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半天，沒有頭緒的迪恩放開原始之蟲，看著它搖擺身體，如同一條光帶般，在空中游走，逐漸有些失神。
好像很少听到什麼直接利用本源能量的桉例。
試圖在記憶中尋找一些可借鑒經驗的迪恩面露難色。
仔細想想，似乎除了像精靈族這樣，有祖傳神樹蔭蔽的幸運兒們以外，普通職業者確實也沒有條件，干這麼奢侈的事……
迪恩模著下巴，表情逐漸變得扭曲起來。
難不成，他把這些能量搞出來，還得想辦法再給它們弄回去？
真就是工具獸。
折騰人家一回不夠，還準備來來回回地折騰……即便是迪恩，也有點良心難安了。
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有原始之蟲在，這些本源能量是好取，但送回去，可就是另一碼事了。
再說這又不是拼圖，打亂了隨隨便便就能拼回去，受損的本源，即便放回去，也很難恢復原狀了。
不管是這段時間被點燈的損耗，還是原始之蟲掠奪時所造成的損傷，都是無法彌補的。
所以本源歸還，對迪恩來說，絕對是血虧。
還不如點著燈，至少能看個亮。
迪恩找出可以測量能量純度的裝置，將采集口，貼到了原始之蟲身上，一旁的結晶體，瞬間被摻雜著灰色的猩紅填滿。
他看了眼灰紅兩色的比例，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能量純度很一般啊，比他預估的還要低上一截。
可能因為來自于魔獸，又或者是由于提取方式比較特殊，總之這些被提取出來的本源，里面摻雜了不少雜質，本來就不算高的品質，這下子又被拉下去了不少。
迪恩突然就覺得當燈油使也沒那麼心疼了。
他收好設備，開始頭疼。
現在真是有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意思了。
這種東西又沒辦法去賣……誰會想要魔獸的本源呢？
大概也就只有它們的同族可能會有需要了吧……
等等，同族？
靈感乍現，迪恩又一次瞬移來到了種獸園，等他再回到實驗室里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幾只魔獸。
可不就得是同族魔獸。
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迪恩的思維瞬間活躍了起來。
這些能量在他手里，確實是用途有限，但對于與其主人同族的魔獸來說，就不一樣了。
既然他利用不了，那就把這些能量導回到與原魔獸同族的魔獸體內。
只要不是格外特殊的個體，同族魔獸的本源，基本不會有太大差別，也就是說，它們大概率是能夠接受並且利用這種本源能量的。
就算考慮到個體差異的因素，只要輸入的本源能量足夠充足，也不愁沒有變化。
總比讓它們繼續當燈油強得多。
迪恩越想越覺得可以一試，眼中不自覺亮起躍躍欲試的光芒。
雖然還是需要攻克「送神」的技術難題，但這樣操作完，必然會導致受體魔獸的本源能量暴漲。
也就是說……可以批量制造優質個體。
這個認識出現在迪恩的大腦里，每個字都像是通了電一樣，給他帶來頭發發麻的快樂。
迪恩像是突然發現了糧倉存在的老鼠一樣，容光煥發，臉上洋溢出一種正在做夢的快樂。
他在實驗室里反復踱步，腦中不斷推演自己這個美好設想成功的可能性。
等卡娜帶著露西繪制的「場」圖像回到實驗室里時，看到的就是一臉奇奇怪怪笑容的迪恩。
它背著爪子，在旁邊觀賞了半天，直到看夠了，才用裹成圓筒的圖紙，戳了戳他的小腿。
「喏。」
醒醒，外面天還亮著呢。
「咳咳，你回來了。」
迪恩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隨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滿臉正色地接過圖紙，將其平鋪到了桌面上。
只一眼，他臉上便浮現出猜測得到證實的了然感。
跟他想的一樣，「場」缺損了一部分。
雖然早有猜測，但直到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迪恩才能肯定，這些魔獸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作為種獸工作了。
「場」被損壞，會極大地干擾選育結果，甚至導致子代出現殘缺品的概率大幅提高。
使用這種種獸進行選育，風險太大，迪恩還不至于，為了貪圖那點便宜，拿後代魔寵的生命開玩笑。
他自覺給殘次品魔寵擦的經歷已經夠多了，實在沒必要再添幾筆。
而這也意味著，利用原始之蟲掠奪本源的行為，相當于是把魔獸當作消耗品。
已經被消耗掉的「材料」，是沒辦法再重復利用的。
雖然迪恩現在已經不缺種獸了，但是這個損耗率，和成本收益的問題，還是需要等成果出來以後，再好好計算一下。
仔細觀察著圖像，迪恩心里默默做著評估。
這份圖像還有一個用處，就是用來作為他研究「場」的參考。
缺損，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相當于是對「場」進行了拆分。
被拆分的「場」，也是個很有研究價值的課題……這部分缺損，是成結構的，還是隨機的？
如果是前者，那將它導入正常的「場」中，會是什麼結果？
找出這些魔獸完好時留下的「場」記錄，迪恩對比著手上的圖紙，眼珠不斷轉動。
他要查看一下是哪部分結構，被原始之蟲掠奪走了。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有新發現……
眨了眨酸澀的眼楮，迪恩放下圖紙，伸手從頭上拽了一只小藍下來。
這種慢工出細活的工作，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吧。
你是人嗎你是人嗎你是人嗎？
小藍抱著肩，腮幫子像是吹了個氣球一樣，鼓得老高，都起的嘴巴上都快能掛個油瓶了。
那雙大眼楮像是容嬤嬤的針一樣，扎在迪恩臉上，卻始終沒能突破他的防御。
你小子，今天晚上最好兩只眼楮給我輪流站崗。
它冷笑兩聲，隨後認命地趴下，開始玩找不同。
迪恩模著自己不知道在哪兒的良心，拍了拍墜星發妖的小腦袋瓜。
這份證明了他猜想的圖紙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一個對西格瑪而言的好消息。
那就是他的安全有保障了。
既然影響的是「場」，那人對它的反應就不會太過強烈，這樣西格瑪那邊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