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任平生站在那座百花仙地里,沒有人看得見他的相貌,也無人能夠察覺他的氣息。
但他如此擋在眾多太古高手面前,也確實是將自身置于險地當中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閣下卻要憑一己之身,擋千軍萬馬。勇氣可嘉,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了。」這時,虛空里出現了幾個老者的身影,眼神均是十分的冰冷,修為氣息也是深藏不露。
外面的人不禁心想,這些是古族的人,但想必已經追隨那幾位太古強者了。
再看任平生,依舊站在那里,手中長劍指地,並未後退一步。剛才那老者說得並非沒有道理,在諸天之上,修為到了這等境界,那更是越發小心翼翼。
否則一旦遇險,就如同劫數來臨一樣,萬年修為功虧一簣。別人都是懂得趨利避害,巴不得躲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修煉。
哪里有像他這樣,一個人擋在這麼多人面前,這幾乎是將自身置入絕地了。
「哼,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突然,幾道人影朝百花仙地里面飛了去,頓時滿天刀光劍影,向任平生斬殺了去。
然而卻見一道劍光飛出,
「砰砰砰」幾聲,這幾人尚未攻至任平生面前,已被劍光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好厲害的劍,那我也來會會!」不遠之處,又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跟著便見一道寒芒,幾乎瞬間殺至任平生的側面。
任平生屏息不動,余光所及處,見那寒芒刺來,不做猶豫,手中長劍如同刀一樣橫斬了出去。
「鐺——」劍刃相撞,一股勁力瞬間透了過去,那老者拿劍的手頓時全是鮮血,最後連劍也拿捏不住,一下月兌手飛了出去。
不等他反應過來,任平生又是一掌拂去,
「砰」的一聲,將其震飛了出去。外面那些人見狀,又有十幾個往里沖了進來,想著能夠以眾敵寡,卻不料對方手中的劍,神鬼莫測,每出一劍,必是劍無虛發。
「砰砰砰!」連續十幾劍,劍劍擊中這些人的要害,若非他們身上有著一些法器護身,早已血濺此地。
可即便是有法器護身,這麼硬挨一劍,就像毫無防備的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仍是支撐不住,踉蹌著不斷往後退了去。
「哼!」外面那些人也都沖了進來。不死玄宙的人,大道主宰的人,血輪天的人,還有幾個古族。
滿天的飛劍法寶,加上各種神通異術,有如傾洪之勢而來。面對如此凶猛的攻勢,任平生單憑一劍已無法再抵擋下來。
「他縱有絕世神通,也難以抵擋如此眾多的人。」
「以一人對眾,無疑是螳臂當車。」遠處,有不少人都在心中如此想,即便是先前那些見識過他厲害的人,此時一顆心也都懸了起來。
就在眾人思忖未定之時,任平生身後劍匣里七道劍光飛出。七劍齊出,瞬間便可令天地失色,但任平生畢竟還未到那個境界,不過此時劍中爆發出來的劍氣,也已經足以抵擋住外面這群修者的飛劍法寶。
「轟——」一聲巨響,那滿天而來的飛劍法寶,皆被震退了出去,整座上古仙地,一時間也仿佛顫抖了起來。
眾人驚駭未定,只見七把劍環繞在任平生的身上,猶若至強的堡壘。周圍一切,皆難以侵近他。
「好強的劍意……」遠處那些人都驚呆了,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七把劍固然威力驚人,可若無一身驚人的劍意,絕難駕馭這七把絕世神劍。
這個背負劍匣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今日在這百花禁地深處,僅憑七劍,竟能夠抵擋住周圍這麼多太古時期之人的攻擊。
此事很快必會傳遍諸天之上各座天域。外面那些太古修者也終于露出了驚色。
他們自太古時期而來,自從出來以後,便是無往不利,無論去到哪座天域,現如今的修者都要對他們心懷三分敬畏。
哪成想今日在此,竟遇見如此棘手的一個人。
「你到底是誰?」有幾個老者,忍不住問道。他們不信,不信如今這樣一個靈氣衰敗的後修仙時代,還能誕生出這樣一個逆天的人。
任平生沒有回答。若非要說,此刻環繞在他身邊的七把劍,就是對這些人最好的回答。
