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徒恨也顯然未曾料到,此時雙手不斷結印,欲令劍氣更強,怎想對方那劍上凶氣侵蝕過來,天龍血精竟是逐漸抵御不得,很快,他劍上的赤紅光芒已經消減大半,如此下去,必將光華散盡,飛劍墜地。
「小子……你!」
司徒恨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這劍上凶氣如此之重,可這也並非任平生所願,甚至連他都不知道,為何今日煉出來的劍,劍上會有這麼重的一股凶氣,回想數日前煉劍時,他不過是參照了一些前世煉劍的方法而已,為何這劍,就成了一把凶劍?還是說,是這隕鐵的緣故?當年各方勢力為爭此物,也染了不少鮮血在上面。
「哼!」
司徒恨臉上寒芒一現,這時終于將他最後的底牌用出,把全身劍意,盡皆凝聚于劍身之上,如此一來,劍上威力倍增,可劍也很容易損毀。
霎時間,滿天風雲翻涌,一股澎湃的劍意,直往四面八方散去,許多人皆感到一窒,不斷往後退了去,連瑤光仙子也不禁微微一皺眉,這老東西,要來真的了啊?
任平生此時也不多言,同樣將全身劍意一凝,那深黑的劍身之上,更是有血光沖出,一股磅礡劍勢,剎那間籠罩天地。
「這股劍意……」
眾人再次一驚,雖說他煉出來的這把劍凶氣極重,可沒想到他本身的劍意,也是如此之強,根本不在司徒恨之下。
此時兩把劍的劍意,回蕩在天地之間,令雲層翻涌不休,眾人知曉,下一劍必分生死勝負,也是威力極大的一劍,此刻一些修為高的人還站在原處,可那些自知修為低的人,已經遠遠躲到了外面去。
「來吧,最後一劍。」
這句話,不知是誰說出,下一刻,便見兩人的劍同時朝對方飛了去,帶著一股席卷天地的威勢,宛如兩顆流星撞在了一起,「轟——」一聲驚天巨響過後,那附近一切,連同幾座鑄劍台,都在這兩股劍氣激蕩下瞬間灰飛煙滅。
霎時間,滿天煙塵滾滾,連觀雲台上,都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了,外面的人更是目瞪口呆,這大概是近些年來,最激烈的一次鑄劍比試了,而這已經不是一場單純的鑄劍比試。
過了許久,那籠罩天地的塵煙才在眾人合力下驅散了,璇璣劍爐周圍的十幾座鑄劍台均已毀去,而那天上,兩把劍此時居然還對峙著,猶未分出勝負來。
「這……」
不少人都吃了一驚,剛才那麼強的劍氣對踫,這兩把劍,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嗎?
「咯吱,咯吱……」
就在眾人驚疑之時,那天上忽然傳來了碎裂的聲音,各人定楮一看,只見司徒恨那把赤劍的劍身上面,開始出現了裂紋,然後迅速蔓延至了整個劍身。
「這怎麼可能……」
許多人皆是一驚,剛才那樣強大的踫撞,若說此時兩把劍都出現了裂痕,倒也不奇怪,可偏偏此時,只有司徒恨的劍出現了裂痕,而那煙雨無塵的劍,看上去竟似絲毫無損,這未免太強了!
司徒恨也一下睜大了眼楮,便在這時,任平生臉色冷漠,將劍往下一斬,「砰!」一聲尖銳的踫撞,司徒恨那把赤劍,頓時化作無數碎片飛散了出去。
「噗——」
司徒恨整個人也似身受重創,一口鮮血噴出,往後倒飛了出去,眼中仍是不甘和恨意,不可能……對方的劍,怎麼可能強他如此之多?
