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劍既出 天下無劍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合神

作者︰神出古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再說柳衣衣,被上官玄帶回了棲雲峰的上官家,關進了牢房里面,上官玄把她捉來,想著以她為挾,諒必那殺心也逃不出胤朝,到時候便用這師徒二人的人頭,來祭他死去的孫兒。

上官家有個資質與相貌俱佳的小姐,名叫上官姒,不是上官彥這一脈的,但彼此自然也要以兄妹相稱,上官姒比上官彥小十多歲,小的時候,便喜歡跟在這位大哥哥身後,玩累了便抱著他睡著,等後來慢慢長大了,才發現她對哥哥的感情,是一種禁忌之戀,是族里禁止的,雖然她非上官玄這一脈,但爺爺卻和上官玄是兄弟,有了這層血緣關系,她便永遠不可能和上官彥結合。

後來,她發現自己對哥哥已經有了那樣說不得的感情,無法釋放,只能壓抑,只能漸漸與哥哥疏遠,可越是如此,心中越似有烈火燎原,這禁忌之情不但不減,反而讓她夜夜難寐。

可她終究不敢與哥哥行那樣之事,否則讓人知曉,不但她自己,就連父親和爺爺,也要身敗名裂,所以往後也只能還和小時候一樣,以妹妹那樣的身份,纏在哥哥身邊,但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次听說了哥哥在外遇害,她幾乎傷心欲絕,起初還不信,但後來確信無疑了,哭得肝腸寸斷,昏天暗地,誓要替哥哥報仇,本來這件事上官玄極為保密,但還是讓她知曉了,也知曉柳衣衣被關在牢里,便是那個殺害哥哥之人的徒弟。

牢房里面,陰暗潮濕,斷斷續續有滴水聲響起,甬道的兩邊,每隔二十步有兩支火把懸掛在石壁上,在甬道的盡頭處,便是關押柳衣衣的地方,此時由兩個上官家的弟子守著。上官姒滿臉陰沉地走到這里,向那牢房里面看了一眼,更是恨意畢現,那二人忙低下頭︰「三小姐,你怎來這里了……」

「把牢門打開。」

上官姒陰沉沉地說道,那二人一听,打了個寒顫,左邊一人忙說道︰「三小姐,家主吩咐過,任何人……」不等他話說完,「啪」的一聲,這一個巴掌在幽暗的牢獄里听來,格外的清楚。

那被打的弟子捂著臉頰,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敢再多言,連忙拿鑰匙去開鎖,可一雙手抖個不停,鑰匙對不準孔隙,弄得那鎖住牢門的鐵鏈冰冷作響,上官姒見狀,索性一把抓來鑰匙,把鎖打開了,又道了一句「滾」,兩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連忙往外面去了。

柳衣衣被綁在最里面的這間牢房里,雙手吊著,已有好些天滴水未進,臉唇蒼白,形容憔悴,此時听見有人進來了,微微睜開眼,見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小姐,未待開口,對方便是狠狠一巴掌打了過來,把她半邊臉都打麻了。

「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們這些卑賤的凡人,哥哥才死了……」

上官姒狠狠瞪視著面前這人,好似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一樣,柳衣衣抬起頭,無力地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可滿腦子里,都是那天上官玄誅殺幫中姐妹,血流成河的一幕,此時便一句話也未說,頹唐地將頭低了下去,仿佛已經無所謂生死了。

上官姒雙目圓睜,左手用力抓起她的頭發,右手連著往她臉上扇了十幾個巴掌,把她打得滿嘴是血,就連此時在外面的那兩人听著,都不寒而栗,生怕三小姐把那人打死了,到時候他們可交不了差,可此時也不敢進去勸阻,他們都知道近些年來這個小姐的脾氣變得甚是乖張暴戾,把人打死都是好的,要還氣不過,丟進她那蠱池里,那才叫生不如死。

「說!你師父在哪!」

上官姒宛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瞪著柳衣衣,柳衣衣被打得滿嘴鮮血,最終只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

「還敢嘴硬!」

上官姒怒不可遏,左右一看,把那一張桌子的桌角卸了下來,對著柳衣衣身上便是一頓暴打,這完全是把人往死里打,要是一個凡世里的普通女孩,被這樣狠狠亂打,早已經被活活打死了,最後她那一棒往柳衣衣頭上狠狠打了去,「砰」的一聲,木屑紛飛,就連這兩手才能握住的桌角都給打斷了,柳衣衣頓時滿頭鮮血,流了一臉都是,徹底昏死了過去。

「三……三小姐……」

外面那兩個上官弟子怕她把人打死,終于還是跑了進來,上回她一怒之下,打死了一個丫鬟,這回她要把這個犯人也打死,那回頭家主問起來,他們怎麼說?倒不是憐憫這人性命,只是怕牽連自己受罰。

