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麼!」
夜色無邊,眾人並不能看清那是什麼,唯有到近處時,借助天上的月光,才能勉強看清。
那仿佛是一座極大的島嶼,島嶼之上,一座座黑色山峰聳立,山峰之間,竟然禁錮了無數神魔死魂。
「是神女墓!」
玉生煙一下失聲驚呼了出來,她當初隨天女去過神女墓,見到過神女墓里面的景象,而眼前這一座……就像是縮小了的神女墓!
「那是……神女墓?」
眾人也十分震驚,當初神女墓出現後沒多久,就消失了,許多人還死在了里面,如今怎麼會飛到天上來,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連明尊都不禁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格外詭異的一幕,他當初也去過神女墓,還想利用神女墓布成神庭大陣。
「這死人墓里面,究竟是什麼,如此詭異人……」
明尊剛才已經受了重傷,當此時看見那神女墓出現,又想起上次神女墓種種詭異,臉上更是血色全無。
轉瞬之間,神女墓已來到這附近,就像上次突然出現在神界一樣,只不過這一次在黑夜之下,更加顯得詭異。
境天帝看見神女墓出現,這時也顧不得對付任平生了,一下往遠處飛了去。
可神女墓卻和上次出現在神界,對付天魔頭骨和佛祖舍利時一樣,一下朝境天帝飛了去。
「轟——」
境天帝一掌轟在神女墓上面,可卻無異是蚍蜉撼樹,未能撼動神女墓分毫。而神女墓朝他壓去的這一下,其恐怖力量,卻是勢不可擋。
那浩瀚力量直逼而來,境天帝臉色一變,猛地往後一飛,避免被神女墓直接鎮壓。眾人看見這一幕也驚呆了,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神女墓竟如此恐怖。
任平生也屏著呼吸一動不動,沒想到境天帝會把神女墓引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片刻之後,境天帝完全不是神女墓的對手,開玩笑,之前在自在紅塵,那神秘的天魔頭骨和佛祖舍利都招架不住神女墓的攻勢,境天帝便是再厲害,想憑一道神識對抗神女墓,無疑是天方夜譚。
很快,境天帝已經明白過來,他現在已經不是對不對付得了神女墓的問題,而是能否逃走的問題,再這麼下去,他這一道神識必被神女墓打得灰飛煙滅。
突然間,虛空中傳來一陣劇烈震蕩,而這股震蕩並非來自神女墓,而是來自于永夜之嘆。
就在這時,神女墓停了下來,仿佛聳立在夜幕下的一座巍峨大山,停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境天帝抓住這一瞬即逝的機會,往天穹之上飛了去,任平生也在這時回過神來,立刻追了上去,用盡全身元神之力,一下將境天帝的腳抓住了。
「想走?留下罷!」
任平生好不容易逮著一次機會,焉能讓他這麼輕易就從神女墓之下逃月兌?今日說什麼都要讓神女墓將此人這道神識打得灰飛煙滅。
如此一來,境天帝氣運必將大損,日後再要想將自己神格鎮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了。
「轟隆——」
一聲巨響,神女墓又動了起來,宛如山崩地裂一樣,力量激蕩出去,令眾人仿佛身處正在崩塌的地獄里。
「糟了……」
眼看神女墓又飛了上來,境天帝臉色驟變,奈何他剛才與神女墓對抗,消耗太大,此時又被任平生緊緊拽住,掙月兌不得。
「松手!」
境天帝用力往下面一踢,任平生卻仍將他死死拽住,怎麼也不松手。
「我讓你松手!」
眼看神女墓越來越近,那股冰冷可怕的氣息宛如潮水涌來,仿佛黑夜吞噬世界一樣,即便是強大如境天帝,這一刻都有種墜落地獄深淵的感覺。「松手!松手!」
境天帝此刻被死死抓住不放,雙目圓睜,一下布滿了血絲。
「你將她們,抓去哪里了?說出來,我就放了你。」任平生冷冷問道,絲毫不管那下面飛上來的神女墓,也會將他一並打得灰飛煙滅。
「放開!」
境天帝神色恐怖,幾欲癲狂,眼看那神女墓已朝二人飛至,下邊的人也都個個睜大了眼楮。
巫族神女驚道︰「離開那里!」
任平生已經感受到了神女墓里面的寒冷氣息,鋪天蓋地涌來,他可不想與境天帝陪葬,就在神女墓飛上來的一瞬間,他展開自在紅塵,身影已在千丈之外。
「啊!」
境天帝想要逃離,卻被神女墓的一股強大力量給困住了。那一整片虛空,都像是被神女墓禁錮了,境天帝猶似陷入了泥潭,寸步難行。
接下來眾人更是看見了恐怖的一幕,神女墓並沒有一下將境天帝打得灰飛煙滅,而是在夜幕下,一點一點,將其吞噬!將其融為一體。
「啊——」
整個夜幕下,都是境天帝淒厲恐怖的聲音,回蕩不絕。
任平生看著此人被神女墓吞噬,也頓時感到頭皮發麻,連境天帝這樣的強者,都發出了這樣淒厲的聲音,可想而知,這座神女墓有多恐怖。
下邊的人也都驚得張大了嘴,睜大眼楮看著,境天帝先是從雙腳,再到腰月復,胸腔,雙臂,頭顱,最後一點一點,完全被神女墓吞噬了。
被神女墓吞噬掉,比直接灰飛煙滅,更要可怕。
任平生看完境天帝被吞噬的一幕,一顆心也怦怦劇跳不止,上次那麼多人還進入過神女墓里面,此刻回想起來,不免心有余悸。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冷的氣息,神女墓似乎注意到了他。
「糟糕。」
任平生暗道不妙,想要展開自在紅塵步逃離這片虛空,可剛一動,神女墓就已經朝他飛了上來,那股強大的力量,一下禁錮了周圍,任何人也再難飛離出去。
「等等!」
眼見那神女墓朝自己飛來,任平生立刻將手伸出︰「等等!」神女墓卻一瞬間飛了上來,把下邊玉生煙和素娥等人都嚇得失聲驚叫了出來。
任平生眼看神女墓飛來,疾疾道︰「我到過里面,我听見了你的聲音!」
可神女墓卻依然未停,那股恐怖的力量宛如潮水涌來,瞬間將任平生吞沒,莫說他此時一縷分神,便是本尊在此,也抵擋不住。
任平生逃月兌不了,本能的舉起雙手擋在面前,原以為死定了,片刻後卻無事發生,神女墓竟然停了下來。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煙雨從永夜之嘆里面飛了出來,此時張開雙臂,擋在任平生的前面,對著神女墓說道︰「不,你不可以傷害他的。」
周圍一下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有些詭異,神女墓就這樣一動不動,在夜幕下顯得更加詭秘了。
「這,這到底什麼情況?」
明尊手下許多人都一臉懵然,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夜幕下的離恨天女,難道那座死人墓,還能听懂她說的話不成?
