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帳篷里的老者卻開口說了一句,那聲音並不大,也沒有帶什麼強大的內力,可就是所有人都無法忽略。
「懷王殿下傷得不輕,不知老夫有沒有這個資格能為殿下小小療傷一會兒呢?」
風羽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太子秦君御本來還想上前扶一下的,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跳出來,而且不俗,應該是歐陽家的老人了。
秦君御起身開口說話,臉色甚是不悅︰「不知道是歐陽家的哪位前輩在此,有失禮數,抱歉了,不過我七弟受傷在身,此刻還是先回府上,我京城名醫無數,武道強者也是不少,就不勞前輩費心了。」
秦君玨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雖然不知道到底歐陽家的人是想要做些什麼,但總該不會是對自己不利,眼前的局勢不會再壞了,決不能讓太子在秦君澤身前露臉。
「大哥,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家好心商量,只是問問,沒必要這麼強硬,我唐國以禮治天下,不能亂了分寸。我覺得,此戰當著天下好漢的面,如今眾人尚且未全部退散,歐陽前輩想必也是真的好心,讓他看看也無妨。七弟,你覺得呢?」
風羽也覺得納悶兒,心中很是疑惑,那人能經三場比試而不發生,語氣中也不似憤怒,天下人面前,更不會是小人行徑。
可是,他好端端的放著歐陽無天和歐陽無敵不管,偏偏要給我療傷,這是為什麼?
「此事應由懷王殿下自己抉擇,太子殿下也就不必太過緊張,老夫絕無惡意。懷王殿下,我乃歐陽家六長老,歐陽展是也,請你一敘,只是因為認得你師傅而已,別無他意。」
風羽即刻回頭,大驚失色。
師傅風傲已經許久沒有走動的消息了,更別說江湖挑戰了,封山劍法也是後期所創,如何能認得?因為橫掃千軍和長虹貫日嗎?
「前輩當真認識家師?」
風羽沒有移步,面對剛剛的對手,他可不敢大意,尤其是如此強者,離的過近的話,宮里來的武道強者只怕未必來得及保下自己。
歐陽家的人也是很詫異地看著兩人,六長老還認識懷王的師傅,能讓他老人家這種表情的,這個人只怕很不簡單,究竟會是江湖中的哪一位高手呢?
歐陽展也看得出大伙兒的心思,他確實認識風傲,也很想近距離瞧瞧風傲的關門弟子,這是本意,不過,他也是有著私心的。
如果懷王爺此刻能進歐陽家營帳,想必今日的流言流語能夠將風聲降至最低,甚至化干戈為玉帛也不無可能。
一個家族棄子而已,要不是那些人執意,今日的這場挑戰根本不會有!眼下一見風傲傳人,算是驚喜了。
「哈哈哈,老夫知道殿下的擔憂,又豈能在天下好漢前做出無恥下流之事,想當年,你師傅來到楚國,可就是住在我歐陽家的。」
秦君御不涉江湖,但也知道師門的意義和地位,他此時也不好再勸了,只能憑風羽自行選擇。
「阿澤,你如果想去聊聊,也是可以,相信他是不會撒謊的,我就在這兒守著。」
風羽再三
思索,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師傅了,而且,往事嘛,誰都會好奇,尤其是江湖知名人物的事,向來都是勾心之所在。
「大哥,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放心,既然知道我師傅是誰,他就不會對我出手的,不然,或許今日過後,他就是歐陽家的千古罪人了。」
秦君御點了點頭,他知道七弟的話不是小兒無知的狂妄,這是絕對的事實,天下幾人能惹得起天機樓!