上官姒見柳衣衣已經暈死過去,暫時消了氣,不去管門口這兩人,徑直往牢房外面去了,臨走前還留下一句陰沉沉的話︰「給我把她看好,她若是逃了,或者自殺了,我要你們也跟著死!」

兩人渾身一顫,臉色煞白,不敢回話。

……

空桑山,這段時間異象頻頻,短短半個多月,又進來了不少人,各人都說看見紫氣沖霄漢,卻又找不著那紫氣源頭,不知寶物究竟在何處現世,也找不到那位前輩的渡劫之地。

而在任平生合神的山谷里,這些天也同樣是烏雲密布,時有閃電打落下來,但都被那棵萬年古樹給擋住了。

這古樹端的是神奇無比,此時經由樹根,把無數靈氣匯聚到樹干里面,供任平生煉化吸收,但到今日,他依舊未能合神成功,哪是這麼容易,此時烏雲罩頂,紫氣不出,隱約是天劫來臨,而他臉色煞白,滿身冷汗涔涔,雖將無數靈氣煉化,可偏偏無法合神。就好似仍有著一層阻礙,這一層阻礙,是前世與今生,長達萬年的阻礙,若不將這層阻礙沖破,則難以踏入神合境,更不說還要重塑神鼎,鑄煉出神格來了。

此刻,任平生盡力使心神合一,拋卻雜念,如同前世合神一樣,可偏偏他經歷得太多,前世那種種記憶,此刻竟然都浮現到了他眼前來,仿佛就在他眼前發生著一樣……這些都是他的心魔,修煉一途,本就頗犯天忌,魔惑亦是無處不在,往往趁虛而入,即使他前世是一代劍帝,也避免不了。

他又看見了輪回池那一幕,縱身跳下輪回池,最後看師姐的那一眼,「師姐,你準備好了麼?下一世,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啊——」

任平生忽然睜開了眼楮,一道萬丈雷霆也從天上落了下來,被那神樹阻擋,他此時已是全身汗如雨下,雙眼圓睜,眼前仿佛還是煙雨死在他面前的一幕幕……這些記憶,已經成了他的心魔,心劫,不單單只是這一次合神,往後每一次他突破境界,都會伴隨著他,都會給他帶來走火入魔,功虧一簣的危險。

「轟隆隆!」

外面仍是天雷滾滾,幸好有這萬年神樹阻擋,否則剛才那一道雷霆直接打下來,打在他的身上,後果不堪設想,用一般人的話來說,就是渡劫失敗,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

任平生立刻收斂了心神,繼續嘗試突破,他已經找到如此一處洞天福地,吸納周圍靈氣皆為己用,可謂是奪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華,要這樣都合不了神,那怎樣才能合神?

這一次,任平生抱元守一,慢慢進入一種玄妙之境,閉上雙眼,使自身更加心境澄明,仿佛看見了外面一花一木,看見一片樹葉緩緩從樹枝墜落,化作春泥,泥土之中,又有女敕芽破土而生,長成參天大樹……這便是天地萬物,周而復始的循環。

他曾說,凡人生命之短,便如這天地間的雨一樣,雨從天上墜下,到了地面便消失,如人之一生,匆匆而又短暫……非也非也,殊不知,雨從天上落下,正是滋養了萬物,又回到天上,如此使萬物生生不息,雨的生命,是無有止境的,而非匆匆一逝,亦非匆匆一世。

這一剎那,任平生像是又感悟到了什麼,在他身體里面,逐漸起了變化,丹田的紫氣,也化作絲絲縷縷,猶如春雨滋潤萬物,無聲無息,此時游走在他全身經脈,助他一條條經脈,全部打開。

便在三天之後,神樹之下,仿似有無窮無盡的靈力,都往他身上聚引了過來,一道紫氣沖天而起,任平生猛然睜開眼楮,這一剎那,只覺萬物之間,與己身再無一絲阻礙隔閡,這是一種天人合一的玄妙之境!

這一刻,不單單只是空桑山的靈氣,甚至整個胤朝,乃至整個空桑古地的靈氣,都被他聚引了過來,似百川歸海,盡納體內。

萬丈紫氣沖霄漢,立時吸引了此刻在空桑山的修者,眾人抬頭望去,見紫氣沖霄漢,必是異寶現世,卻哪知是有人在那里合神,唯獨一些修為高深之人,心想那紫氣來得突然,而此刻就連附近山澗里的流水,也都改變了方向,莫非竟是有人借空桑靈氣,在此渡劫合神?

「哪位道友,在此奪取我空桑靈氣?」

這一剎那,在數萬里之外,好似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入任平生耳中,但他卻听而不聞,繼續吸收煉化這四周涌來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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