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子第一個御起飛劍,欲要逃走,可沒還等飛出魔宮,任平生凝指一劃,含光劍倏地飛出,「嗤」的一聲,半空中鮮血飛濺,一劍將玄虛子連同元神一齊斬滅了。
吳長老大驚失色,也要逃走,可含光劍又一瞬間飛下來,「嗤」的一聲,將他首級斬了下來。
剩下黃風教主,早已嚇得心膽俱裂,也顧不得門下這些弟子了,口中咒訣一念,立時化作一股黃風遁走,可剛一飛出魔宮,天上一道百丈劍氣斬下,「轟」的一聲,將他斬得形神俱滅。
還剩下那些修魔之人,看見幾個神合境高手已死,也都嚇得魂飛魄散,爭先恐後往魔宮外面逃去,可剛一逃出魔宮,天上一片劍氣如雨而至,頃刻之間,這些人全部橫尸魔宮外面。
方妍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早已呆住了,等到任平生走回她面前來時,才回過神來︰「無塵,你……你傷好了嗎?」
此時天已經亮了,一束陽光照耀下來,方妍臉上還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閃一閃,甚是惹人憐愛。
任平生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嗯,沒事了。」
方妍更是心中一酸,幾乎快要忍不住哭出來了,任平生走到她的身後,按她慢慢坐下︰「你受傷了,我先替你運功療傷。」
大約半個時辰後,方妍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任平生將手收回,又看向她道︰「你先去那座殿里,換身衣裳吧。」
「啊……」
方妍睜開眼來,低頭一看,一下把臉羞得通紅,昨晚她經歷大半夜戰斗,身上衣物早就破破碎碎,只是昨晚夜色朦朧不易察覺,此時天已大亮,如何還看不見?
「我,我……」
方妍臉上氣色一下便恢復了,低著頭,一路往那宮殿里小跑了去,跑到宮殿里面,她才舒了口氣,一顆心兀自怦怦劇跳,想到剛才無塵滅殺群魔時明明那樣無情可怕,可替自己運功療傷時又是那麼溫柔,她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從前師父常說,世上男子多是負心薄幸之徒,所以定要遠離,可她與無塵,雖相識不到三個月,但總能感覺出來,他與世間其他那些男子都不同,尤其是那天早上,在那老桃樹下,看著他慢慢削好那個女子雕像,又將雕像埋在了樹下,她從未見過,那樣深情的眼神……
而到了秘火島,這一路他保護自己,又替自己報仇……
想著想著,不知怎麼,她眼里又有了淚水,擦了擦眼淚,隨後從袖里乾坤取出衣裳,匆匆換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去到外面︰「我,我好了……」
外面陽光明媚,她換了一件淺紅色的長裙,從那宮殿里慢慢走出來,不僅衣裳換了,連頭發也整理了一下,戴上了玉簪,唇上還抿了胭脂,使氣色看上去好一些。
而此時在外面,任平生手里拿著幾把小劍,乃是剛才玄虛子那七把飛劍,這七把飛劍可任意幻化大小,名為「七煞玄元劍」,各具威力,七劍合一,更是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
任平生看方妍走了過來,又看她唇上紅紅的胭脂,說道︰「真好看。」
「啊……」
方妍忙把頭一低︰「什……什麼呀。」雙頰映著此時的朝陽,更加紅潤了。
「給你。」
任平生將七把縮小了的飛劍遞給她,說道︰「這是我剛剛從玄虛子身上搜到的,你拿去用正合適。」
「給我
嗎?」方妍愣了一下,從他手里接過,任平生道︰「這七把劍上,玄虛子的神識我已經抹去了,你將你的神識印入其中即可。」
有了這七煞玄元劍,這回可以說是,神合境以下,她無懼任何人了。
任平生又去把散落四周的八面白骨旗撿了回來,當看見昔日震懾天下的天魔八獄旗,如今竟淪落至此,不免想到昔日的自己,如今神界卻遙遙無望,也忍不住一陣傷感。
方妍問道︰「我們現在去哪里啊?」
任平生收回心神,也將白骨旗收入了袖里乾坤,看向魔宮外面,說道︰「現在,該去找鬼王慢慢算下這筆賬了……走。」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秘火島掀起了軒然大波,不僅僅只是本源火一事,還有任平生滅玄虛子這幾個神合境高手,斬殺七十二魔教一千多人,此事也不知是怎麼傳開的,大概那天在魔宮附近,還有其他人藏在暗處沒有現身。
今日的鬼獄門,比以往更森嚴了許多,各處皆有守備,大殿之上,一眾長老也都沉默不語,鬼王正襟危坐,眼神格外冰冷,他沒想到,那小子那樣都死不了,當真是有九條命麼?
