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雲海,頓時翻涌不止,連同整個雲舟也劇烈搖晃了起來,仿佛快要散架一樣。
但顯然,鬼山老祖並沒有在這附近,要不然剛才在任平生殺黑域那些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出手阻止了。
不過很快,鬼山老祖就能夠來到這里。
「他若在鬼山老祖到來之前,逃離這里,或許還有生機,一旦鬼山老祖到來,他必死無疑。」
船上一些老者都看著雲海上那個年輕人,他們很清楚鬼山老祖的實力,黑域主宰境的強者親自到來,絕非那些大帝之人可比。
「可下邊莽莽深山,他縱使逃離鬼山老祖追殺,在那十萬深山里頭,帶著一個小女孩,多半也走不出去。」
此時船上一些修為較高的老者,都在談論。至于那些修為尚淺的弟子,都已經被安排到了船艙里,暫時躲避起來。
「師兄!」
這時,那名叫徐英的老嫗,來到何九的面前,看了看他手中的小女孩,眉頭緊皺,意思顯然已經明了。
剛才那年輕人對付的只是黑域那些大帝境強者,可現在來的是鬼山老祖,主宰境的強者。
他們若還替對方保護著這個小女孩,到時候鬼山老祖遷怒至他們身上,那就麻煩了。
何九又怎能不明白,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可能要他在這個時候把這小女孩丟出去吧?
凝神片刻,他向身邊的師妹道︰「師妹,你帶顧桓和阿寧,先去船艙里面。」
「師父。」
「師伯。」
後面那兩個青年男女也走了上來,雖說他們修為不高,可也不願讓師父、師伯一個人在此。
這名青年男子,名叫顧桓,是何九的徒弟。女子名叫阿寧,是何九師妹徐英的徒弟。
就在這時,遠處天際忽然烏雲蔽日,滿天的烏雲,好似萬丈狂瀾一樣,朝這邊翻涌而至。
頃刻之間,已籠罩整片天際。
「鬼山老祖……」
不少人皆驚得睜大了眼楮,只見那滿天烏雲之中,出現了一張可怕的臉,怒目圓睜,瞪視著任平生︰「小兒,你今日必死無疑——」
話音甫落,兩道恐怖的黑氣一下朝任平生卷了來。
任平生橫劍擋在胸前,「轟」的一聲,盡管使出了無鋒一劍,但仍是被這股主宰之力震得不斷往後退去。
「啊……」
小若嚇得捂住了眼楮。
「去死——」
鬼山老祖一下從那黑雲之中現出身來,手一抬,一道百丈黑色掌印,猛地朝任平生打了去,誓要將其打得形神俱滅。
就在這時,遠處忽有一道聲音傳來︰「鬼山老祖,尊主有令,必須留他魂魄!」
可鬼山老祖听而不聞,執意要將眼前這個殺他徒弟的人打得形神俱滅,這一掌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轟——」
隨著這一掌打下去,萬里雲海頓時掀起驚濤駭浪,整艘雲舟劇烈一晃,若非上百座防御陣法同時打開,此刻雲舟已經四分五裂。
眾人站穩之後,雙眼緊盯剛才那片雲海,如此恐怖的一掌打下去,沒有任何大帝境的人能承受得住。
「哥哥……」
小若也顫抖了起來,呆呆地看著那片雲海。
當那附近霧氣散開之後,只見任平生依舊立于雲海之上,硬是憑著一劍,抗下了鬼山老祖那一掌。
「怎麼可能!」
在場之人,無不露出驚駭神色,面對那樣一掌,怎麼可能毫發無損?
「等等,那是……」
眾人再仔細一看,此時在任平生的身上,竟隱隱約約,有著一道黑色的劍影,仿佛與他融合在一起。
「那是……」
眾人皆屏息凝神,莫非竟是這一道劍影,擋下了剛才鬼山老祖那一擊?
「嗯?」
鬼山老祖目光也一動不動盯在了他身上。
「想要殺我,不來點九重元神境的人,怎麼說得過去……」
任平生緩緩地說著,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從劍鋒上劃過,鮮血立刻注入到了劍身之中。
「以血祭劍?」
眾人不知他在做什麼,但這一刻,明顯感受得到,那把劍的凶氣更重了。
就在這時,天空也開始變得更暗,鬼山老祖再次一抬手,想硬憑主宰之境的力量,將其鎮殺在此。
可怎料這一次在他出手之際,任平生的周圍,忽然出現了一道道恐怖的身影。
「那些是……」
眾人都嚇了一跳,那些黑色的影子,都是萬古已逝的強者。
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在他的身上,竟會出現這些早已經死去的太古強者?
是那把劍的緣故,還是他的緣故?
