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時任平生毫不在意的神色,追雲怪叟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一路,會發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三人離開這片區域時,緇衣堂主帶人前來截殺,但結果可想而知,根本沒有一人能夠抵擋得住天逆劍。
這一戰,殺得緇衣堂主望風而逃。
接下來,還要經過血劍堂等堂口,血劍堂主本是不想莫名其妙卷入這場殺伐中來,可就在昨日,凌天宗宗主已經對下邊下達了誅殺令,七日之內,必取三人項上人頭。
「小祖宗,這回可鬧大了……」
看著前面宛如烏雲涌來的修魔之人,追雲怪叟臉色難看至極。凌天宗主已經是半只腳踏入八重的人,說到做到。
這還不算什麼,要命的是任平生一進來就殺這麼多人,無疑是在向亂殺天的各個魔宗勢力宣戰。
比凌天宗主更厲害的大有人在,到時候必定引得群魔群起攻之。
「怎麼,就來了這麼點人嗎?」
任平生看著眼前這些前來截殺他的人,絲毫不做猶豫,直接以天逆劍斬了上去,即便那些人結成陣法上前,也根本抵御不住天逆劍的恐怖攻勢。
頃刻之間,這附近已是鮮血淋灕,尸橫遍野。
他本不想在這里多生是非,奈何這些人,非要與他為敵。
就這麼一路殺進亂殺天里面,今日已經來到了凌天宗。周圍幾座大山環繞,凌天宗主位于主峰之上,震怒不已,短短半個月下來,他的七個堂口竟已有四個都淪陷在了此人手里。
不誅殺此人,誓不罷休。
「萬魔誅天陣!」
凌天宗主早已在此布下陣法,今日不惜一切代價,也定要將任平生誅殺,抽魂剝骨,永世鎮壓在凌天宗的煉魂池下。
萬魔誅天陣乃是由凌天宗各部長老,以及眾弟子組成,其聲勢之凶,足以令八重之人忌憚。
而此時位于陣眼處的凌天宗主,修為更是已經逼近八重之境了。
天上暗雲沉沉,雷聲滾滾,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景象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小子,怎麼辦?」
追雲怪叟緊緊靠在任平生的身邊,若他施展身法,興許還能從這里逃走,一路逃回亂雲濤外面,但想要強行從這里闖過去,沒有這個可能。
任平生卻並未顯得慌亂,看著那萬魔陣里的凌天宗主,說道︰「你我本來可以相安無事,是你們,非要讓我出手。」
凌天宗主位于陣法之中,整個人身影被放大了十倍不止,面相猙獰恐怖,聲音猶如滾滾沉雷︰「現在才來說這些,不覺得為時已晚嗎?」
「晚麼?不晚。」
任平生仍看著他,淡淡地道︰「現在你讓我過去,今日過後,你依舊是凌天宗的宗主。若執意阻攔,那麼今日過後,亂雲濤再無凌天宗。」
「小子,狂妄!」
陣法里面幾個凌天宗的長老頓時發出雷霆般的震響。
「這麼說,是沒得談了。」任平生慢慢取下了身後的天逆劍。
凌天宗主冷視著他︰「以為憑那把劍,你就能在亂殺天來去自如嗎?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痛苦!」話音落下,萬魔陣里頓時血光沖天,一道恐怖的力量涌了出來。
湘妃和追雲怪叟皆是一驚,這萬魔誅天陣的力量,沒有八重的修為,絕難抗衡!
「我給過你們機會。」
任平生依舊神情冷漠,話音落下瞬間,整個人已縱身躍起,這一瞬間,真元走遍全身百脈,最終凝聚于天逆劍上。「第一劍,逆蒼穹——」
天逆劍上,頓時迸發出了強烈耀眼的光芒,隨著這一劍斬下,原本勢如狂瀾的萬魔誅天陣,這一刻徹底失去了光芒。
狂風激蕩,山崩地裂,凌天宗的主峰直接崩塌了。
這勢不可擋的一劍,此時仿佛成了天地間唯一的顏色,凌天宗的那些長老首當其沖,在驚恐滿面之中,直接被這一劍斬得灰飛煙滅。
接著是那些弟子,在逆天十三劍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最後才是凌天宗主。
當劍芒到他這里的時候,所剩之力已經不多,但仍是將他狠狠震飛了出去,倒在一片廢墟之中,口吐鮮血不止。
「呃……」
強行動用逆天十三劍,這一刻任平生也感覺全身筋骨都被撕裂了一樣,丹田傳來的劇痛,一下令他滿臉冷汗,再也難以發出第二劍。
但已經用不著他發出第二劍,整個凌天宗已經被這一劍夷為平地,宮殿化作一片廢墟,山體崩裂,被斬出一座千丈峽谷出來。
追雲怪叟徹底驚呆了,湘妃整個人也呆呆的,這一刻,她開始相信,他真的曾是一位神帝。
「呃!」
任平生身體一晃,這時湘妃才反應過來,立刻飛至他身邊,想也不想,便將自己的真元往他體內渡入了去。
「我沒事……」
任平生嘴角一縷鮮血慢慢溢出,以他現在的修為,強行動用逆天十三劍,自身必受損傷。可剛才面對那萬魔誅天陣,只有逆天十三劍能破。
