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
眾人也許久未回過神來,當年那個十七歲殺入妖域的天才,今日徹底隕落,死于禁忌之手。
這將被記入諸天之上的史籍里。
煙雨衣袖一拂,不再去管王邪這邊,徑直來到了任平生身邊︰「你怎麼樣?」
「沒事。」
任平生搖搖頭,他是第二次吃這種虧了,還好這次有萬龍甲護身。但之後就要記住了,在諸天之上,這些小東西身上,往往藏有老東西的力量。
「無塵叔叔,神女,神女她……」
就在這時,萱萱忽然指了指遠處的雲裳。
任平生立刻轉過身去,這時才想到,剛才雲裳一直沒有過來,此時只見她用手捂著頭,意識有些模模糊糊,最後暈倒了過去,整個人一下往下面墜落去。
任平生一瞬間展開紅塵步,過去將她抱住了,而這時,巫族那兩個祭司也來到了這里。
其中一人道︰「把神女交給我們。」
任平生看了看這兩人,但最後卻搖了搖頭,不肯把雲裳交給他們,說道︰「她若只是祝離,我自然把她給你們,但她不只是祝離。」
听見這話,兩個巫族的祭司一下皺起了眉,可是此時此刻,他們也不可能從對方手里強行把人搶過來。
「今日之事,改日有機會,我會答謝你們。」任平生對兩個巫族祭司說道。
這一次,他不能把雲裳交給他們。
他有一種感覺,若是這一次姐姐被諸天之上的巫族帶走了,那麼……可能真的會忘了他。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抹去屬于姐姐的記憶。
過了一會兒,那兩個祭司仍然皺著眉,對著他說道︰「神女不能出任何事,你確定,她在你的身邊,不會有危險。」
「我確定。」
任平生看著面前的兩個祭司,便是他身死,也絕不會讓姐姐再受到任何傷害。
「罷了。」
那兩個祭司往回走了去,但臨走前,又回過頭來,說道︰「此事我們會告知巫祖,倘若巫祖要神女回到巫族,那麼那個時候,巫祖會親自來荒天界,接走神女。」
任平生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並不是王邪這件事,而是他……他身上的天逆劍影。
最終,兩個祭司帶著巫族的人走了,這片星域終于安靜了下來,但遠處那些觀戰之人,卻還像是身在夢里一樣。
也有人看著任平生懷里抱著的人,原來她,她竟然是巫族的神女,她難道是當年巫族那位絕世無雙的神女轉世嗎?
「帝主,小玄界的人怎麼辦?」
此時,林歲晚等人來到了任平生面前。
王邪一死,如同樹倒猢猻散,小玄界這些人再難翻起風浪,此時都已經被荒天界的人擒住了。
任平生看著這些人,若真如煙雨所說,讓她以禁忌手段,讓小玄界萬年內寸草不生,那實在是可惜了。
小玄界的靈氣和氣運也不弱,不如他今日將之收了,這樣也能增添他和荒天界的氣運。
「把小玄界佔領了,從此這里便是荒天界的一個附屬之地,里面任何人若敢違逆荒天界,殺無赦。」「是!」
林歲晚拱了拱手,立刻轉身走了回去,向眾人道︰「今日起,小玄界為荒天界附屬之地,若有違逆之人,殺無赦!」
小玄界的人皆有種死而後生的感覺,這簡直就像是從鬼門關里走了出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是比能夠不死更好的。
此時,立刻便有人站出來表態︰「從今往後,在下願唯荒天帝主馬首是瞻,若有違逆,天誅地滅!」
「我,我也願意……」
有人帶頭,就有更多的人站了出來。
他們從前確實是小玄界身份不低之人,但王邪的下場,他們剛才已經見到了,連王邪都死在了對方手里,對方要殺他們,那簡直易如反掌。
「你們這群沒有骨氣的東西,這場仗,輸了便是輸了,老夫寧死不屈!」
就在這時,有個披肩散發的老者站了出來,狠狠瞪著眾人,他剛才可是殺了不少荒天界的人。
任平生看著他︰「你寧死不屈?」一邊說著,一邊將昏迷過去的雲裳交給了蕭無憶。
「不錯!小兒,當年老夫縱橫天下之時,你尚還未有出生,如今要叫老夫給你低頭?哈哈哈哈!你也配!」
那老者仰頭大笑不止。
「嗯……前輩風骨峭峻,晚輩佩服。」
任平生說罷,一道金色掌印打下,「轟」的一聲,將那老者打得形神俱滅。
這一下,眾人更是一驚,連連往後退去。
任平生看著小玄界那些勢力的首領,淡淡道︰「還有哪個不服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
那些大帝強者連忙往後退去,有誰敢站出來?活著不好嗎?只有活著才有無限可能,就這麼死了,有骨氣又怎樣?
