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之後,很快衙門的人就來到附近勘查,這里的動靜也把周圍的人吸引了過來,許多人都在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你又是何人?」
衙門的人一臉懷疑地看著任平生,畢竟他面生,加上又披著一件黑袍,哪能不惹人懷疑。
任平生道︰「今日初來,路過此地,在路上,救了這個小姑娘。」
「路過此地,救了這小女孩?」
衙門的人仍有些懷疑,又看了看小女孩︰「是這樣嗎?」
「嗯嗯……」
小月不斷點頭,有些害怕他們。
「罷了,回了堂上再說。」
……
任平生帶著小月,到了附近的衙門,將事情告知了這里的縣官。
知縣姓李,個子不高,年齡約五十出頭,此時听聞,捋須沉思半晌,後抬起頭道︰「事發之時,你可親自在場,親眼目睹一切經過?」
任平生道︰「我若在場,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李知縣道︰「那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親自在場,親眼看見那楊浩殺人作惡了?」
任平生眉一皺︰「此事還需要親眼目睹嗎?我與小月回到那間農院里時,正好看見那四人從屋里出來,若非他們作惡行凶,還能有誰?」
「誒,此言差矣。」
李知縣捋了捋須道︰「辦案,那得講究證據確鑿,不是你猜怎樣就怎樣。你沒有親眼目睹他們作惡行凶,且無旁人佐證。這樣一來,既無人證,也無物證,你叫本官如何定他們的罪?」
任平生皺眉道︰「這不容易,你將他們全部抓來,審問一番不就行了。」
「嗯……言之有理。」
李知縣一捋胡須,手中案板一拍,大聲喝道︰「來人,去把那嫌犯楊浩,以及另外三個少年,全部找來!」
大約半個時辰不到,四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連同那楊浩在內,通通被衙門里的捕快帶了回來。
可進公堂之時,四人卻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甚至還對著女孩吹起了口哨。
「公堂之上,不得放肆!」
李知縣一拍案板,對那楊浩問道︰「回答本官,今日午時到未時這期間,你到什麼地方去了,與何人在一起?」
「切……」
楊浩白了一眼,滿不在乎道︰「我今下午掏鳥窩去了,咋滴?難不成在這里掏個鳥窩也犯法?」
「我听說,隔壁縣有個倒霉鬼,掏個鳥窩要被關好幾年才能出來……」
「那也太慘了吧?」
幾個少年,居然在這公堂之上,旁若無人地說說笑笑起來。
李知縣一拍案板,大聲喝斥道︰「住口!你們在這明嘲暗諷誰呢?當今天子之下,四海升平,豈容你們出口污蔑?諒你們年少不知事,本官不予追究,再敢胡言生事,通通關入大牢!」
「切……」
幾個少年,都白了白眼。
李知縣對著幾人道︰「本官再問你們,今天午時到未時這期間,你們四個到底做什麼去了?從實招來,不得隱瞞!」
「啪」的一聲,案板聲音回蕩在整個公堂上,頗有一番官家威嚴。
可這大抵也只嚇得住那些老實本分的人,四個少年仍是桀驁不馴,翻著白眼道︰「都說了,下午掏鳥窩去了,縣令大人,要不要我們把鳥掏出來給你看看啊?」
「你們……放肆!」
李知縣氣得吹胡子瞪眼,心想這群小鬼還不好收拾,這時旁邊的師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知縣听完眉頭一皺,最後揮揮手︰「你們可以走了。」
「嘻嘻。」
幾個少年,都嬉皮笑臉了起來。
任平生道︰「這幾人頗有嫌疑,最低也得把他們收押起來吧?」
小月哭著道︰「就是他們殺了虎子哥哥和紅兒姐姐,嗚嗚嗚……我看見他們從屋里出來的。」
李知縣道︰「怎麼?你在教本官斷案?證據不足,放人,你們也走吧!」
「嘻嘻……」
幾個少年都笑了起來,一人對著任平生道︰「大叔,你斗不過我們的,省省吧蠢貨。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真想一鳥甩在你臉上抽死你,嘻嘻嘻。」
就在這時,外面急匆匆回來兩個捕快,李知縣看他二人行色匆匆,問道︰「出了何事?」
一名捕快道︰「大人,剛才在西縣土瓦巷里,發現了一具少年尸體,死者年約十四,被人扼斷喉嚨至死,暫未發現凶手留下的痕跡。」
「什麼?」
李知縣一下將目光落在了任平生身上︰「等等,你先別走。」
「噢……」
這時,那四個少年也紛紛轉回了身來,看著任平生,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大叔,你完了,你殺人了。」
話音落下,外面又沖進來了幾個少年,正是先前在那小巷子里,捉住女孩的那群少年。
小月一看見他們,便嚇得躲在了任平生身後。
領頭的少年指著任平生,向李知縣道︰「大人,就是他,他殺了王皓!」
「是他,他殺了王皓!」
