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琦伯被擒,鄔州城無恙。
征東軍團大軍源源不斷抵達,盧峻、盧屹帶著數十萬蒼狼騎為主力,一路摧城拔寨,收復了無數失地,立下了無數功勞。
其實也簡單。
蒼狼騎大半都成了大金剛寺外門弟子,實力遠超一般所謂的‘精銳’。
盧峻、盧屹,只要將活蹦亂跳,忙著保命的東琦伯往城池外一放,東琦伯哭喊著嚎叫幾聲,那些已經投順了東琦伯的城池,就忙不迭的開門迎接‘王師’。
這仗打成了這個樣子,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唯一的阻礙,或者就是東界城,但大軍距離東界城還遠著呢。
盧仚將鄔州城轉交給了後來的征東軍團,他將自己直轄的十萬羽林軍,還有三十萬已經死心塌地跟隨他的豹突騎,全都調到了鄔州城西面的丘陵山林。
連同盧旲十二萬蒼狼騎,數十萬大軍扎下了重重營寨,將清旻羽一行人團團包圍。
連著兩天時間,盧旲以自身為陣眼,引動十二萬蒼狼騎的力量,以十幾具金身舍利為陣法樞紐,全力猛攻清旻羽布下的陣法。
盧仚這兩天,都在觀摩盧旲攻陣。
匯聚了蓮花萬字佛印大陣的力量,哪怕盧旲自身強度有限,只能調動大陣微不足道的一丁點的力量,盧旲每一擊揮出,長戈上都有百丈寒芒噴出,力道之大,讓盧仚都駭然色變。
每一擊都轟得風雲變色,震得大地搖晃。
但是玄機宗的陣法的確有玄妙之處,清旻羽等人面對大陣的圍攻,他設下的不知名的紫氣大陣固若金湯。任憑盧旲將大陣紫氣打得翻滾奔涌,他們坐在大陣中,穩如泰山。
除開盧旲,蓮花萬字佛印大陣中,更有數十名魁梧大漢,手持各色重兵器,引動大陣力量,隨著盧旲一並瘋狂攻打。
這些大漢修為遠不如盧旲,他們的攻擊倒也能撼動對方的陣法,但是明顯殺傷有限,清旻羽等人對他們的攻擊,不時發出幾聲譏誚的點評。
兩天時間,盧仚的手下,在距離紫氣大陣不到一里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四面通風的大棚子。這棚子長寬二十丈,高有十丈,通風敞亮,視野極好。
棚子里,有各色各樣古怪的器具,什麼鐵樁子,鐵鏈子,鐵鉤子,鐵鉗子,乃至于老虎凳、鏹水池、火爐子、炮烙樁等,各色歹毒的玩意兒,應有盡有。
這些器具,軍中是沒有的,這兩天來,盧仚也就是讓手下人去四方城池城池里收集、打造這些玩意兒。
盧仚出征,二十名守宮監的小太監,自然是緊緊跟隨。
此刻,這些守宮監從小收養教,精通守宮監內諸般秘術的小太監,正笑吟吟的指揮著一群監丁,在大棚子的邊緣打磨一些造型古怪的器具。
這次是大軍出征,這些小太監也沒想到,居然還有用到自家吃飯本領的地方。
好些古怪的器具,是守宮監獨有的,外面是絕對找不到的。
盧仚臨時有用,這些小太監在鄔州城,找了官造的大匠,花了兩天時間,用了最好的材料,將這些器械精工鍛造了出來。
‘嗤~’、‘嗤~’、‘嗤~’……
造型詭異,外形讓人不寒而栗的器具在細膩的磨刀石上一點點的摩擦過去,發出的細細打磨聲讓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盧仚背著手,站在大棚子正門口,朝著里許外的紫氣大陣笑著。
「清旻羽,清兄,兩天了,足足兩天了,你們這大陣,真不錯。」
清旻羽又站在紫氣蓮台上冉冉而起,他剛剛冒出頭來,就滿面血淚,指著盧仚厲聲喝道︰「盧仚賊子,我和你不共戴天……」
盧仚鼓掌叫好︰「這就對了,這演技,堪稱完美,但是,都兩天了,你還這麼滿臉淚水的,就有點過了……你現在,應該是想方設法,帶著自己的同門師弟師妹們,如何逃離這里才對。」
「所以,作為一個自家大哥死後,同門師弟師妹們的領頭人,你現在應該冷靜下來,應該運籌帷幄,為同門謀一條出路。」
「到了這個時間點,你還惦記著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私仇,落在你們長輩眼里,就是不堪重用的典範了。」
清旻羽呆了呆,干笑道︰「是這樣麼?」
點了點頭,他沉聲道︰「既然如此,盧仚,你叫我有何事?」
他昂起頭來,傲然道︰「我玄機宗的陣法,當然是好陣法。之前那座五絕陷陣,你們的百萬大軍攻不破,逃不了,只能被困在陣中,任憑我們騰挪耍弄。」
「現在五絕陷陣固然不存,但是我這紫氣天羅大陣,也是攻守兼備。更因為它的陣法小巧,所以它方丈之內,聚集的力量比五絕陷陣更強了百倍。」
「除非你的陣法造詣比我高出數倍,更有專門的破陣寶物……否則……你別想踏入紫氣天羅大陣半步!」
清旻羽擦干淨臉上的血淚,悠然道︰「我玄機宗弟子,不擅斗法,不擅征戰廝殺,我沒有信心帶著他們在月兌離陣法庇護的情況下安全遁走。」
「但是,我玄機宗弟子,只要布下大陣,除非踫到不將體面的前輩高手,以暴力破陣,又或者遠超我們的陣法宗師……否則我們安全無憂。」
清旻羽背著手,看著盧仚,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玄機宗的長輩,不日即將前來救援……到時候,呵呵!」
盧仚看著清旻羽,笑著點頭︰「嗯,有點大師兄的樣子了。不過……」
清旻羽正莫名的因為盧仚的夸獎沾沾自喜呢,猛不丁的听到盧仚‘不過’二字,他頓時眉頭一挑,有點擔心的問他︰「我,可是哪里出錯了麼?」
清旻羽這話一出,正揮動長戈猛攻紫氣天羅大陣的盧旲差點沒一口氣插進肺管子里,好懸一口血沒吐了出來。
這清旻羽,這兩天是被盧仚忽悠慘了,真把盧仚當做靈魂導師了?