畫舫的陽長老,還有玄鳳山莊的莊修緣,這一刻也都屏著呼吸,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什麼東西?」
這一剎那,鬼山老祖也仿佛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脅,立刻警惕起來,這些已逝的太古強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小子周圍?
「鬼山老祖,此人不簡單,尊主有令,立刻撤離。」這時,遠處又一道聲音,傳入了鬼山老祖的耳中。
「哼!」
鬼山老祖卻不信邪,硬憑自身主宰之力,也祭出一把黑色的劍,猛地一劍向任平生斬了去。
任平生也在此時出劍,這一劍斬出,在他周圍那些已逝強者的身影,全部附著在了這一劍之上。
鬼山老祖這一劍雖有主宰之力,但在踫到天逆劍時,他手中的劍,直接寸寸崩碎,連那一股主宰之力,也被對方的一劍,給生生鎮壓了下去。
「這是……」
鬼山老祖神情一變,轉身便想逃離,可任平生一劍已出,豈容他逃走?讓鬼山老祖逃走,那他犧牲的這一成血元,豈不白費了?
就在鬼山老祖轉身的一瞬間,這一劍已斬下去,萬丈劍氣,勢不可擋。
「轟」的一聲,虛空崩碎,在眾人驚駭注視之下,鬼山老祖的肉身直接被這一劍斬得粉碎,連元神亦未能逃月兌,在這一劍之下湮滅。
直至許久,雲海才慢慢平靜下來,而那天穹之上,一道綿延萬里的劍痕,仍然觸目驚心。
「鬼山老祖……死了?」
眾人不敢相信,似鬼山老祖那樣強的一位黑域主宰強者,竟被他一劍給斬滅了?
任平生身上的劍影,還有他周圍那些已逝強者的身影,也消失了。
此時,他縱身一躍,又落回了雲舟之上,剛才斬滅鬼山老祖那一劍,並非神秘女子留在天逆劍上的力量。
倘若是神秘女子留下的那一道力量,那恐怕連這艘雲舟都會被震得粉碎,用來殺鬼山老祖這樣一個七重後期接近八重的主宰境,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哥哥……」
小若看他回來,立刻跑了過去,撲在他的身上。
任平生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小若,沒事了。」說罷,又抬起頭來,這一次看向的是玄鳳山莊那些人。
面對如此冰冷的眼神,玄鳳山莊那些人皆是一顫。
剛才那一幕,只怕會成為他們永生難忘的噩夢,倘若之前他們知道對方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那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找對方麻煩。
「莊玉宸,出來。」
任平生兩道冰冷的眼神射過去,頓時令莊玉宸渾身一顫。哪怕他再是玄鳳山莊的少主,剛才那一下,也被嚇得不敢作聲。
除非他玄鳳山莊的主宰境強者,今日都在這里。
這時,莊修緣走了出來,滿臉冰冷︰「老夫還在這里,你想做什麼?」
氣氛一下變得堅固如冰,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是了,莊修緣也有著七重元神境的修為,他莫非要當著莊修緣的面,斬殺莊玉宸這位少莊主?
此時莊修緣神色冰冷,雖說他剛才確實見識到了,這個年輕人非常厲害,但他玄鳳山莊,那也不是誰想踩就能踩的。
只見他看著任平生,冷冷地道︰「你剛才不過是以消耗一成血元為代價,不要以為你真能夠憑自己的實力,斬殺一位主宰境了。」
「是麼?你可以試試看。」
任平生滿眼冷厲,話音甫落,天逆劍忽然從他手中飛向了莊修緣。
莊修緣見這把劍突然飛來,也是一驚,猛地運用玄力,一層金光籠罩全身。
可是在那把劍飛來的一瞬間,「砰」的一聲,他的雙腳直接陷入了甲板里,周圍頓時木屑紛飛。
「啊!」
莊修緣一聲大喝,企圖將這把劍震開,可是天逆劍上余力未退,此刻就像是一座泰山,將他死死鎮壓在下面。
見到這一幕,眾人都驚呆了,僅憑一劍,就能鎮壓主宰境強者,這把劍到底是什麼,未免也太恐怖了。
「五長老……」
莊玉宸也是滿臉驚色,想要上前,可憑他這點修為,莫說上去助莊修緣月兌困,便是稍微被天逆劍的劍氣踫著一下,都非得身受重創不可。
「保護少主離開!」
莊修緣此時被天逆劍鎮壓著,月兌不了身,只能吩咐後面玄鳳山莊那幾個元神境的老者,護送莊玉宸離開這艘船。
可那幾個元神境老者剛一上來,直接被任平生的大帝之力,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莊玉宸抓住這一閃即逝的機會,想要逃掉,可還沒能跑出兩步遠,天上一道金色掌印直接鎮壓了下來。
「轟」的一聲,將他半個身子都按進了甲板里。
「任公子,手下留情!」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卻是那玄音閣主,阿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