「鬼王,現在打算如何?」
殿兩邊大約有十來個鬼獄門的長老,到今日吳長老還沒有回來,多半已經身遭不測,一人道︰「鬼王,那人必定會來鬼獄門,我等不可坐以待斃。」
「坐以待斃?」
這一剎那,鬼王的眼神變得更加寒冷可怕了,慢慢站起身來,手指捏得直作響,一字一句狠狠道︰「我要讓他知道,這里誰才是主人……」
「報——」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疾疾跑進來一個鬼獄門的弟子,那人行色慌張,手里捧著一個朱紅木箱子,不知里面裝著何物,他一路跑進來,將箱子呈到了鬼王面前,顫聲道︰「啟稟鬼王……外面,外面有個人,他,他讓弟子,把這個箱子拿給鬼王……」
「什麼人?」
鬼王眼神一冷,把那箱子打開,頓時震怒不已,只見那箱子里面放著的,赫然是吳長老的人頭,那弟子也嚇了一跳,手一抖,箱子滑了下去,里面的人頭滾落出來,把殿上十幾個長老都嚇呆了。
「听說鬼王一怒,伏尸百萬,那不知,今天死的,會是誰呢?」
大殿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殿內十幾個長老這才如夢方醒,那人竟已到了門前,他們都還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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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好!」
鬼王一怒,飛出殿外,方妍和任平生已經走近,兩邊的鬼獄門弟子,都嚇得顫栗不止,剛剛有一些上去試圖攔下這兩人的人,還沒靠近,直接灰飛煙滅。
任平生立足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鬼王,淡淡道︰「本源火拿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呵……是麼?」
鬼王滿臉殺機,他的修為,遠在玄虛子幾人之上,此時一瞬間,如同一陣風,已至任平生面前,可還沒能出手,下一瞬間,對方一股恐怖神識籠罩下來,竟一下令他動彈不得,那感覺,就像是被一股神力鎮壓著!
「你……」
鬼王雙目欲裂,這一刻幾乎無法呼吸了,而任平生,依舊雙手負在伸手,淡淡地看著他,下一刻,左手倏地一伸,「嗤」的一聲,一下竟伸入了他丹田里。
「啊——」
鬼王仰天發出一聲慘叫,他
的元嬰,竟被任平生死死捏住了,周圍的人也嚇呆了,連同鬼獄門那十幾個長老,也都個個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更不敢上前。
「怎麼可能……」
鬼王兩只眼楮里迅速布滿了血絲,看著任平生︰「我已練成元嬰,怎麼可能……」
「元嬰?怎麼,元嬰很厲害麼……」
任平生話語冰冷,手一捏,「砰」的一聲,鮮血飛濺,直接捏碎了鬼王的元嬰,手再伸出來時,那承載本源火的爐鼎已經在他手里。
「啊!」
鬼王捂著鮮血淋灕的月復部,往後大退數步,面露痛苦之色,再抬起頭來,惡狠狠道︰「黑霧之主,不會放過你的……」
「砰!」
任平生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撞在那大殿的門額上,還沒落下來,「咻」的一聲,一支六尺竹杖飛了過去,一下將他腦袋穿透了,給釘在了那「鬼獄門」三個字上面,尸體還掛在上面緩緩擺動,鮮血不斷滴落。
鬼獄門的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沒有一個敢動,也沒有一個敢出聲的,對方要滅他們,簡直是吹口氣的事情。
「走了。」
任平生將本源火收起,若無其事地向早已愣住的方妍走了去,至于身後這群鬼獄門的人,他殺不殺無所謂,就像腳下那一群螻蟻,他沒必要刻意去踩死。
離開九幽澗後,方妍還沒緩過神來,任平生見她這一路都不說話,問道︰「怎麼?剛才嚇到了?」
「啊……」
方妍一下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沒有,只是,只是我以為,你要把他們全部都殺了……」
「我看起來真的那麼可怕嗎?」
任平生語氣里好似帶了幾分玩笑,方妍跟在後面,連忙搖頭,末後又小聲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傳聞里的一個人……」
「誰啊?」
任平生停住了腳步,方妍抬起頭看了看他,愣了片刻,又連連搖頭︰「那人的名字輕易說不得,你別問了。」
「哦。」
任平生繼續往前走去,方妍也迅速跟了上去,一想到傳聞里的那個殺神,她就不寒而栗。
幾天後,兩人離開了九幽澗附近,任平生現在已經拿到本源火了,須得盡快離開這里,至于流月宮,為何也會墜落到這片古地里,他不得而知,此事,大概只有以後才知曉了。
這天上午,有兩道人影急匆匆朝二人跑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正是之前凌煙閣那兩個小師姐,方妍皺眉問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在外面等嗎……」
「方妍師妹……不好了!」
兩人臉色煞白,一時氣急聲噎,竟說不出話來,任平生也預感有事,說道︰「不著急,歇會兒再說。」
兩人氣歇平後,一人才急忙道︰「方妍師姐,你不能回去了,大長老說你背叛了玄天劍宗……」
「什麼?」
方妍臉上一愣,下意識向旁邊的無塵看了看,心想無塵的事情,難道讓大長老知曉了嗎?可大長老又沒在這秘火島,又是如何知曉的?
另外一人道︰「是滄瀾古族!滄瀾古族的人來了,他們,他們……」話到此處,那小師姐看向任平生,繼續道︰「他們要這位無塵公子,主動把本源火交出去,還要公子自廢一身修為,否則便要將我們全部誅殺在這秘火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