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憶訥訥道︰「是海市蜃樓……」
任平生也立刻明白了,剛才眾人所見,是這座太初仙界曾經的景象,但時間過去了太久,百萬年,千萬年,甚至億萬年。
這其中,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時代。
即使再富麗堂皇的宮殿,也在亙古歲月長河里化作了塵埃,只留下一點點殘像。
剛才眾人走到這里來時,驚擾了靈力,所以殘像便散去了。
曾經這個世界,也有著這個世界的故事,那些或是驚心動魄,或是蕩氣回腸的愛恨。
「我們再去別處看看。」
接下來的一個月,萱萱除了探察這座太初仙界,同時也利用仙界里的靈力,在各處布下一座座禁制陣法。
任平生也要回外面去了,萱萱這里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接下來,就是找王邪秋後算賬了。
這陣子在外面,也是議論之聲四起。那天沉淪大帝離開後,王邪也悄無聲息的走了,這一個月,都在小玄界里沒有出來。
「煙雨。」
任平生和蕭無憶來到外面,煙雨仍然守在這里,有她在,沒人敢靠近太初仙界。
「里面事情都處理好了麼?」煙雨向他問道。
「嗯。」
任平生點點頭,然後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有。」
任平生搖搖頭,仍是看著她,想不到這次在玉霄天,她會出現。過了一會兒,向她道︰「煙雨,這一次,你著急回離恨天嗎?」
「不著急,怎麼了?」
「我想讓你留下來,幫我件事。」
「什麼事?」
「攻小玄界。」
任平生決定攻打小玄界,就算知道王邪的父親是個八重元神境的主宰,甚至在太霄天上,還有個九重元神境的爺爺。
但這一次,也必須打。
王邪肆無忌憚的滅了他幾十座玄界,這件事情,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不過小玄界實力也不低,就算沒有王邪的父親和爺爺相助,要與之硬踫的話,也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若有煙雨相助自己,那就輕松了許多,煙雨不必出手,到時候只需要震懾住那些主宰境的強者。
只要那些主宰境的人不出手,那這件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好。」
煙雨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那我們走,先回荒天界。」
任平生立刻與林歲晚等人回荒天界,盡管這次有了煙雨相助,但整件事情還是要周密布置一下。
與此同時,在血輪天里面。
這里宛如一座魔界,天空是赤紅一片,地底下岩漿滾滾,還有一座座神魔之像矗立在天穹下。
那一日,沉淪大帝被斷劍傷了元氣,今日總算恢復了幾分,坐在殿上,閉目不語。
就在這時,殿外慢慢走進來了一道身影,這人全身都藏在一件黑袍之下,神神秘秘,看不見臉。
「你是何人?」
沉淪大帝仍然閉著眼。
「不重要。」
黑袍下,傳來一個空空洞洞的聲音,連聲音也分辨不出是何人。
沉淪大帝慢慢睜開了眼楮,看著這個向著自己走來的黑袍人,問道︰「來此作甚?」
「助你殺人。」
黑袍下,再次傳出四個字。
沉淪大帝臉上依舊是冰冰冷冷,說道︰「本座只需要恢復三成力量,那時我要殺誰都攔不住,不需要任何人相助。」
「你是看中了,
他的逆天八脈。」黑袍人直言不諱地道。
「是又如何。」
沉淪大帝也絲毫不做掩飾。
這一世,他的力量再也不可能回到當年的巔峰,除非……他能將逆天八脈融入自己的身體里。
「你殺不了他。」
黑袍人搖頭,又接著道︰「別說恢復三成力量殺不了他,就是再多三成,也一樣,殺不了他。」
「你似乎很了解他,你是何人?」
沉淪大帝再次問道。
「不重要。」
黑袍人繼續道︰「在他身邊,有一個禁忌之人,除非將這禁忌之人殺死,否則,你殺不死他。」
「禁忌之人……」
沉淪大帝凝起了雙眼,那天,他已經見到過那個禁忌之人,確實很厲害,若非他以佛法護身,也難保不被對方的禁忌侵蝕。
「如何將她殺死?」沉淪大帝看向面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道︰「禁忌之人,是殺不死的,但我知道,她的一個致命弱點……」
荒天界。
「帝主可是考慮周全,這次當真要出兵攻打小玄界嗎?」
荒天殿上,一眾長老都神色凝重,出兵之事,非同兒戲,一旦出兵,就沒有回頭路了,到時候雙方勢必會以命相搏。
怕就怕,這個時候有其他人趁機來襲。
任平生也考慮了良久,他也清楚,如今的荒天界,方興未艾,在這個時候出兵攻打其他世界,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但是,這一次他不僅僅只是報仇,更重要的是,現在諸天上,有太多人時刻虎視眈眈,覬覦著荒天界。
而這次,王邪如此挑釁,連滅荒天界幾十座玄界,便是給那些窺視在暗的世界開了一個先河。
一旦他不做出反擊,那麼可想而知,接下來會怎樣。
「攻。」
最終,任平生做出了決定,這一次,絕對不能有任何妥協。
很快,荒天界要出兵攻打小玄界一事,也傳遍了諸天各界。很多人都在議論,這一次的結果會是怎樣。
此時在絳霄天的小玄界里。
王邪自然也得知了任平生要出兵攻打他一事,倘若是在之前,他絕不會有任何畏懼,甚至還會先發制人。
但是上次在玉霄天,看見那一切後,他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自信了,尤其是對方身邊,有著那樣恐怖的一個禁忌之人。
怎麼打?只要有那禁忌之人在,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去再多的人都是死。
「少主……現在打算如何?」旁邊的主宰境長老開口問道。
「我想想……」
王邪眉頭皺得更深了,現在已經連長老也沒有對策了嗎?
