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仙界……」
眾人回到彼蒼城,任平生听完萱萱所說之後,也不禁深深皺起了眉。
這太初仙界,如今他或多或少也知曉一些,恐怕諸天上那些人,不會輕易拿一座太初仙界給萱萱。
「萱萱,你要這太初仙界做什麼?」他皺眉問道。
萱萱道︰「諸天上那些人要以神界為陣眼,凝聚鴻蒙古地的太初之氣,去修復那什麼太霄天的裂痕。可這樣一來,到時候把鴻蒙古地的靈氣帶走,我們怎麼辦?所以我要他們拿出一座太初仙界,到時候把鴻蒙古地的人族,全部遷徙至太初仙界去。」
「只是如此嗎?」
任平生仍然皺著眉。
萱萱慢慢把頭低了下去,許久才小聲道︰「如果我說,我還有著些私心,無塵叔叔……是不是就不幫我了。」
「傻丫頭。」
任平生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
「太初仙界,當年天地初開時,只誕生了三座,神霄天一座,太霄天一座,還有一座,在玉霄天。」
這時,蕭無憶走了進來。又看著二人,說道︰「神霄天那一座是不用想了,太霄天????????????????那一座,也多半不可能。」
萱萱道︰「玉霄天那座,也行。」
蕭無憶沒再繼續說下去。
任平生道︰「這件事,我會與他們商量商量,既然他們是要以神界為陣眼,那到時候,我把自在紅塵仙域拿給他們作為陣心,這樣對他們來說,事半功倍。」
鑒于大環境如此,
「無塵叔叔……可是自在紅塵仙域……」
「沒事。」
任平生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又道︰「萱萱,這陣子,你好好養傷,這件事,我會與他們說的。」
……
「她要太初仙界,恐怕沒那麼簡單,你真要由著她的性子來嗎?到時候她在諸天上闖出禍來了,你也站在她前面嗎?」
到了外面,蕭無憶向任平生道。
「萱萱,她……」
任平生深吸了一口氣,萱萱這些年,確實變化很大,尤其是當他得知,當年她竟然以那些仙王神尊做禁忌試驗,這確實有些駭人听聞。
可是,只要他每每一想起,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又不忍去責怪她。
那一年,小女孩就那麼昏倒在路邊,手里緊緊握著一株萱草,單薄的衣裳,讓她凍得瑟瑟發抖。
那麼惹人憐愛,連她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若不是當年他生性逍遙,不喜收徒,說不準那個小女孩便是他收養下來了。
可即使如此,他也是看著小女孩慢慢長大的。
當年的萱萱有些異于常人,尋常的人族小女孩,只要十年八年就能長大成人,可她卻成長得十分緩慢,很多年才慢慢長大。
……
「要玉霄天的那座太初仙界?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數日後,諸天之上,蜃樓里面,一眾長老皆深深皺起了眉,這一次任平生的出現,是他們始料不及的。
原本之前他們還想找對方與去彼岸女主說說,看事情能否再商量,這下好了,直接惹怒了對方,連回旋的余地都沒了。
「那怎麼辦?難不成真要把玉霄天那座太初仙界,拿給他們嗎?」
「若是采取強硬手段如何?」
「強硬手段?你當他是凡世里的那些凡人?你想強來就強來?你把他惹惱了,到時候他直接把神界的陣法毀去。」「這小子,能從萬劫海禁區那種地方
出來,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最好不要去觸踫他的逆鱗。」
「听說,他還在萬劫海殺了一個主宰。」
萬劫海的事情,瞞不過諸天各界,此時關于任平生從萬劫海出來一事,已經在諸天上傳得沸沸揚揚。
而在神界,這些天反倒寧靜了下來。
今日,任平生要去一個地方。
「你去哪里?」
蕭無憶跟上了他。
「那個地方……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任平生說道。
「嗯?」
蕭無憶看著他,不知為何,總感覺他說這句話時,目光里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神色。
「嗯。」
任平生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臨走前又道︰「若是諸天上的人下來了,就讓他們等我。」說完這句,不再停留,瞬間化作一道劍光消失在了天際里。
「一個人,到底要去哪里……」
蕭無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不過以他如今的修為,她也不必像從前那樣,時刻都保護在他身邊了。
在神界,如今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了。
……
以任平生如今的修為,很快,便已來到了東方仙界。
這些年時局混亂,暗潮洶涌的鴻蒙神界,大概也只有這個地方,還算是平靜了。
即便是諸天上的那些人,這兩年也不敢輕易把爪牙伸到這座瑤光城來。