凌天宗主也受了重傷,可他畢竟是一個只差半步就能踏入八重之境的人,絕不會這麼輕易死去。
任平生眼中忽現殺機,沉聲道︰「殺了他。」
湘妃更不猶豫,凝指一劃,一道劍光飛了出去,「錚!」可這把飛劍,竟被凌天宗主死死捉在了手里。
「想殺本宗,哪有那麼容易!」
凌天宗主雙眼通紅,下一刻,從他雙眼之中竟流出了黑色的血,身上也迅速布滿了黑色的蝕紋。
「不好!」
湘妃臉色一變︰「他要變狂蝕!」
在神墟之地,當一個人步入絕境時,會將自身黑石之力全部催發出來,這樣有可能使自己成為狂蝕,燃燒最後的生命,將敵人擊殺。
剛才任平生那一劍,已經重創凌天宗主心脈,他自知活不成了,可就算是死,也定要拉著眼前三人一起。
「乖乖不妙!」
追雲怪叟也露出驚色,他比湘妃更加清楚,這人變成狂蝕的後果,這一瞬間,他來到了凌天宗主身後,一掌拍在了其天靈上。
「砰!」
這一掌拍下去,凌天宗主頓時天靈破碎,血漿迸射,可即便如此,也難以殺死一個即將踏入八重的人。
「啊!」
凌天宗主手一揮,差一點打在追雲怪叟身上,幸好追雲怪叟身法極快,這一瞬間,又回到了任平生身邊。
「啊——」
凌天宗主發出野獸般的震吼,那恐怖的眼神,誓要將三人拉入地獄。
「卻邪……卻邪給我!」湘妃驚叫道。
「卻邪……」
任平生也想到了,卻邪之威亦不可小覷,更能鎮壓世間邪煞,可是卻邪已經被一股黑石之力濁染,湘妃若再次動用卻邪,難保不會……
「給我!」
眼看凌天宗主已快變成狂蝕,湘妃已經別無選擇,若對方成為狂蝕,今日他們三個都要死在這里。
「好。」
任平生也當機立斷,將卻邪取出交給了湘妃。
湘妃拿到卻邪,想也不想,整個人宛若化作一道流星,瞬間朝凌天宗主飛了去,「嗤」的一聲,一劍斬下了其右臂。
「啊——」
凌天宗主變得更加狂暴,左手突然化出十丈黑影,橫掃出去,「砰」的一聲,打中湘妃身上。
湘妃被這一下打中,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即使有七重的修為,也抵擋不住此刻一個即將變成狂蝕的半步八重之人。
任平生忍著體內反噬,一劍再朝凌天宗主斬去,「嗤!」這一劍,直接將其左臂也斬了下來。
「啊——」
失去雙臂的凌天宗主,體內仍有一股恐怖的黑石之力涌出,斷臂之處更是不斷涌出黑色的血液。
「糟了……」
追雲怪叟臉色難看至極,「拼了!」一咬牙,噴出一口精血在右手手指上,然後往左手掌心連續畫出幾道血印。
血印畫好之後,追雲怪叟一個瞬移來到凌天宗主身後,「砰」的一掌,將這一道血印打入了凌天宗主的背上。
「啊——」
凌天宗主更是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你們……與本宗一起死!」
「不好!」
追雲怪叟臉色一變,在這一瞬間,抓起任平生和湘妃兩人,往遠處飛了去。
「轟——」
身後一聲巨響傳來,竟是凌天宗主引出全部黑石之力,等同元神自爆。
三人到了安全之處,再往那後面看去,幾座山峰都被炸得灰飛煙滅,這一刻,竟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任平生也沒想到,這黑石之力爆發,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倘若凌天宗主不是以黑石修煉的修士,那麼被他以逆天十三劍重創之後,幾乎就失去反抗之力了。
「兩個小祖宗……總算撿回一條命。」
追雲怪叟看著兩人,自己也大口喘氣不止,剛才那千鈞一發之際,他幾乎耗掉自身一半的內力,才能施展那逐風追雲步,把兩人成功帶出來。
「咳咳,咳咳……」
湘妃用力咳出一口鮮血,臉色一下變得更加蒼白了。
任平生立即將卻邪劍從她手里拿掉,問道︰「如何?」
「臭小子!我耗了這麼大力氣才把你們兩個從鬼門關拉出來,你都不先關心一下我嗎?」
追雲怪叟氣得快要跳腳。
「那前輩,你有事沒?」任平生面色蒼白的問道。
「哼!」
追雲怪叟雙手一束,將頭一揚︰「我修為在你二人之上,能有什麼事,剛才要不是我最後給了他一擊,你們……」
「既然前輩沒事,就請出去守在外面,我要替她療傷。」
「你你你……臭小子!」追雲怪叟氣得直跳。
「勞煩前輩,出去一下……」湘妃也補了一句。
說完之後,兩人便不再理會追雲怪叟,任平生對著湘妃道︰「我替你運功,避免黑石之力再度侵蝕……」
湘妃搖了搖頭︰「不,你傷得比我重,還是我來替你運功恢復傷勢……」
「你們,你們……」
追雲怪叟氣得胡須辮兒都要翹起來了,「你們兩個兔崽子……給我坐好!」
他話音落下,一下來到任平生和湘妃身後,左掌貼著任平生,右掌貼著湘妃,兩股極強的內力,一下往二人體內渡了去。
「臭小子,要不是你手里這把劍能破開虛空禁制,我才懶得管你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