那怎麼辦?難道要讓父親派人來嗎?
可是……他不想這樣,這次本就是他挑釁在先,結果還沒開打,就哭著回家叫爸爸來,開什麼玩笑?
讓他以後怎麼在諸天上立足?
他現在已經是一界之主了,不再是什麼公子少爺。
家族里面的那些長老,也在當年他受創之後,廢除了他的傳人之位。現在,他絕不會回家叫人,那樣只會讓人更加看不起。
沉思了許久後,王邪終于抬起頭來,眼神凝定地道︰「三日之內,以八荒玄天陣,封閉整個小玄界。」
「少主的意思是……」
旁邊的長老,已經看出來了。
王邪整張臉都沉了下去,陰沉沉道︰「他要打,我不應戰,他能如何?」過了一會兒,又捏著手指道︰「待他日我沖破境界,必將誅殺此人,以證道果。」
「唉……」
旁邊的長老只是輕輕一嘆,往殿下走了去。
他知道,少主如今無論怎樣,都不會求助于家里面,可若是不求助家族里面,根本斗不過對方。
「利用陣法,把整個小玄界封閉起來了?」
荒天殿里,任平生和諸位長老收到了來自前線的戰報。
臨淵長老看著眾人,好奇道︰「這是個什麼打法?」
林歲晚嗤笑一聲︰「我看是失傳已久的「烏龜藏首」之法。」
任平生道︰「那就把他的腦袋,打出來。」說罷,向下方一人道︰「派兵二十萬,每天在小玄界外面叫陣,看他們出來不出來。」:
「是!」
底下的人立即去辦,到了絳霄天的小玄界外面,二十萬人叫陣,可一連叫了好幾天的陣,小玄界里始終無人出來。
「怎麼辦?」
眾人也是面面相覷,若對方不出來的話,那就只有強行攻破了。但強行攻破要真那麼容易的話,他們也用不著這麼費力的在這里吼上幾天幾夜了。
「先稟報帝主。」
眾人立刻將小玄界這里的情況匯報了回去。
荒天殿里。
任平生收到絳霄天傳來的消息,也並不意外,王邪此刻躲在小玄界里,要麼是在等救兵,要麼是在準備跟他拼死一搏。
而此時在諸天各界,關于荒天界和小玄界的事情也早已傳開了,眾人原本以為會是二虎相爭,必有一傷。
結果現在倒好,王邪干脆躲在小玄界里不出來,這算怎麼回事?這還是當年那個十七歲就殺入妖域的天才嗎?
「一蹶不起啊……」
「可惜了。」
許多人都談論了起來,當年的王邪何其威風八面,可惜在一萬多年前,被那個神秘同齡人重創之後,就一落至此了。
不但沒有了王家傳人的身份,現在被人叫陣都不敢出去,況且還是他自己先挑釁別人的。
「昔日的天才,如今的廢物。」
「真廢……」
「躲在小玄界里不出來,這也太孬了。」
外面的種種談論,此刻身在小玄界的王邪又豈能听不見,他可以裝作听不見,但是,不會真的听不見。
「昔日的天才,如今的廢物……呵呵,呵呵。」
王邪手指捏得直作響,可是現在,要他如何出兵?對方有那禁忌之人相助,他如何斗得過?
除非,也有人援助他。
「帝主!」
就在這時,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人,王邪冷視著他︰「什麼事?說!」
那人急急忙忙道︰「血輪天……血輪天來援助我們了!」
「什麼?」
王邪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一凝,血輪天,沉淪大帝……沉淪大帝來援助他?
若有沉淪大帝相助,便是那禁忌之人又如何?
「好,很好!」
王邪一下捏緊了手指,臉上也露出了狠笑,這一次,他要把那人剁成肉醬,再把整個荒天界,夷為平地!
「少主且慢。」
這時,身後一個老者走了上來,在他身邊說道︰「血輪天與我們沒有任何交集,沉淪大帝此人心性難以捉模,少主……還是小心為妙。」
王邪又豈能不知?只見他眯著雙眼,說道︰「這有什麼關系?只要他肯幫我,渡過這次難關即可……況且再說了,能夠與沉淪大帝結識,到時候族里那群人,他們只會妒忌我,就和當年一樣。」
「唉……」
那老者嘆口氣,不再接著說了。
荒天界。
「報——」
外面傳來一聲疾報,接著只見一人奔跑到了殿上來,任平生看著他︰「何事驚慌?」
那人抬起頭來,氣急聲噎,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才上氣不接下氣的疾疾說道︰「帝主,不好了……血輪天,血輪天支援小玄界!我們的人,就在剛剛,幾乎,幾乎全……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