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焰靈姬上前為鄭銘添上一杯茶，袁天罡恭敬的坐在鄭銘對面。
「陛下，仙靈皇朝欲要進攻靈源山脈，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做些準備？」袁天罡說道。
「準備是有必要的，不過不管如何，我們都需要先聯系上靈源山神才行，沒有他的允許，我們若是大軍進入靈源山脈，怕是會引起他的不滿。」鄭銘有些頭痛的說道。
靈源山脈屬于靈源山神的神域，可以說靈源山神就是靈源山脈的主人。
不經主人許可就大舉進入其中，對方完全可以將大璃視為敵人。
這與鄭銘想要拉攏靈源山神的想法不符合。
「可是靈源山神一直不露面，我們實在是沒辦法聯系到他。」袁天罡有些沉悶的說道。
這個靈源山神簡直就是錦衣衛建立以來遇到最大的難題。
不但隱藏的格外神秘，手段還非常了得，讓人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然而，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小福子以來怪異的神色走進書房。
「陛下，錦衣衛凌思源鎮撫司求見，他說他帶著靈源山神來的。」
小福子說道。
鄭銘一臉詫異的問道︰「靈源山神？」
「嗯，是帶來著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老頭。」小福子道。
鄭銘和袁天罡相視一眼，心中都充滿了詫異。
他們兩個剛剛還在為找不到靈源山神發愁，沒想到這靈源山神居然送上門來了。
「請進來吧，」鄭銘說道。
隨即小福子躬身離去，片刻之後就帶著凌思源和靈源山神來了。
「微臣拜見陛下，拜見總指揮使！」凌思源拜道。
「靈源山神隋南國見過璃皇陛下。」隋南國微微拱手說道。
鄭銘打量了一番。
只從表面上來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點修煉氣息都感知不到。
隨即鄭銘眼中閃過一抹金光，頓時隋南國體內隱藏的氣息就呈現在他的眼底。
「果然是靈源山神！」鄭銘笑道。
「不敢欺瞞璃皇陛下。」隋南國也察覺到鄭銘目光中的異樣，但並沒有在意，只是輕笑道。
「請坐，焰靈姬奉茶。」
鄭銘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說道。
這是鄭銘見到的第一個神祗, 之前大盛皇朝的那些神祗都沒有資格站在鄭銘面前，就被錦衣衛處理干淨了。
對于神祗, 鄭銘心中充滿了好奇。
甚至之前他還想冊封大璃的神祗，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只能慢慢進行造神。
隋南國看著鄭銘，眼底閃現著精光。
這位面容俊逸的青年人就是大璃的帝皇！
一個來自靈荒之地, 只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在仙地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皇朝的帝皇。
不只是如此, 還打敗了妖聖宮，佔據了一大片海底疆域。
一想到大璃這些年的崛起，隋南國心中不禁肅然起來。
其實他對大璃非常了解，畢竟他一直都在京都, 大璃皇宮和朝堂的動作幾乎都在他眼中。
雖然為了避免暴露身份, 他很少主動去打听，但有些東西，他不想看，卻也能感應到。
比如皇宮內有一位仙台境強者坐鎮, 比如皇宮東側的那片新建的樓閣內，有數道仙台境強者的氣息，這些都清晰的呈現在他的感知內。
神祗的氣息感知能力遠超于修煉者, 同樣他們的隱藏能力也比修煉者厲害。
「隋山神一直在京都？」鄭銘奇怪的問道。
「嗯, 老夫已在京都生活了一百多年了。」隋南國說道。
鄭銘聞言不禁看向袁天罡。
而袁天罡帶著面具，眼底呈現出一抹苦悶。
燈下黑啊！
誰會想到靈源山神就隱藏在大璃京都。
好家伙，他們錦衣衛就差沒把靈源山脈翻個底朝天了, 結果人家卻住在自己家附近。
「微臣無能, 請陛下降罪。」袁天罡郁悶的再次請罪。
鄭銘卻是大笑起來, 道︰「哈哈，這天底下能讓我們的錦衣衛出丑的人沒有幾個，但隋山神卻是其中之一。」
此時說來也不怪袁天罡和錦衣衛, 只能說隋南國太狡猾了。
隋南國看著袁天罡, 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其他人不知道錦衣衛的能力, 但老夫可是深有體會。」
「隱藏了一百年, 結果居然在錦衣衛手底下暴露了，有錦衣衛在，這天底下任何事都瞞不過璃皇陛下。」
他徐徐說道。
不是奉承，而是發自內心的贊嘆。
大璃錦衣衛是他見過的最嚴密最恐怖的情報組織。
別的地方不敢說, 但這京都，這大璃境內，怕是很少有事情能躲過錦衣衛的監控。
而更讓他驚嘆的是錦衣衛雖然掌握著龐大的情報能力，卻一直很少招人恨。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是因為見不得人。
而錦衣衛的目標就是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
所以錦衣衛的存在會引來無數人的敵視。
然而在大璃內敵視錦衣衛的人卻少之又少。