「那大哥就先回去告知父皇了,你自己小心,傷好之後,務必進宮一趟。」
「嗯,我記住了。」
抬著腳步,江星晚空翻上前,一個優美的姿態翩然落下,仿佛仙女下凡一般,驚得沒走的許多人大贊。
「這位女俠何人?這美貌和身段,不亞于璇公子和冷公子啊!」
「是啊,而且實力不俗!」
風羽也是無奈,江師姐也太莽撞了吧,可是有人認識她的啊,怎麼就這麼過來了。
「師姐,你怎麼上來了?」
江星晚用行動回答了他,伸手奪過君邪劍,將它送入劍鞘,一手拿著雙劍,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無論風羽怎麼掙扎,她就是不松開,最後也只能隨她去了。
二人慢慢地走去了歐陽展所在的帳篷,歐陽武和歐陽家剩下的人都在看著他,雖然有些沒想通,但六長老的話他們可不敢違背。
冷清越對江星晚可謂是非常熟了,她此刻皺著眉頭,怎麼也沒想明白。
「天機樓什麼時候和朝廷有關系了?不是一向孤羽江湖的嗎?」
歐陽子璇也是在天山見過她,不過,看著好姐妹愁眉不展的,還是猜了猜︰「天機樓不是實行弟子自由制嘛,說不定人家江姑娘已經出山了,選擇懷王也只是她自己的選擇而已,和天機樓無關。」
劍公子莫定軒沒有說什麼,智公子也不在唐國,不過,剩下的兩位好像都陷進了回憶里,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不走嗎?他們談話與我們又何干?還是走吧我,喝酒去,說好請客的。」
不過,沒人理他,鬼公子殷無道靠近安逸南,小聲地說著,「安兄,你有沒有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安逸南也是模著下巴,「你也有這種感覺?」
「不會真的是他吧。」
「上次咱倆交流過,我們結交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形容的很相似,不過,我的認知中,他是去武院學習的,你認識他是在天山武林大會,這個人身份可不一般,真的有可能嗎?」
「我只是覺得像,而且,有一件事更激起了我的懷疑。」
「什麼事?」
「安兄,你記得當時我撿到了風羽的笛子,然後不見了?」
「沒注意,你說重點。」
「我覺得風羽還活著,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話,有些事就好解釋了,比如說,朝廷軍隊駐扎外圍幫忙疏散,他身為武院弟子為何上山,而且武院弟子什麼時候武功這麼高了?更有,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
安逸南點
了點頭,這麼一說,還真是,朝廷插手武林大會,必然會有接應。
歐陽子璇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懂。」
冷清越也是走近,她听到了最後一句,面具男,不由得想起了那半個月與之練習的場景。不對,面具!她抬頭看向那個就要進入帳篷的人的背影。
怎麼會這麼相向,雖然面具不同,但這背影如出一轍!
「清越,你也魔怔了?」
「等等吧,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懷王殿下或者你們先走,等會兒我再趕過去。」
「一起吧,感覺他應該挺好說話的,我也想問個問題。」
安逸南本就有同樣的打算,人多反而更容易一些,不過他還是眯著眼潑著冷水。
「他可是當今唐國七皇子,你們要想清楚,真的好相與嗎?別弄得不好,直接關進大牢。」
「那就一起倒霉,你也別跑,陪我們等著!」
「你!」
帳篷里,風羽也沒讓師姐扶著,他和江星晚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迎面便是一邊的歐陽武和最中間的歐陽展,一個頗有些文人風骨的老頭兒,其他的人都是站著的,十分安靜。
風羽略微彎腰,抱拳禮還是給了的。
「前輩言認識家師,不知真假如何?」
歐陽展使了個眼神,歐陽武知道這是不想自己等人在身邊打擾和听見,連忙帶著所有歐陽家子弟出去候著。
「六長老有必要這麼做嗎?我們都听不得嗎?」
歐陽武賞了他一個爆栗,「你乖乖听話就行,哪兒那麼多廢話!」
「嘿嘿,四叔,那你知道詳情不?給我們說說唄。」
「我不知道,瞧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向歐陽勝天學學,本事不大還喜歡瞎弄樣。」
歐陽勝天卻是開口不給面子,「我也很好奇,不過我想四叔應該也不會知道,在六長老那兒,他和我們差不多,剛剛震的我手還麻著,不想問罷了。」
歐陽武氣得吹胡子瞪眼,「那你小子一口氣還說這麼多字!存心給我難堪是吧!得虧你今天贏了,不然回去我就罰你閉關一年!」
旁邊的歐陽無天和歐陽無敵頓時沒敢再說話了,這要是再壓一腳,估計自己就玩兒完了。
里面,歐陽展看著風羽,「這位姑娘與你是?」
「她是我師姐,不用出去。」
「哦?莫非劍聖還不止一個傳人?」
果然認識!
江星晚抱拳回答︰「我不是劍聖弟子,按輩分,我應該稱他一聲小師叔。」
風羽也不作回答。
歐陽展看了看兩人,也是笑著說,「原來如此,天機樓的事老夫不便摻和,今日只是想瞧瞧劍聖傳人的風采而已,果真了得啊。即便帶著面具,也是感受得出豐神俊朗啊。」
風羽也才發現自己還帶著銀龍面具,當即摘下。
「抱歉了,今日江湖中人太多,晚輩不想暴露太多,只好如此,請前輩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