「我,我……」
這時,遠處又響起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任平生看也沒看,直接一道金色掌印落了下去。
「我願意追隨荒天帝主!」
那人一口氣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那道金色掌印,也停留在了他的頭頂。
「下次說話,不要吞吞吐吐。」
任平生手一抬,金色掌印從那大帝強者的頭頂消失了。
這一下,小玄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心跳都好似停止了,再也無人敢出聲。
煙雨看了這些人一眼,道︰「站好別動。」說完,手一拂,一絲絲細不可見的黑氣,立刻鑽入了這些大帝強者的眉心之中。
「啊!」
這些人立刻捂住了喉嚨,雙眼瞳孔迅速放大,一絲絲黑氣游走其中。
煙雨冷冷地道︰「只要不生叛心,這一縷禁忌氣息,就永遠都不會爆發。」
「禁……禁忌,你在我們身上,種下了禁忌。」這些人滿臉冷汗,好像從鬼門關里走了回來。
之前那幾十個修煉界的人也還在遠處沒走,任平生向他們所在的那片深空看了一眼,沒做理會,現在他要盡快帶雲裳回荒天界。
……
接下來,他與眾人回了荒天界,小玄界這里的事情,交給了林歲晚等人。
沒過幾天,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諸天,眾人萬萬沒想到,隱世不出的巫族,這次竟會出面。
更加想不到,任平生竟當著王猛的面殺其子,雖說王邪最後是死于禁忌天女之手。
這件事情,王家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此時,在蜃樓里。
「太元石……」
一眾長老都深深皺著眉。
「確定……那是太元石嗎?」
「不會有假,那天很多人都看見了,在那女子身上,出現了太元石的影子。」
「可她就算是巫族神女轉世,身上怎會出現太元石的影子?」
所有人此時都露出了疑色。
當年祝離身死之時,將一縷神魄附著在了太元石上,這件事情,外人並不知曉。
他們只看見太元石往下界墜落了去,從此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無人見過太元石。並不知那一瞬間,祝離將一縷神魄附在了太元石上面。
「罷了,此事先不提了,萬蜃陣準備好了嗎?那個地方的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容樂觀……」
「還差一點,但快了,就怕到時候諸天邪域和太古邪族的人會來。」
「諸天邪域和太古邪族的人不足為慮,但如果……利用萬蜃陣這個方法也失敗了,那接下來,要如何?」
「那就只有,當年那個人,留在天之痕的那把劍了……」
听聞那把劍時,眾人皆陷入了沉默。
……
荒天界。
「醒了麼?」
許多天後,雲裳終于慢慢醒了,任平生守在她的身邊,問道︰「那天,你怎麼了?」
「我……」
雲裳捂了捂額頭,許久才道︰「太元石的力量,我每次不能動用太多,不然就會暈過去……但暈過去的一瞬間,我隱隱約約,好像記起了什麼,可是醒來後,又不記得了。」
「是……神女祝離的記憶?」
任平生問道。
「不,不止。」
雲裳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周圍什麼都沒有……很黑,冰冷……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夢見這樣一個夢境,我應該與你說過。」
「嗯……你說過。」
任平生輕輕點頭,又撫了撫她的頭發,說道︰「想不起,就不要想了。」停了停,又道︰「還有件事情。」
「什麼事?」雲裳問道。
任平生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之前到了荒天殿的時候,一直在查找與湮滅之主有關的記載,我猜想……猜想當年用天逆劍殺死,殺死祝離的那個人,不是湮滅之主。」
雲裳一動不動看著他。
任平生又立即說道︰「不管是誰,我一定會找出那人。」
雲裳依然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慢慢把頭低了下去。
其實現在,任平生也很想知道,當年用天逆劍殺死祝離的人,如果不是湮滅之主,那又會是誰?
這個人,到底會是誰……
「任平生,任平生!」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蕭無憶的聲音,跟著,腳步聲迅速往這里來了。
任平生立刻轉過身去︰「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