過了一會兒,神女墓忽然一陣劇烈震動,然後竟慢慢往遠處飛去,最終消失在了無邊夜幕之下。
「怎,怎麼回事?」
明尊的人仍是一頭霧水,就連明尊此時也愣著一動不動,看著神女墓消失的方向,難道這座死人墓,竟然存在某種意識?而且,只有離恨天女能與之交流……
「煙雨。」
任平生驚魂甫定,輕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煙雨轉過身來,月光下臉色異常的蒼白,就和上次生死順逆一樣。
「沒,沒事……」
她話還沒說兩句,突然暈倒了下去,巫族神女一瞬間飛上來,將她抱住了。
「我先帶她回永夜之嘆。」巫族神女說完,立即帶著煙雨往永夜之嘆飛了回去。
任平生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看向神女墓消失的地方,神女墓究竟是什麼?回想那次,他與眾人進入神女墓里面,最後終于進入百花深處,找到了那座百花之墓。
那時,他听見了一個聲音︰「你來了麼?這是我們的誓言……對嗎?」
那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女子聲音,可為什麼當時,卻只有他一個人听見了?那絕對不是幻听。
……
數日之後,明尊等人已經離去了,月宮被境天帝破壞了不少,一片狼藉,而煙雨還在沉睡中沒有醒來。
永夜之嘆,月光一層一層,如霜一樣冰冷,曾經煙雨在這里陷入沉睡,長達過百年時間。
「她仍無法醒來嗎?」
任平生看著沉睡中的煙雨,睡著後恬靜的臉龐,一顫一顫的睫毛,和當年的師妹一模一樣。
巫族神女道︰「她那一縷魂魄,是否還在你那里?」
「嗯。」
任平生取出母親留下的靈玉,煙雨的一縷魂魄就在其中,是他那次去雲瑤的瑤光城,從瑤光城底下救出來的。
但是上次在巫族神隱界復活煙雨的時候,這一縷魂魄,沒能成功回到煙雨的身上,無法強行融合,只能日後尋思辦法。
此刻,巫族神女看著他手里拿著的靈玉,說道︰「這一縷魂魄,暫時不要交給她。」
任平生心想她這句話的意思……慢慢明白了,腦海里又想起當初雲瑤的話︰「她是禁忌,不要相信她,她一直在騙你……」
雲瑤的意思,大概便是說,禁忌會消滅與煙雨有關的一切,尤其是這一縷魂魄,禁忌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之消滅,這樣一來,煙雨就再也不可能復活了。
只是此刻,巫族神女又這麼提醒他,難道是說……
任平生的目光,又慢慢落回了煙雨的身上,難道現在連祝離也無法確定,她清醒的時候,到底是煙雨,還是禁忌了嗎?
雲瑤當初也說過,禁忌很聰明,早已學會偽裝,所以即便醒來的是禁忌,也無人能夠看得出來。
「煙雨……」
任平生伸出手,輕輕觸模著煙雨冰涼的手臂,若是讓禁忌醒來了,他將會再一次失去煙雨,前世的師妹,和今世的離恨天女,他都將失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站起身來,又向巫族神女道︰「有件事情……你出來一下。」
「什麼事?」
到了外面,巫族神女向他問道。
任平生轉過身看著她,凝思了片刻才道︰「那天,我感覺煙雨她……她仿佛能夠與神女墓交流……我現在懷疑,這件事與雲瑤有關。」
「嗯?」
巫族神女听他繼續說下去。
任平生道︰「雲瑤當年不惜一切代價復活煙雨,之後又下界,找到了神女墓,所有人里面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但是那段記憶卻被她抹除了。在此之後不久,她又以降神之術,附著在煙雨的身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以煙雨做為她在人界的神降之人,但卻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
說到此處,任平生停了停,繼續道︰「煙雨這一世的意識,也是在那時候慢慢醒來的,因此在煙雨的神魄里,才會留下當初雲瑤進入神女墓,一點點殘缺不全的記憶……而這一切,若是全部串聯起來,那麼雲瑤,她一定隱瞞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話到最後,任平生看著巫族神女,問道︰「祝離,你知道多少與神女墓有關的事情?這座神女墓,必然在你的那個時代,就已經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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