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公子這是傷到根兒了,以後子嗣之事怕是艱難了」王大夫有些難以啟齒的說。
竇夫人一听王大夫這話,當場就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哀傷的喊了一聲,「我的兒啊!」
「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娘要給你討個公道啊!」
竇夫人這一聲,哭的不僅是自己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前程。
竇銘是她二十多歲的時候才懷上的,再竇銘之後,她再無所出。
竇銘,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竇家五房唯一的嫡子,是她的仰仗。
可若是竇銘少了傳宗接代的能力,那老爺肯定會有別的想法。
畢竟,一個無法誕育後代的嫡子,老爺一定不會喜歡,他也還有別的孩子。
竇老爺厭煩的看了一眼此刻哭的跟潑婦似的竇夫人一眼,示意竇夫人的丫鬟將她扶起來。
大庭廣眾的,她這個模樣簡直就是在丟竇家五房的臉。
同時,他也知道了竇銘這個兒子不中用了,他得開始在庶子中去物色新的繼承人了。
但是,他竇家五房在方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不可能白白受了這窩囊氣的。
他臉色黑的如鍋底一般,黑沉著臉問周掌櫃,「少爺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周掌櫃戰戰兢兢的,「老老爺,少爺身下的那處傷,是姜家小姐傷的。」
因為,當時竇銘從樓下跌跌撞撞下來的時候,是捂著的。
而當時,二樓只有姜小姐和竇銘在,更何況他還听到了爭吵打斗的聲音。
竇老爺一怔,「姜家?她今日跟銘兒相看,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周掌櫃解釋道,「老爺這小的也不知道,只是當時二樓有爭吵」
他瞥了一眼周掌櫃道,「走,和我一起去姜家一趟,我倒要問問,他們安的什麼心。」
說完,又朝著自己帶來的幾個身手了得的護衛招了招手,「你們跟我一起去姜家一趟。」
竇夫人一听要去姜家,借著丫鬟的手爬起來了,也跟在竇老爺的身後。
「老爺,既然是為了銘兒討公道,那我也去。」
緊接著,她朝王大夫微微頷首,「大夫,請你盡力救治我兒,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王大夫怎麼會不知道呢?這竇夫人難以懷孕,還是他給開的方子調好的。
但是,生竇銘的時候又傷了身子,之後便再無子嗣了。
沒有兒女做後盾,就算是尊貴為正室夫人,也會過的很苦。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姜家,門房十分不客氣的攔住了竇老爺。
「竇老爺這是要帶著人沖進姜家嗎?大家都是方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這樣怕是不妥。」
一個門房想到自己小姐回來的時候,那委屈的紅了的眼楮,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
听里面的人說,小姐今天在竇家那個登徒子面前,受了好大的委屈。
門房的話音才落,就有幾個功夫還不錯的護衛出來了,和竇家帶來的護衛對峙。
竇老爺冷笑一聲,「你們姜家也好意思說是方州有頭有臉的人家?養出來的女兒居然做那麼不要臉的事情。」
門房梗著脖子道,「我們小姐不要臉?明明是你們的兒子不體面,我們小姐受了好大的委屈。」
因為姜家也有護衛在,竇老爺一時不敢帶著人闖進去。
兩方人就在門口僵持著對罵、推諉,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護衛看著情況不對,怕對自家小姐的名聲有影響,所以趕緊進府內去稟報了。
不一會,姜家大公子出來了,面色卻很難看。
「竇老爺來了?先進來吧!」連請字都懶得說一個。
要不是怕影響妹妹的名聲,他是真的不想讓這樣的人進府。
果然,竇老爺被姜大公子的態度氣到了,當即冷哼了一聲,一甩衣擺進去了。
姜大公子想著,此刻正堂里的人,怕是會讓這竇老爺不悅。
所以,他義無反顧的將竇老爺還有竇夫人帶進了正堂。
竇律見到來人,微微有些詫異道,「五叔,您怎麼來這兒了?」
竇銘的事情,安夏沒有特意和竇律說,忙著來找姜家合作,談各地特產的事情。
姜家,是方州城所有行商的頭兒,擁有方州城最大的商隊。
竇銘如今變成了那模樣,算是家丑,他向來看不起竇律這個庶子,自然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所以,他嘴硬道,「沒什麼,你不必多問。」
姜大公子卻冷笑了一聲,隨即看向竇律熱絡的說道,「律兄,小妹和令兄之間,發生了一些口角,我家小妹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哭了。」
「想來令兄也是在你叔父面前哭鼻子了,所以他來我們姜家找麻煩了。」
在一旁靜坐吃瓜的安夏,被姜大公子這一番話弄的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好,她死命的忍住了,嘬了一口茶壓下了笑意。
這個姜大公子,真的是個老陰陽人,氣人的一把好手。
果然,竇老爺整個人都快被氣到七竅冒煙了,手指著姜大公子上下直晃。
嘴里卻說不出什麼話,一張老臉被憋得通紅。
因為,竇銘的事情,是他們竇家五房的家丑,就算是被人氣得半死,也不能隨便在外人面前說出來,更不能在大房面前說出來。
不然,竇家五房好不容易奮斗了這麼多年,才得到了可以比肩大房的資本和權利,又要在頃刻間化為泡影了。
安夏不動聲色的微微挑眉,這個竇老爺子倒是能忍,算是個滴水不漏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能理解。
若是沒有兩把刷子,竇家五房不會有逐漸超過竇家大房的趨勢了。
但是,竇老爺子再滴水不漏,架不住他夫人四處漏水啊!
竇夫人見竇老爺嘴一張一張的卻吐不出一個字,還以為他被氣得中風了說不出話。
當即就全部禿嚕出來了,「你妹妹當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居然將我兒子打的不能在人道。」
姜大公子一怔。
他只知道妹妹把竇銘那個登徒子給打了,但是不知道打的這麼重。
竇律瞳孔地震,隨即十分自然的切換成了擔憂傷感模式。
他假意的關心道,「五叔這不會是真的嗎?長房一直有一個好的府醫,五叔若是需要,大可派人接去五房,給兄長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