沒有，要命就一條。
它安詳地癱在迪恩懷里，像是一只鵝形氣球，但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迪恩那只撫模著它肚皮的手，逐漸開始散發出一點讓寵感到威脅的氣息。
沒消化完的彌賽亞虹光……
在嘎嘎肚皮上打轉的手逐漸開始有了些危險的意味，迪恩若有所思。
「好像有的吃播，可以靠摳嗓子眼催吐……」
「嘎！」
你可做個人吧！
听懂他的意思，嘎嘎瞬間復活，朝著迪恩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啐了一口口水。
現在就連睡前故事里的惡毒反派，在它眼里都沒有迪恩這麼可惡。
小嘴叭叭的，就是沒有一句人話。
「嘎嘎！」
看著情緒激動的魔寵，迪恩散開用于阻擋口水的精神力屏障，伸出兩根手指，卡在了鵝嘴里。
「謝謝配合。」
禮貌地道了聲謝，他微微用力，扒開嘎嘎的嘴，朝里面看去。
「嘎嘎嘎！」
魔寵從嗓子眼里發出淒厲的叫聲，難听程度絕對稱得上是噪音污染的程度，再加上迪恩關于「催吐」的可怕言論，桌上其他人紛紛放下餐具，表情也跟著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說實話，這也就是迪恩，要是其他人，在飯桌上搞這些事情，早就被集體制裁了。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可真是個貔貅啊，只進不出。」
努力了半天，始終找不到催吐按鈕的迪恩，無奈一嘆，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過嘎嘎，看著它像火燒一樣，從自己身上跳了下去。
「喏？」
要不就放過它吧？
總感覺迪恩還有什麼陰招沒使出來，卡娜看著自以為劫後余生的嘎嘎，忍不住投去憐憫的眼神。
迪恩有點不太舍得。
那可是彌賽亞虹光。
嘎嘎又消化不了，留在它肚子里，除了最後憋出一個彩虹屁來，能有什麼好處？
想想這種結果他都覺得心里在滴血。
迪恩揉了揉眉心，突然有種食不下咽的感覺。
這事要不解決，他今天晚上估計都睡不著覺。
迪恩上下打量著行走困難的嘎嘎，大腦飛速運轉，很快，一道靈光，從他的腦中閃現。
山不來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啊。
既然嘎嘎吐不出來，那把魔寵送進去，也是同樣的道理。
反正從結果上來看，都是光和魔寵進行了接觸。
這就叫殊途同歸。
他的眼中，瞬間迸發出驚人的光芒，迪恩湊到嘎嘎面前，溫和道︰「……你不是喜歡原始之蟲嗎？」
「嘎？」
被陰影籠罩的嘎嘎，莫名感覺後背一寒，它果斷搖頭，表示自己跟原始之蟲不熟。
可惜迪恩的眼里，從來都只能看到他想看的東西。
盡管嘎嘎已經極力表示抗拒了，迪恩還是成功將原始之蟲送到了它價值倍增的肚子里。
等他像是吃餃子蘸醋一樣，將魔寵再次拉出來的時候，嘎嘎整只鵝都仿佛失去了靈魂。
它像是一座褪了色的石凋，身上滿是被歲月錘打的滄桑。
不過迪恩現在可沒工夫關心鵝了，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原始之蟲的身上。
跟之前被吞的時候一樣，原始之蟲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它對這種放在其他魔寵身上，必然很難接受的「嗟來之食」，適應良好，直到迪恩把它拉出來，都沒有出現什麼反抗的舉動。
但可能是因為原始之蟲的誕生，與彌賽亞虹光多少沾點關系，魔寵和彌賽亞虹光接觸以後，身上的提升，十分微弱。
至少從表面上看，原始之蟲並沒有出現什麼太明顯的變化。
面板數據的提升，也很有限。
因為缺乏對照組，迪恩也無法斷定，是因為原始之蟲的誕生來源特殊，還是因為這種「儲存」方式，對彌賽亞虹光的效果造成了某種削弱。
但很顯然，他想要對嘎嘎這一肚子彌賽亞虹光進行再利用的想法，算是徹底泡湯了。
迪恩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將原始之蟲放回原處，正想把嘎嘎抱走，眼角的余光卻發現，原始之蟲「侵入」的進度，似乎加快了。
