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元神,我要定了。」
司空宇眼神之中,逐漸有一些邪氣浮出。
「嗯。」
任平生看著他,淡淡地道︰「很有自信,就是不知,是誰給你的勇氣。」
很明顯,給司空宇勇氣的,自然是其身後的司空家族了。
倘若司空宇只是一介散人,沒有一個強大的家族在身後,那他無論天資多好,在亂魔海都要收斂,哪敢如此出來奪人元神?
這樣的事情,看起來他也並非第一次了。
此時此刻,司空宇見對方言語神情明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目光登時一下變得有些寒冷了。
他自幼天賦異稟,整個司空家族,就連那些長老,都會以敬畏的眼神看他。
他出生之日,整個南斗六域,天降異象。
從來沒有人,敢用如此眼神看著他,敢用如此的語氣跟他說話。
這一下,立刻起了他的殺心。
「你會死在我的手里。」
司空宇看著他,冷冷地道。
任平生仍是言語神情冷淡︰「上一個這麼說的人,已經死了很久了。」
他此時想到的是,是當初那個王邪。
那個王邪,本也是天賦異稟,年少之時,就已經有著極高的修煉天賦,絕不輸眼前這個司空宇。
可據說後來,不知被誰擊敗了,經脈受損,在那以後就一蹶不起了。
「你們,你們……」
雪櫻公主此時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退後一些。」
任平生微微轉過頭,向她說道。
「哦,哦……」
雪櫻公主听他的話,立刻往後退了幾十丈遠。
任平生知道這一戰無法避免,踫都踫上了,只能速戰速決,要不然除了司空家族,其他幾域的人也會被吸引過來。
「呵!」
司空宇冷笑一聲,起手便是那三把奪命飛劍殺了過來,猶如三道血光,瞬間破碎虛空。
這三把「血芒」,乃是司空宇的太爺爺所祭煉,威力非同小可,就連一般的主宰境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任平生一瞬間橫劍在胸,使出「無鋒一劍」,「鐺!鐺!鐺!」三聲巨響,那三把血芒飛劍,皆被震退了回去。
可下一瞬間,司空宇一劍斬來,這同樣是一把血劍,一劍斬出,百丈血芒破空而至,整座山林,頓時煞氣翻滾。
「小心啊!」
就連遠處的雪櫻公主,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任平生同樣以「無鋒一劍」接司空宇的這一劍,「鐺」的一聲,兩劍交鋒瞬間,就連虛空都出現了裂痕。
四周塵土滾滾,唯見半空中,一金一紅兩道光芒對峙著。
任平生使出無鋒一劍,全身金芒覆蓋,而司空宇所使,不知是什麼劍,身上血芒籠罩,使得方圓百十里,皆是煞氣滾滾。
連花草樹木,都迅速枯萎了下去,仿佛在這一瞬間,被什麼奪走了生命一樣。
「怎麼?你就會這一劍麼?」
司空宇身上邪氣翻涌,冷笑不止。
顯然,他也看得出來,此時任平生並非單純將劍橫在胸前,而是一門極其厲害的防御劍法。
「那就再來!」
司空宇連續數劍斬出,卻都被無鋒一劍擋住了。
確實,司空宇在同輩之中,已經十分厲害,再加上手里這把劍,更是凶煞異常。
可如今任平生已經將無鋒一劍修煉得,連八重元神境都能抗一抗。司空宇再厲害,也不過只是六重元神境巔峰。
想要破無鋒一劍?幾乎沒有這個可能,除非任平生玄力耗盡。
而他此時不斷向無鋒一劍發動攻擊,徒勞無功不說,還耗費了自己的力量。
就在司空宇力竭之時,任平生轉守為攻,瞬間使出「蒼龍一劍」。司空宇也想學他橫劍在胸,可劍一橫上來,直接連人帶劍,被蒼龍一劍震飛了出去。
「呵呵,不錯,有點本事……」
司空宇落地站穩,還能說話,只見他胸膛的衣襟碎裂,里面透出了一件血色的寶甲。
顯然,也是和萬龍甲一樣的神物,若非有此寶甲護身,剛才那一劍,他已經身受重創了。
任平生也並不意外,像這樣一個「天才」,在其身後有整個家族支撐,又怎會沒點寶物傍身呢?
「公子!」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有幾十道人影朝這邊飛了過來,為首的,正是那天晚上的紅衣妙齡女子。
「你們來做什麼?」
司空宇看見這些人到來,反而皺起眉頭有些不悅,他似乎是想證明,自己一個人,就能拿下眼前這個人。
紅衣女子本是想要阻止司空宇來此的,可阻止失敗,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除了紅衣女子,還有一個青衣男子,也到了這附近來,目光從任平生身上,慢慢落到了遠處的少女身上。
「呵呵……」
青衣男子笑了笑,向司空宇道︰「少主,這一次,收獲不小啊。」
遠處雪櫻公主看見那青衣男子不懷好意的眼神,嚇得身子一顫,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去。
司空宇又不是瞎子,自然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少女,如此絕佳的爐鼎,豈能不為他所得?
但要先解決掉眼前這個人,這才是最主要的。
「司空家族的人麼……」
任平生看著眼前這些人,他不想去招惹麻煩,可麻煩,總是會自己找上來。
紅衣女子微微皺起了眉,原本那晚她和主上所說,是讓這個人過去算了,但是司空宇偏偏不答應,這有什麼辦法?
