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冷冷地站在殿門口,三個九幽神殿的長老皆目露驚色,下一瞬間,三人同時向他攻了去。
「錚!」
一聲冰冷的劍嘯,兩扇門上頓時灑了一片鮮血,只見那三個長老里的其中一人,一只手捂著喉嚨,另一只手指著任平生︰「你……」雙眼越睜越大,最後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另外兩人嚇得心膽俱裂,如此劍法,竟是早已失傳的「一劍封喉」!
一劍封喉,只須一劍,便能置人于死地,這樣高深莫測的無情劍法,與凡世里的一劍封喉並不相同,因為神界踏入太玄境以上的人,都已經修煉出神格,想以凡世里的一劍封喉殺死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肉身隕滅,元神也不會滅。可此時,那名長老死狀恐怖,仿佛已是連元神都被這一劍滅去了,那對方所使,不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一劍封喉」又是什麼?
那傳說中的「一劍封喉」,听聞只有瑤天帝才施展得出來,可誰也沒有見她施展過如此凌厲絕情的劍法。
「你,你是何人……」
剩下的兩個長老臉上布滿驚恐,看著對方手里那把劍,此時在那劍上,甚至一滴鮮血都沒有沾染,二人更是嚇得神魂出竅,情知不是對手,趁著此時那殿門口還有空隙,二人同時念個咒訣,化作一股黃風飛了出去。
生死當前,自是以自家性命為重,無怪那兩個長老臨陣月兌逃,剩下四個弟子在神君殿里,木訥訥的站著發呆,過了好一會兒,當中一人才反應過來,顫抖著道︰「別,別殺我們……」
任平生沒有說話,提著手里的凶劍,一步步往殿里走了去,不過他的目光,也並未在那四個弟子的身上,而是殿中央的那一口黑色爐鼎,那便是神君爐了,此爐須以天地之火淬煉,四周有神火凝聚,一般人輕易靠近不得。
任平生剛一靠近,便感受到了一些異樣,而這異樣,卻並非來自于神君爐本身,而是里面那爐壁之上,似有著什麼,與他身上攜帶著的黑色神秘古卷互生感應。
旁邊四名弟子看他沒有管自己,愣了一會兒,也才反應過來,趕忙往殿外跑了去,整個神君殿,便只剩下任平生一個人了。
外面兀自傳來喧鬧的聲音,但任平生此時佇立在神君爐前,竟感到異常的寧靜,好像陷入了一種沉睡的狀態,不過很快便清醒過來,那神君爐里,必定有著什麼東西,這種奇怪的感覺,令他隱隱有些不安。
神君爐外面大約有十幾道神火,尋常人若是侵近,立刻便被神火焚噬成灰,不過任平生的神鼎十分強大,此時手一伸,便將這十幾道神火通通收入了神鼎里面。
那神君爐暴露在外面,但仍有一股說不出的禁制,任平生再次走近了一些,他要劈開這神君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
「鐺——」
任平生一劍砍在爐鼎上面,劍和爐均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可那爐子只是搖晃了兩下,然後便紋絲不動地懸在那。
任平生走近了一些,仔細觀察片刻,又將當初在胤朝那劍爐下邊得到的無鋒重劍取了出來,無鋒重劍威力極大,但因十分沉重,故自從當初得到以後,任平生也沒拿出來用過幾回,此時用來劈砍這神君爐,以堅攻堅,正是再好不過。
思忖及此,任平生將全身劍意凝聚在無鋒重劍上面,整把劍漆黑如墨,劍身之中,頓時有暗紅色的光芒透出,隨著任平生用力一劈,狂猛的劍氣激蕩出去,整個神君殿直接被震塌一半,煙塵覆蓋里,那神君爐發出一聲「 當」巨響,搖晃了幾下,又懸在了半空中,看上去還是紋絲不動。
就這麼嘗試了數次之後,任平生已將自身劍意催至極限,龍魄勁也三魄歸一,全身劍意籠罩,就差動用逆天歸元勁了,接下來在連續十幾次劈砍之後,那神君爐上面,終于產生了裂痕。
「鐺——」
最後一劍劈砍下去時,整個神君爐,終于從半空中墜落下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開來。
神君爐毀去之後,爐中一縷天地之火自行散去,可那異樣的感覺卻仍在,任平生走近了一些,便在這時,看見那里面的爐壁上面,不斷有詭異的文字浮現,這一下令他頭暈目眩,好似那文字隨時都在發生變化。