雲瑤如今的修為已經到了什麼地步,無人知曉。神霄天闕的另外三個天帝也已經名存實亡,現在整個神霄天闕,她只手遮天。
神界里面,沒有人能夠與她抗衡了。
任平生站在一座山峰上,遙遙看著遠處那座在雲海中若隱若現的瑤光城。
瑤光城外面有著極強的禁制,莫說神王仙帝靠近即死,便是諸天上那些元神境之人下來了,也不敢輕易靠近。
不過以任平生如今的修為,要進去易如反掌,不但不會觸發禁制,甚至沒有人發現他進來了。
回想當初他要救煙雨的那縷魂魄,那個時候來這里,可困難了許多。這就是現在與從前的差距。
寢宮里面,浮著淡淡的幽香,兩盞宮燈懸掛在屏風的左右兩邊,發出明亮如雪的光芒。
床榻上側臥著一名女子,肌膚如雪,胸前雲鬢亂灑,只看一眼,便讓人忍不住心醉神迷。
她是整個神界,最美的女子。
至于屏風後面,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子,她心里很清楚,從對方踏入瑤光城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
「你終于還是來了。」床上的女子,輕輕地開口。
「我說過,萬年後,我會回來找你的,還記得嗎?師姐……」
屏風後面的男子一步步往里走了來,當最後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時,床上的女子,胸口明顯微微晃動了一下。
她正是雲瑤。
嚴格的說,這一次,才是煙雨無塵真正回來找她,而不是為了別的事情。
「所以,你以為,如今你的修為,在我之上了嗎?」
雲瑤此時語氣平淡,她仿佛什麼都知道,仿佛能夠洞曉過去未來,就連今日無塵會回來找她,她都像是知道一樣,所以一直在這里等著。
「錚!」
一道劍光往屏風里面飛去,那一扇屏風立刻碎裂成兩半,兩盞宮燈也一下滅了。
但劍光,卻被雲瑤兩指,抵在了面前。
此刻在她身上,並沒有穿什麼華麗的女帝衣裳,只是一件貼身小衣而已,因為這里是她的寢宮。
房間里的動靜,
很快就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只听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女帝,你又做噩夢了嗎?」
「仙兒,出去。」
「啊……」
寢宮外面的綠裙少女,並沒有進來。
房間里面,兩人仍然對峙著,彼此的內力,都未透出這間房屋。
但這兩人如今的玄力都太強了,很快,房屋里的東西已經承受不住,開始震顫起來。
就在這時,雲瑤取過床頭的一件流光不凡的外裳,然後一瞬間,化作一道劍光往窗外飛了去。
任平生也跟著化作一道劍光,追了出去。
兩人速度太快,瑤光城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一眨眼,兩人便來到幾萬里外的一座深山中,雲瑤落在了山谷里,輕輕將那件絲質外裳,披在了身上。
「她說你做噩夢,原來這萬年,師姐過得也並不是那麼踏實心安。」
任平生落在了她????????????????的身後。
「當年的事情,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雲瑤知道他今日來的目的。
「你奪我神格之事,我不想多說,但你對煙雨做了什麼,今天你必須說。」
任平生話音落下,一道寒芒,倏地殺向雲瑤。
「鐺——」
雲瑤手中也多了一把劍,擋住了他此刻的劍勢。
這一剎那,兩人周圍幾十丈內的草木山石,都懸浮在半空中,隨著二人劍氣一震,「砰」的一聲,周圍的一切,瞬間化作齏粉。
兩人各自往後飛出了幾十丈距離。
任平生凝視著雲瑤,他以為他從萬劫海出來,修為已在雲瑤之上。
他錯了。
眼前的這個女子,自始至終,都是深不可測的。
「你是如何,從萬劫海出來的?」雲瑤忽然問道。
「這麼快,你就知道我是從萬劫海出來的了。」
任平生看著她。
「諸天之上,現在誰都知道了。」雲瑤淡淡地道。
「不。」
任平生搖頭︰「你不是從那些人口中得知的。」話音落下,整個人又化作一道劍光,向雲瑤襲殺了去。
「鐺——」
兩人劍光再次踫撞在一起,地面立刻出現了裂痕,連同遠處幾座山峰,也被震得從山腰處裂開了。
任平生看著她︰「萬劫海出現了禁忌,你還知道些什麼?」
雲瑤道︰「這件事,非你所能插手。」
「你果然知道一些……」
任平生看著她,目光漸漸銳利起來︰「這一次禁忌出現,是從幾十年前,神界一場紅雨之後,那天,你應該是在瑤光城,對吧……那一天,瑤光城,也下起了罕見的紅雨。」
「紅色的雨……」
雲瑤的臉色,忽然開始有些蒼白起來,在她的臉上,也慢慢凝起了幾顆汗珠。
任平生繼續道︰「那天從瑤光城萬丈幽淵之下沖上來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和我一樣,叫你師姐……」
雲瑤的臉上,冷汗更加密集了。
任平生看著她的雙眼,最後說出一句讓雲瑤丟了魂的話︰「他,才是真正的煙雨無塵,師姐,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