司徒家那些人愣住一會兒,很快也如夢驚醒,立即上前將司徒恨扶住,一名長老看向任平生,恨恨道︰「你必是在劍中做了手腳!」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覷,這時,觀雲台那邊響起一個淡淡的女子聲音︰「怎麼?你司徒家,是輸不起嗎?」
只見瑤光仙子走了上來,伸手拿住任平生煉出來的黑劍,宛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往劍上一彈,立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笑了笑,向司徒家那邊道︰「既然懷疑這劍中有問題,各位不妨拿去檢查一番。」
「不必了。」
這時,司徒家那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卻是那司徒九走了上來,只見他臉上神情冰冷,說道︰「我司徒家,倒也輸得起……哼,走。」
「呵……」
瑤光仙子只是輕輕笑了笑︰「成也?敗也?我看都是命也。」
而在遠處,眾人還似身處夢里一般,實在難以想象剛才那一幕,慕容世家和天陰宗那些人也都還在,此時他們的目光,都向任平生落了來,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沒事吧?」
看司徒家那些人走後,瑤光仙子才又轉身向任平生看了去,任平生搖搖頭,剛才他確實損耗了一些元氣,但至多幾日便能恢復。
遠處高樓上,先前那幾個相貌不凡的老者,也始終注視著這邊一切,這一次,恐怕香雪海又要不平靜了。
今日鑄劍試結束後,瑤光仙子安排了幾個瑤光城的長老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她則帶任平生回了瑤光殿,按照約定,任平生替她贏了這場比試,她則要拿出瑤光秘卷來。
「這把劍,你要嗎?」
去瑤光秘境的路上,任平生把剛才的劍拿了出來,劍身深黑之中,隱有一縷血光透出,似是不祥之氣,瑤光仙子看了一眼,說道︰「你留著吧。」
當年那隕鐵為各方勢力爭奪,但後來卻誰也無法將之化開,放在那里也只是擺設,而現在鍛造出來的這把劍太凶,她不喜歡。
到了瑤光秘境里,這周圍許多建築皆是琉璃水晶打造,閃閃奪目,倒是有些像道門的琉璃聖境。
瑤光仙子一路帶他往里去,一邊說道︰「瑤光秘卷里所記載,大多為我派過往秘辛,你須答應我,無論看見任何,皆不外傳。」
任平生道︰「這是自然。」
「我相信,你也是守信之人。」
瑤光仙子說著,已經帶他來到一座秘殿前,手一伸,打開了殿前禁制,命幾名弟子守在外面,她則與任平生往里去了。
到了里面,瑤光仙子將那封印起來的古卷拿了出來,說道︰「這應該就是你要找的東西了。」
任平生拿在手中,立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封印之力,比之前道門那些秘卷上的封印強太多了,說道︰「當年那位神界女帝,自那次來了瑤光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嗎?」
「這我怎麼知道?」
瑤光仙子向他看了一眼,又看著秘卷道︰「這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幾乎可說是上古傳聞了,沒有親眼見過,誰曉得呢?如今瑤光城之所以為瑤光城,是因為瑤光二字可以震懾住那些人,不然你以為呢?」
任平生不再多問,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來,便將一縷神識放在秘卷之上,試試怎樣打開這秘卷上的封印,而不會把秘卷毀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瑤光仙子看他絲毫沒有辦法,說道︰「你先在這里,我出去一會兒。」說完,往秘殿外面走了去。
此時在秘殿外面,已經多了幾位瑤光城的長老,均是修為高深的白發老嫗,瑤光仙子看見她們出現,神色立刻凝重了起來,問道︰「通天谷那邊情況如何?」
一人道︰「我們的人都已經派過去了,只是最里面的那層禁制,眾人仍是束手無策……另外,還發現了司徒家的人。」
「老東西……」
瑤光仙子眼神一下變得寒冷了起來,冷冷道︰「司徒玄這老東西賊心不死,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另外,還有件事。」
這時,另一個白發老嫗走了上來,瑤光仙子問道︰「什麼事?」
那白發老嫗想了想,最終說出三個字︰「離恨天。」
「離恨天也要插手此事?」
這一下,瑤光仙子臉上當真是冰冷如霜了,可這一次,在她的眼神里也明顯多了一絲顧忌。
那白發老嫗走上前來,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瑤光仙子已是听得逐漸變了臉色。
……
此刻,在秘殿里面,任平生仍在嘗試解開秘卷上的封印,剛才瑤光仙子出去,他多多少少也猜到是什麼事,他來了香雪海也有好些天了,關于最近通天谷那件事,自然也知曉了一星半點。
這時,瑤光仙子又從外面走了進來︰「如何?你找到解開封印的方法了嗎?」
任平生停了下來,暫時將秘卷放了下去,然後搖了搖頭︰「沒有。」看她走了過來,又問︰「城主剛才可是有事?」
「沒什麼,一些小事罷了,我來看看這秘卷上的封印。」
瑤光仙子說著,走了過來,將那秘卷拿起,似乎她也想盡快解開這上面的封印,既然這次她答應了任平生,要把這秘卷拿給他看,自然也不會食言,況且到現在,她已有拉攏任平生之意。
就這麼過去三天,兩人卻依舊未將這秘卷上的封印解開,這一日外面忽然有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一個女弟子的聲音︰「城主,有急事稟報。」
瑤光仙子聞聲,立即將秘卷放下,走了出去,示意那女弟子去外面說,到了外面,那女弟子才急急把通天谷一事說了,瑤光仙子听完,立時神色一凝,吩咐了她幾句後,又往秘殿里走了回去。
「出了什麼事嗎?」
任平生看她急匆匆的回來,料必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