盧仚用力的鼓掌,吸引了清旻羽和紫氣大陣中一眾玄機宗弟子的注意力︰「你們,的確是忽略了一件事情。你們安全無憂了,但是你們的同門們……可有不少人落在了我手中。」
盧仚之前攻擊五絕陷陣,有一處陣法樞紐的玄機宗弟子,因為翠蛇的劇毒全軍覆沒。
其他三處陣法樞紐,一共有五十二名玄機宗弟子,其中三十男、二十二女,被盧仚生擒活捉。
隨著盧仚的鼓掌聲,三根底座上有著滑輪的鐵樁子,被一群從鄔州城內調來的劊子手推了出來。
這些劊子手,按照大胤的官制,全都是世襲的行當。
他們一個個生得膘肥體壯,身高八尺開外,按他們的職業特性,他們頭上扎著血色頭巾,袒露上身,露出滿身橫肉,腰間扎著血色牛皮板帶,著血色褲頭,露出兩條大毛腿,同樣光著腳丫子。
他們陰沉著臉,猶如一群鎖魂的小鬼,推著三根鐵樁子行了出來。
三根鐵樁子上,用帶倒刺的鐵鏈子,死死鎖住了三名臉色慘白的玄機宗男弟子。
他們很不體面的被扒得干干淨淨,露出了一身修煉者淬煉出的,干干淨淨、羊脂粉女敕的細皮女敕肉。
幾個性格惡劣的劊子手,就好像去養豬場挑大肥豬的屠夫一樣,伸手在他們身上拍打著,不時的捏著他們的肉皮狠狠的拉起來老長老長︰「嘖嘖,看不出來,這麼瘦條的身子骨,里面可是內壯得很,可以多吃幾刀。」
盧仚笑著向他們搖頭︰「可不要小看了他們,要不是被我用了手段,封了修為,就你們這群殺才,不夠他們一指頭戳的。」
這三名玄機宗弟子,全都是烈火境的修為。
哪怕剛剛踏入了烈火境,才點燃了體內一處熔爐,他們的力量,也有近乎一龍的水準。
哪怕玄機宗不擅長戰斗、廝殺,單純一龍的力量,這些不過培元境的劊子手,甚至不需要他們用手指頭戳,真是一口氣都能噴死他們。
一群劊子手唯唯諾諾的向盧仚行禮︰「公爺說的是,小的們自當小心則個。」
清旻羽,還有紫氣大陣中的玄機宗弟子們同時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
清旻羽指著盧仚厲聲嘶吼︰「盧仚,你,你,你怎麼敢……你想要做什麼?你,你……」
盧仚拍了拍手,悠悠笑道︰「我要做什麼?我想,考驗考驗你們的同門之情,兄弟之義啊……我在這里,用各種酷刑招待他們。你們若是看不下去,就放開大陣,出來投降啊!」
盧仚背著手,笑看著清旻羽︰「或者,你們膽小怕死,苟且偷生,你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一道一道酷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卻怎麼也不肯出來救他們一命……」
盧仚搖頭道︰「你們覺得,你們的師門長輩如果知道你們枉顧同門師兄弟的生死榮辱,你們會在他們心中,留下什麼樣的印象呢?」
盧旲舉起了長戈,朝著面無人色的清旻羽放聲大笑。
「小兒輩,老子盧旲,給你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不要搞什麼鬼陣法,我們男人,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應該是一刀換一刀,一拳換一拳的熱血戰斗嘛!」
盧旲放聲喝道︰「大金剛寺,內門真傳弟子盧旲在此,爾等玄機宗,哪個敢出陣一戰?」
清旻羽啞口無言。
一眾玄機宗弟子個個色變,失聲。
突然間,盧仚身邊的一根鐵樁子上,一名玄機宗男弟子發出了慘絕人寰的痛呼聲。
兩個小太監已經在一群劊子手的配合下,在他身上下了第一刀。
他們用的,是標準的凌遲手法。
一縷鮮血,在這玄機宗弟子白花花的皮肉上快速滑落,白皮紅血,看上去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