因為錦衣衛非常低調，低調到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朝堂文武百官，各地修煉家族都知道鄭銘麾下有一支專門用來搜集情報的錦衣衛。但是錦衣衛到底有多少人，都在什麼地方，隱藏著什麼樣的手段，就少有人知。
如今的錦衣衛可謂是龐大無比, 袁天罡佔據著兩個廣闊的洞天，其內生活著數百萬人口皆是錦衣衛的備用人員。
同時錦衣衛還會從民間, 軍中等各方面收攏人才。
說實話，就連鄭銘也不清楚目前錦衣衛到底有多少人，他只知道錦衣衛的精銳就有七萬多人, 皇朝十八郡，每個郡都有錦衣衛的指揮所，都有專門的指揮使。
鄭銘听了隋南國的話, 看向袁天罡笑道︰「有山神這句話，錦衣衛也算是功德圓滿，哈哈，袁愛卿就不要請罪了。」
「謝陛下！」袁天罡拜謝道。
而隋南國看著袁天罡，心中更是驚嘆不已。
他是第一次見到袁天罡，也是第一次知道龐大的錦衣衛居然有這樣一個統領人物。
不過隨即他就收斂了心緒，再次看向鄭銘。
錦衣衛對他和靈源山脈影響不大。
但是大璃的態度卻能夠影響到整個靈源山脈。
特別是這個時候仙靈皇朝正準備進攻靈源山脈，大璃就成為了他所能依靠的唯一的勢力。
「璃皇陛下請老夫來，應該不只是閑聊？」他輕聲說道。
雖然他對鄭銘的想法有一些猜測，但他還是想听鄭銘親自說出來。
鄭銘抬頭，清明的目光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
手中捏著茶杯微微轉動，笑道︰「大璃北部和西部都是妖聖宮的實力範圍，而如今妖聖宮已經覆滅，大璃將要佔據大片的海底疆域。」
「大璃南部是天御宗，而天御宗一直都是大璃最堅實的盟友。」
「大璃西南部是海神殿，這幾年大璃與海神殿開通商貿，而隨著雙方的商貿發展，雙方的關系也變得親密了很多，這次大璃與妖聖宮戰爭，海神殿同樣派來不少高手助戰。」
他低頭看著茶碗底部沉下的清茶，繼續說道︰「如今大璃周邊能對大璃產生威脅的只有東方、東北方以及東南方。」
「東北方是龍華皇朝，如果大璃接受了妖聖宮的海底疆域，那就會與龍華皇朝在海底接壤，未來說不定會產出沖突和爭端。」
「東南方是通仙內海，那片海域的對岸有很多勢力，不過雙方隔海相望，間隔兩千里海域，產生爭端的幾率不高。」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又說道︰「對大璃威脅最大的就是仙靈皇朝。」
「一旦仙靈皇朝跨過了靈源山脈，那必然會成為大璃的敵人，而以現在大璃的底蘊，還無法與仙靈皇朝抗衡。」
隋南國微微頷首，他明白鄭銘的意思，只是他想知道鄭銘想要如何安排他這個靈源山神。
「那璃皇陛下的意思是？」
鄭銘雙眸微眯，看著他說道︰「請山神接受朕的敕封，成為大璃的第一尊神祗。」
無論是仙靈皇朝進攻大璃，還是大璃進攻仙靈皇朝，都需要跨過靈源山。
也因此，靈源山會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
而隋南國這個山神更是焦點的關鍵。
讓隋南國變成了自己人，才是鄭銘想要的。
隋南國微微搖頭，道︰「老夫已經超月兌封神冊，如何能再入禁錮？」
他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鄭銘輕抿一口茶，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隋山神，你的想法讓朕感到很失望~~」
沉默了許久，鄭銘才悠悠的說道。
隋南國眉頭一緊，神色一僵。
「璃皇陛下何出此言？」
鄭銘靠在椅背上，抬起手中的茶杯，焰靈姬連忙上前添茶。
「你還是不明白神祗和修煉者的區別。」
「本以為你超月兌過一次，應該知道神祗最關鍵的道路是什麼，結果你居然一無所知。」
「什麼是神祗？」
「經皇朝帝皇敕封之後的神魂才是神祗，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超月兌了封神冊就可以月兌離皇朝了嗎？」
鄭銘一邊輕抿茶水，一邊說道。
隋南國緊皺著眉頭，道︰「月兌離封神冊讓老夫獲得自由。」
鄭銘輕輕一笑，道︰「那你的前路又在何方？」
隋南國一愣，雙目迷茫的看向鄭銘。
前路！
忽然之間，他的心緩緩顫動起來。
是啊！
他的前路又在何方？
月兌離封神冊意味著超月兌皇朝的禁錮，獲得自由。
可是超月兌之後，他的前路又是什麼？
一直做靈源山神，不老不死，與靈源山脈同壽？
似乎很好，但似乎又很迷茫。
不老不死是好事，可是當時間無限的拉伸，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山可以一直存在，因為山是死物，不會感到孤寂、迷茫。
但山神卻不是死物，他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否願意跟山一樣，永恆的感受著時間的消磨？
修煉者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更高的境界。
所以無數修煉者為了這個目標不惜拋頭顱灑熱血。
而他卻沒有更高的境界可以追求，只能永久的停留在現在。
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