現在也只能將錯就錯了,若不奪得此人一重元神,司空宇是絕不會罷休的。
她往前走了上來,看著任平生道︰「閣下應該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南斗六域,司命域,為我司空家族掌管。」
「而我只是路過。」任平生淡淡道。
紅衣女子道︰「路過?若人人都像你這樣路過,那豈非人人皆可任意出入我司空家族的領域了?」
「那你想如何。」
任平生仍是語氣平靜。
紅衣女子道︰「不如何,按照亂魔海的規矩,閣下只要留下一重元神,便可離開。」
「啊……」
听聞此言,就連躲在樹後面的雪櫻公主都嚇了一跳,她雖還不是修煉之人,但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這確實是亂魔海的規矩,有的人沒有辦法,寡不敵眾,最後也會選擇交出一重元神,就像壁虎斷尾求生一樣,最終保全自身。
「留下一重元神,有意思……」
任平生看著眼前這些人,淡淡地道︰「在我失去耐心之前,現在從我眼前消失,還來得及。」
此言一出,氣氛更是一下冰冷如霜,那青衣男子呵呵一笑︰「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能夠從容不迫地說出這樣的話。」
「嘿!」
司空宇剛才被一劍震飛,對于從小被視作天才的他而言,這種挫敗感,必須由他自己消除。
只見他縱飛而起,一劍對著任平生斬了去,頓時整片山林都在顫抖,就連任平生所在的附近,都裂開了一道道裂隙。
「鐺——」
任平生仍是以無鋒一劍擋住司空宇這一劍。
後面,青衣男子對那紅衣女子道︰「你去助少主對付此人,我去把那女孩抓來。」說罷,也不等紅衣女子回應,直接朝雪櫻公主飛了去。
「啊!」
雪櫻公主嚇得轉身便跑,可她如何跑得過這個青衣男子。
就在青衣男子追上來,即將抓住她的瞬間,一道劍芒橫斬過來,「噗哧」一聲,鮮血飛濺,青衣男子的手臂飛了出去。
「啊!」
青衣男子痛失一臂,立刻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
任平生瞬間落在雪櫻公主身邊,將她拉住︰「前面危險,不要亂跑。」
「啊,啊……」
雪櫻公主驚魂甫定,又看最開始那人又襲了上來,驚道︰「他又來了!」
「嗯。」
任平生向此時襲來的司空宇看去,司空宇的速度很快,但在他如今的神識之下,也不過如此。
看來,他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就在司空宇襲來瞬間,他直接逆轉無名玄功,全身金芒籠罩,一劍將司空宇震飛了出去。
「公子!」
紅衣女子一驚,立刻飛上來將司空宇接住,她完全低估了那個人的實力,大帝境……這根本不止大帝境啊!
任平生看了這些人一眼,情知此地不宜久留,眼前這些人他還能對付對付,等會兒若再來個八九重元神境的老怪物,那就麻煩了。
「走。」
他也不再猶豫,立刻帶起雪櫻公主,往前面的深山飛了去。
司空宇見狀,欲要去追,紅衣女子卻一把將他拉住了︰「公子先等等!」
說完,她立刻往家族里傳回一道神念,顯然,這個人的實力超出了她的預料,眼下必須請長老出動,才有可能將其鎮住。
「你怎麼樣?」
紅衣女子又向那青衣男子看去。
青衣男子此時捂著斷臂的肩膀,臉色煞白︰「沒事,斷臂能續,那個人……不要讓他跑了!」
連續兩次被震退,司空宇眼神也變得有些冰冷可怕了︰「只要還在亂魔海,他就別想跑得掉……」
……
兩天後,任平生已經帶著雪櫻公主進入山脈深處。
這兩天司空家族派了很多人進來追殺他,而且這里的動靜,也已經驚動了其他幾域的勢力。
按照原先的計劃,只要往前走,出了這座深山,就離開司命域,到達度厄域了。
但現在看來,不能這麼走了,前面必然會有人截殺他,後面也會不斷有司空家族的人追殺上來。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左側的山脈,那里隱隱有魔息滲透出來,透著一股十分可怕的氣息。
其實昨天他就注意到了,他不知道那左邊的山脈是什麼地方,但從地圖上面來看,似乎是亂魔海的一座太古禁地。
「你害怕嗎?」
任平生轉過身,向雪櫻公主問道。
雪櫻公主訥訥地搖了搖頭。
任平生看向左邊那座魔息山脈,說道︰「我們必須走這邊,才能避開那些人。」
「嗯……嗯!」
雪櫻公主點頭道︰「我都听你的!」
「手給我。」
「啊……哦。」
雪櫻公主將手慢慢伸給了他。
任平生抓住她的手,不再猶豫,縱身而起,帶她往左邊的魔息山脈飛了去。
……
沒過多久,司空家族的人也追到了這里來,在司空宇的左右,還多了兩位主宰境的長老。
「他沒往前面走,難道是……」
兩位長老仔細感應著氣息,最後看向了左邊的魔息山脈。
「他往那里去了……」
之前那一路,紅衣女子始終表現得十分鎮定,而此時,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哼……」
司空宇冷冷一哼︰「以為躲到那里面去,就能逃得掉嗎?」正要去追時,紅衣女子一下從後面把他拉住了︰「公子不可!當年太祖留下口諭,我等族人,萬不可再次進入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