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外面傳來蕭無憶略帶疑惑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就沒有動靜了。
任平生冷靜下來,看著眼前這座水晶懸棺,說道︰「你那讓我去做一件事,找這個叫做雲縉的人,又結合你剛才所說,此人離開蕭家。所以我猜想,他便是離開蕭家,去尋找太元石了。」
「是這樣麼?」水晶懸棺里的女子仍有些半信半疑。任平生道︰「那不然你以為,這些太古時期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這麼一說,似乎也說得過去。
水晶懸棺里不再有聲音傳出,任平生也稍微松了口氣,心想這女人說翻臉就翻臉,況且他就算知道了雲縉的事情,那又如何?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還是說,這里面,還另有隱情……才至于她剛剛那麼激動?
當然,這些任平生就暫時不去揣測了。
「剛才外面那個人是誰?」過了一會兒,水晶懸棺里面又傳出神秘女子的聲音。
任平生道︰「她是現在諸天上這個蕭家的人。」
「現在諸天上這個蕭家……」水晶懸棺里的神秘女子沉思了片刻,說道︰「時間已經過去太久,現在諸天上這個蕭家,我已經不了解了……」任平生心想,這和之前那個慕容容所說的有些相似,慕容容說如今諸天上的這個蕭家,早已不是當年太古時期的那個蕭氏一族。
其實想一想,慕容容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如今無論是諸天上的蕭家,還是凡世里娘親所在的蕭家,又或者世間其他一些隱秘的地方……現在的蕭家之人,都只是擁有當年太古時期那個蕭氏一族的血脈而已。
任平生暫時不去思考關于蕭家這些事情了,相比起蕭家,他更加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問道︰「你剛才說,幻世的黑暗已經滲透出來,那你知道禁忌嗎?」
「什麼禁忌?」水晶懸棺里的神秘女子傳來疑問。任平生心想,是她不知道禁忌,還是說,禁忌不叫這個名字?
當下,便把禁忌的一些特點說給了棺中的神秘女子听。比如禁忌可以存在一些禁忌古卷中,可以將人腐蝕掉,可以讓人短時間內修為大增,可以讓人魔化等等,甚至還可以像煙雨那樣,自生禁忌意識。
「禁忌……會不會是來自幻世?」最後,任平生如此問道。神秘女子說道︰「以前從來沒有過你說的這種東西,而且幻世里面只有黑暗,不會有你說的這種禁忌。」
「並非來自幻世?」任平生神色一凝,若不是來自幻世,那又到底從何而來,而且根據神秘女子所說……在太古時期,並沒有禁忌出現,至少在她那個時代,她沒有見過。
那這可怕的禁忌,到底是如何產生的?
「你剛才說,這個禁忌,往往是以意識形態存在,難道……」這時,水晶懸棺里面又傳出神秘女子的聲音。
「難道什麼?」任平生神情也一下緊張了起來,莫非這神秘女子,她可能猜得到禁忌的由來?
「沒什麼。」水晶懸棺里面再次傳出神秘女子的聲音,這一次,要顯得平靜了許多。
「什麼沒什麼?」任平生立即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關于這禁忌的由來?」
「你如此關心作甚?」神秘女子反問道。任平生想了想,煙雨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現在不止神界的人已經知道她了,就連諸天上的人,如今也已經知道她了。
「我的師妹,她當年……後來,她被人以禁忌復活,結果令她復活的禁忌產生了意識,與她共存。」任平生簡單把煙雨的事情說了。
「竟有這等奇事?」听完之後,那水晶懸棺里的神秘女子更加詫異了,喃喃自語道︰「這樣一來,豈非可以打破生死桎梏,也算是永生不死了?」見她完全想偏了,任平生立即道︰「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被禁忌侵染的人,幾乎最後都死了,像我師妹這種情況,億萬中無一。」
「嗯……我知道了,唯有先死之人,方有可能成為你說的這種‘禁忌之人’,而且成功幾率,也是萬中無一。」神秘女子思考了一會兒,又道︰「你說的這種禁忌,我沒有見過,因此也不太清楚是從何而來,或許雲縉知道。」
「雲縉……」任平生怔了怔,那個雲縉當年已經死了,唯一留下的意識,現在就在自己的意識里,而且還在不斷侵蝕自己的意識。