任平生立刻意識到,這是那「太古禁忌」,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原來九幽神君昔日也得到了一卷殘卷,只是卻沒那個膽量修煉,又怕別人將殘卷奪去,故而以秘術,將那古卷上的文字,全部轉移到了這神君爐里面的爐壁上,無人發現。
這太古禁忌不能以常理度之,就連任平生也不是很清楚,這些文字,就像是有著生命一樣,能夠侵蝕別人的思想,給人帶來無盡的恐懼,只看一眼,就像是墜入了恐懼深淵,然後被那黑色的夜之氣息吞噬。
想必當初九幽神君為了將那殘卷上的文字,轉移到這神君爐里,費了很大一番功夫,同時,那殘卷上的文字轉移走後,那麼那一卷古卷,便也成了無用的廢卷。
凝神細思了片刻,任平生將他之前在六界之隙里得到的殘卷拿了出來,黑色的古卷,神秘莫測,果然與那爐壁上的文字產生了感應,不過現在,他沒有辦法將那爐壁上的文字轉移到古卷上來,只能先將這些神君爐的殘片,一並帶走了。
任平生從神君殿里出來時,那外面仍然殺得激烈,他想起之前那些凡人少女被捉到了九幽神殿來,雖然與他無關,但既然他已經來了,那便還是將那些少女救出去吧,至于九幽神殿的人,就讓天魔無赦再多殺一會兒。
他知道那些少女被關在何處,大約一炷香,便來到了那間密室里,約莫有二三十來個少女,衣裳單薄,此時全都害怕地蜷縮在牆角里,抱作一團。
細看之下,這些少女個個都生得水光瑩潤,雖是凡人之身,卻隱約蘊含仙靈之氣,與那些普通的凡人少女,大是不一樣。
此刻這二十幾個少女,看見一個陌生男子闖了進來,都嚇得不敢出聲,目光里帶著幾分驚恐神色。
任平生道︰「不必害怕,我是來帶你們離開這里的,稍後緊跟我身旁。」
這些少女都只是凡人,雖然有著仙靈之氣,但畢竟沒有修為,任平生凝聚起一道法力,將這二十幾個少女包裹住,以免等會兒出去時走散。
此時在他的法力凝聚下,這二十幾個少女就像是被一團棉花裹著,也無須用力,任平生飛到哪里,她們都會跟著飛到哪里。
那九幽神殿里仍然殺得激烈,血腥撲鼻,短短片刻間,又有無數人死在了天魔無赦的刀下,此時在那齊長老手里的天魔無赦刀,已經隱隱開始變紅,一旦刀身完全變紅時,便會失去控制,到時候就是那太虛境的神尊長老,也抵抗不了。
此時廣場上血流成河,建築坍塌,到處都是碎掉的尸體肉塊,齊長老還揮舞著手里的鐵鏈,在人群里亂殺,連那神尊長老此時也已經受了重創,任平生身邊這二十多個少女看著眼前這尸山血海的一幕,也都個個嚇得呆住了。
「你們在這里別動。」
任平生自然還要去把天魔無赦刀拿回來,此時將二十幾個少女藏在一座山頭上後,立即往那廣場里飛了去。
被邪刀附身的齊長老此時殺得正狂,當任平生飛過去時,他的雙眼一下變得更加血紅,本來斬向那神尊長老的一刀,忽然向任平生斬了去。
不過任平生也已將凶劍祭出,那上面天逆劍影覆蓋,一劍斬去,「鐺」的一聲,將那天魔無赦刀抵擋在了半空中。
巨響之聲,震耳欲聾,即便如今任平生修為大進,可抵擋這一下之後,仍覺手腕被震得似要月兌臼一般,今晚的天魔無赦殺了無數人,比那晚在琉兒手里時更要強得多,倘若是他當初在人界的修為和神格,即便有天逆劍影,這一下也未必擋得住。
「天魔——」
齊長老雙眼血光大綻,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尖嘯後,猛地又是一刀向任平生斬去,任平生一瞬間展開身形,如同那晚從琉兒手里奪刀一樣,一下欺近齊長老身前,一掌打在其咽喉上,「咯吱」一聲,即便是被邪刀附體後刀槍不入,可被任平生的龍魄勁這麼硬打一下,那齊長老的喉嚨也立刻粉碎了。
任平生將鐵鏈從齊長老手里奪過,失去天魔無赦後,齊長老登時七竅流血,整個人也月兌力了,一下從半空中墜落了下去,摔成了一灘肉泥。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被邪刀附體之人,都是在極限透支生命,那晚琉兒還好,尚且能夠救回來,可這齊長老幾乎已將生命透支完全,連五髒六腑和骨骼都已經碎成了豆腐渣,是決計救不回來的了。
而任平生將天魔無赦刀奪過來後,和那晚的情況一模一樣,他將天魔無赦拿在手里,刀上的血腥氣息立刻散去了,仿佛這邪刀又陷入了沉睡一樣,著實詭異至極,但至今,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何。
「是他……他闖入神君殿,奪走了神君爐!」
之前那兩個從神君殿逃出來的太玄境長老,立刻將任平生認了出來,滿眼驚恐地望著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