一眾少年,全都指了過來。
「嗯?」
李知縣眼一瞪︰「來人,把他拿下!」
……
「狗官……」
監牢里面,任平生罵了一句。女孩也和他一起,被關了進來。
「嗚……無塵哥哥,我們還出得去嗎?」女孩哭兮兮的樣子,甚是可憐。
任平生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道︰「放心吧,過幾天,我們就出去了。」
一個小小的縣令,又哪有本事將他捉住,莫說一個小小縣令,便是皇帝老子帶著千軍萬馬來了,都留不住他。
他是想正好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恢復一下,接下來才能利于行動。
……
三天後,任平生元氣已經恢復。
今日夜里,牢房外面忽然有腳步聲走來,走近一看,竟是那少年楊浩,還有另外幾個少年。
女孩本在睡夢中,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一睜開眼,看見那幾個凶惡少年就在監牢外面對著自己詭笑,登時嚇了個激靈。又仿佛墜入了那天的噩夢一樣,嚇得驚慌失措,連忙躲到了任平生身後面去。
「別怕。」
任平生此時盤膝而坐,閉著雙眼,但並未睡著。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睜開眼來,看著外面那幾個少年,淡淡地道︰「你們居然還能來到這里,看樣子本事不小啊。」
「呵呵……」
楊浩冷笑一聲,又瞥了瞥他身後的女孩,冷森森道︰「黑蛇哥要的人,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把這女孩交出來,要不然,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比那王大虎還慘……」
「啊……」
女孩一想起那天屋子里的畫面,登時猶如噩夢降臨。
任平生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讓她寧定下來,隨後起身,走到牢門邊,對著外面幾人道︰「你們還真是只手遮天了啊。」
幾個少年冷笑道︰「怎麼?現在才知道?可惜已經晚了啊,都叫你不要多管閑事了,大叔現在後悔了嗎?忘了告訴你,黑蛇哥還有個名字,叫做‘閻羅王’,專收你這種多管閑事之人的性命。」
楊浩森森笑道︰「這里的知縣,無論哪一個,黑蛇哥要他全家死,他全家就得死……我放個屁,他們都要嚇一跳,你還指望他們來捉我?哈哈哈……」
「既然他們捉不住你,那就只好我來捉住了。」
任平生手一伸,面前的牢門,直接化為虛無,一股無形之力,瞬間扼住了楊浩的喉嚨。
另外幾個少年剛一動,也被這股無形之力給扼住了。
「怎麼回事?」
這時,幾個獄卒往這里進來了,可剛一進來,還未來得及出聲,已被任平生的無形之力給定住了,站在原地連眼楮都動不了一下。
「好了,現在帶我去見你們的那個黑蛇哥,然後,你們會知道,誰是閻羅王。」任平生淡淡地說道。
他自有他的打算,這個黑蛇必然知道周圍黑域的一些據點,那麼現在,他要開始反擊了,不能總是被人追殺。
「月兒,跟我來。」
「啊……無塵哥哥,可是,我,我怕。」
「別怕。」
……
到了外面時,楊浩這幾個少年仍是面目猙獰︰「你現在放了我們還來得及,等會兒到了黑蛇哥那里,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玄正門掌門,三陽宗宗主,黑白兩道那些大人物都要給黑蛇哥一個面子,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東西……」
「閉嘴,走。」
任平生押著幾人往前走,這一路上,也知曉了這座城里的一些事情。
在黑蛇下邊,還有不少小頭目,這些人無惡不作,最主要的是,將一些十二歲到十八歲的少女,騙去送到黑域,當做爐鼎來養。
至于手段,也很常見,那就是找到一些無所事事的少年或者青年,挑一些相貌好的,利用他們去引誘那些不懂事的少女。
這些少女大多只有十三四,十五六歲,本該在書院里好好念書,但卻被這些少年以各種方式誘騙出去。
她們最初年少不知事,被誘騙出去,後面漸漸的以為跟外面這群混混青少年待在一起,在同窗面前很有面子,甚至以後還能看誰不順眼,就叫外面那些混混去打誰。
殊不知,她們接下來的命運,從她們偷偷翻牆出書院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
走到快天亮時,終于到了黑蛇所在的地方,前面一片黑暗,被濃霧籠罩,連月光都照不進去。
任平生感受到了修真者的氣息。
盡管里面那些修者的修為氣息都不甚高,但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也不再是身邊這些小混混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