「你剛才說,你的那個師妹已經被禁忌意識侵染,她對你很重要嗎?」神秘女子忽然又問。
「煙雨……」任平生默默低下了頭,上一世,他最終未能保護師妹,讓她魂飛魄散。
原以為再也無法相見,想不到當年雲瑤竟去天外之外,把煙雨的魂魄凝聚了回來,還以禁忌之法將她復活。
這仿佛就是上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但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這一次,若是煙雨的意識最終被禁忌抹去,那這世上,就再也不會有煙雨了,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有了。
盡管現在煙雨看著還沒有事,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煙雨身上的禁忌意識,已經侵蝕得越來越深了。
這麼下去,總有一天煙雨的意識會完全散盡,想要替她徹底清除掉禁忌意識,除非找到禁忌的由來,這樣才可能有解決的方法。
可是整個諸天之上,也沒有人知道禁忌的由來。看他低頭不語,棺中的神秘女子忽然又道︰「雲縉也有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好似自言自語一般。
「是你嗎?」任平生抬起頭來,問道。神秘女子笑了笑,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才又道︰「我要走了,目前我不能離開那座禁地太久。」任平生道︰「你今晚來這里找我,難道沒有別的事嗎?」
「當然有。」神秘女子道︰「尋找雲縉一事,我是不指望你了,但我現在無法離開這座棺,我聖體未復,一旦離開了這座棺,生命就會迅速枯竭。」她說到此處,停了停,又繼續道︰「此棺名為‘不朽棺’,可聚天地之氣,抵消一次死亡,當然,也只能抵消一次。當年雲縉知我有一大劫,他離開時將此棺留給了我……若非此棺,以我當年所受之劫,早已灰飛煙滅。」
「一棺能抵一死,那他自己……」任平生不禁愣住了,雲縉把這不死棺留給了她,雖然她在棺中沉睡了百萬年才醒來,但至少抵消了一死。
而雲縉自己……他那麼大的神通本領,能算出神秘女子有一死劫,難道算不出自己嗎?
「雲縉……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任平生忍不住問道,這個跨越兩個時代,中間隔了數百萬年,卻陰差陽錯,意識與他重疊的人。
「雲縉,他……」神秘女子聲音幽幽︰「便如這高天孤月,始終給人一股冰冷的感覺,可望不可即……但卻又,獨自照徹著黑夜。」任平生一動不動听著。
神秘女子繼續道︰「他的擔當,是世人所不及,他從不輕易立誓,若是立下誓言,就一定會完成。」
「誓言……呃!」任平生忽然感到腦中一陣劇痛,誓言,誓言……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好一會兒,任平生才恢復過來,問道︰「你剛才說,你聖體未復,不能離開這座水晶棺,那要如何才能使你聖體盡快恢復?」神秘女子道︰「尋常的靈氣已經不行了,我需要幾座太古靈脈。可我現在無法自由行動,所以只能由你替我去找。」
「太古靈脈……」任平生尋思了片刻,他也需要這樣的太古靈脈來沖破桎梏,可這樣的靈脈別說難找,就是找到了,到時候也必然有無數勢力爭搶。
說道︰「現在諸天之上氣運衰敗,若是某個地方出現一座太古靈脈,必會為各大勢力爭奪,我即使找到,也未必搶得過他們。那些人最喜歡的就是,動不動就出來幾個九重元神境老祖威脅他人。」神秘女子道︰「這你不必擔心,找到之後,只需要通知我來即可,那些九重元神境的螻蟻,我還沒放在眼里。」
「這我就放心了。」任平生道。神秘女子哼道︰「你小子精得很,是想讓我出手替你擺平那些人,是也不是?」
「那……這是你說的。」任平生攤攤手道。神秘女子道︰「放心,你若找到太古靈脈,這其中也有你自己的一份功,我不會一個人全佔。」她心里也很明白,只有這樣,對方才會更加賣力的去尋找太古靈脈,若是一點好處也沒有,那便換做是她,也懶得去。
過了一會兒,神秘女子又道︰「我感知到了幾個強敵,他們也在逐漸復蘇,在他們恢復之前,我必須先一步恢復。不然等他們找上門來,我即使借你的逆天八脈之身,也至多只能使出三成力量,斗不過他們。」說到此處,她停了停,繼續道︰「而且,他們知道我能借用你的逆天八脈之身,所以出來以後,必會先除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