他立刻停住動作，又湊回到魔寵身邊，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才頂著發現新大陸的表情，站起身來。
不會錯的，經過彌賽亞虹光照耀的原始之蟲，進行「侵入」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了許多。
彌賽亞虹光雖然沒有給原始之蟲帶來什麼提升和改變，卻起到了一個催化劑的作用，大大縮短了「侵入」的時長。
迪恩瞬間有種「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驚喜感。
「辛苦了。」
他和顏悅色地模了模鵝頭，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輕聲道。
「去慢慢消化吧。」
嘎嘎如同行尸走肉般地離開房間，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子淒涼。
守在門外的卡娜，看著似乎憔悴了許多的魔寵從身邊經過，忍不住搖搖頭，發出同情的嘆息。
跟人沾邊的事，迪恩是一點也不干啊。
它從嘎嘎撞出來的門縫里走了進去，一抬頭，就看見了紅光滿面的迪恩。
跟嘎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用契約感應，卡娜都知道迪恩的心情一定很好。
而事實上，被月復誹的當事人，心情也確實很愉悅。
得到了彌賽亞虹光能夠催化「侵入」過程的信息後，他就開始權衡，該不該繼續向里投入資源。
目前還不知道這種加速效果能持續多久，如果提升真的十分驚人，迪恩覺得自己很難抗拒這種誘惑。
倒是可以先試驗一下，等得到結果，再進行判斷。
要是真的可行……那他就得好好考慮一下成本問題了，這個消耗，即便是迪恩，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要是能用阿比耶斯之夢復現彌賽亞虹光就好了。
走神地翻看著系統面板，迪恩開始打起歪主意。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但彌賽亞虹光屬于珍稀資源，即便能將其具現出來，魔獸的能量消耗也會很大，到時候還得他來進行補充……
這麼考慮似乎又有些不太值了。
尤其是在彌賽亞虹光可以用金錢衡量的前提下。
迪恩剛剛走歪的思路，瞬間回到了正道上。
況且這只阿比耶斯之夢，他準備用來進行有關阿卡曼神魚能力培養的選育，關系重大，最好不要輕易動用，迪恩權衡片刻，果斷放棄了這種很可能得不償失的節省。
能用錢解決的事，還是用錢來解決吧。
迪恩找來幾天前，剛送到選育屋的彌賽亞虹光，馬不停蹄地開始布置實驗環境。
既然決定了要用，那肯定是要將這一罐彌賽亞虹光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除了正在進行「侵入」的原始之蟲以外，迪恩還添加了一組，與活物進行融合的對照組。
實驗體自然是選擇的魔獸。
而且還是皮糙肉厚，經得起折騰的類型。
為了防止這些魔獸反過來，傷害到脆弱的原始之蟲，實驗開始前，迪恩特意給它們注射了加倍的麻醉藥劑，確保三只魔獸都沒有反抗的可能以後，才將原始之蟲，放到了它們身上。
剛一放上去，原始之蟲就表現出了逃跑的意向。
迪恩將它們強行束縛在魔獸身上，才勉強穩住了幾只似乎有些不情願的魔寵。
「喏。」
卡娜搖搖頭，表達了自己的不看好。
原始之蟲的反應，已經表明了一切。
如果它們能夠對活物進行入侵，怎麼也不應該會是這種排斥的反應。
估計早就像是對那些材料一樣，主動貼上去了。
現在既然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大概率，迪恩的設想，是要泡湯了。
「先試試再說，或許呢？」
原始之蟲的排斥如此明顯，連卡娜都看出來了，迪恩自然不會不清楚。
但他心里仍存有一絲僥幸。
或許彌賽亞虹光，會有奇效呢？
抱著這種期待，迪恩帶著卡娜退到遠處，開啟了存放著彌賽亞虹光的金屬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