「哼。」那幾個老者神色一下變得冷酷起來。下一刻,連同周圍那些人,身上忽有一陣陣金色光芒籠罩起來,那是一股極強的太古之力凝聚在一起。
「這下多半不妙。」遠處那些諸天修者皆在此時變了臉色。他們深知這太古之力有多強,莫說一人,便是百人也未必抵擋得住。
任平生目光不為所動。伸手一拂,七把劍中,太玄劍飛了回來,落在他的手中。
其余的六把劍,依然環繞在他的身邊。就在那些人以凝聚起來的太古之力攻來時,這一瞬間,他也將全身劍意,融入了七把劍中。
那磅礡的太古之力,似洪濤般席卷天地而來,所過之處,一切皆灰飛煙滅。
如此恐怖之力,本是瞬間將他吞沒,可這一剎那,七道劍光沖出,不但將這太古之力沖破了,更是將周圍那些朝他沖來的人也震得吐血飛了出去。
萬道劍氣,頓時橫生天地間,一些來不及退出的人,直接在劍氣下粉碎。
至于那些無關的修者,早已退到禁地外面,待滿天的劍氣散開之時,他們才能夠看見里面的情形。
滿地的斷劍,而剛才沖進去的那些太古修者和古族之人,死的死,傷的傷,鮮血鋪了一地。
見到這一幕,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再抬起頭來,只見任平生凝立在半空中,宛似一尊上古神。
這一刻,他仿佛成了不朽的神話。他傲立于這片古老而蒼茫的仙土之上,腳踏虛空萬里,劍意橫生,縱使萬古仙魔神佛,也要在他面前臣服。
強者的意境,斷然該是如此。
「你到底是誰?」仙地外面圍殺他的那些人,又驚又怒,但這時已經不敢再貿然進入送死了。
而被扶搖的萬古同悲禁錮在一片特殊空間里的大道主宰等人,此時也有些吃驚,眼前這人,究竟是何來歷?
其實沉淪大帝和大道主宰之前都見過任平生,但此時卻並未認出來。
「萬古一劍,不錯,但使出剛才那威力絕倫的七劍,你應是已無幾成內力了吧?」就在眾人驚疑之時,遠處的虛空,忽有一道渺渺聲音傳來,那聲音听著十分空靈,不知是何人到了。
「誰?」外面的人東張西望,卻不見說話之人的身影。任平生此時極力控制著內息,剛才強行使出七劍神通,確實令他消耗極大,而且已將劍意全部消耗,短時間內,絕難再發出任何一劍。
他也沒想過要斬殺擊退這里所有人,只是竭盡全力拖延片刻,等到神秘女子從那仙葩之中復蘇。
就在這時,虛空里出現了一道人影,幾乎沒人看見他是如何出現的,他的身上也披著一件黑色的斗袍,似是不願讓人看見他的相貌。
任平生一口元氣尚未恢復過來,那人兩指一並,已朝他點了過來。匆忙之間,任平生只能將劍一橫,可此時難以使出無鋒一劍,只能硬擋這一指。
「砰!」那人一指打在劍上,力道卻全透在了他的身上。任平生渾身一震,
「嗤」的一聲,身上披著的這件斗袍立刻化作碎片。眾人皆將目光一凝,想看看他到底是誰,可下一刻卻失望了。
他的臉上,居然還戴了一張面具。氣氛異常的寧靜,仿佛連空氣也凝固住了。
「咯吱、咯吱、咯吱……」隨後一陣細細的聲音響起,面具上面竟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然後一塊一塊,碎落了下來。
這是當初在九幽城,臨走之時,九幽女帝送給他的那張面具。戴上此面具,便能遮掩身上一切氣息。
這張面具他一直帶在身邊,不知不覺已伴隨他多年,而今日,被人一指打碎了。
「咯吱、咯吱……」面具一片一片碎落在他的腳邊,而他的容貌,也被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是他……」
「他是……荒天界的帝主!」
「荒天界帝主!」
「是四年前消失的那位荒天界帝主?」外面好似突然間炸開了鍋一樣。那些來自太古時期的人不認識他,可諸天上的那些修者,當中有一些人焉能不認識?
只是他們此刻皆難以置信,這個一直披著斗袍,背負劍匣的神秘人,居然是當初在諸天之上聲名鵲起的那位荒天界新帝主?
「原來是這小子!」萬古同悲領域里面,沉淪大帝登時滿臉殺氣。可隨後,他的眼中又有一些疑色閃過,心想才短短幾年,這小子怎會增進得如此之快?
就在眾人議論聲不止之時,下一刻,卻又突然安靜了。只見任平生一口鮮血涌出,臉上一下變得慘白如霜。
剛才神秘人那一指,又豈止是打碎了他臉上的面具?剛才那一指的力道,便是九重元神境之人,也未必接得住。
「荒天帝主……」看見他受傷吐血後,外面有不少修者皆是一驚,可此時不敢進入里面。
在得知他的身份後,其實也還是有不少向著他的人。尤其是近兩年里,諸天各域的修者都被太古時期的人鎮壓,可偏偏,他們又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