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無羈的風!
逍遙暢意的風!
靈活變幻的風!
盧仚魁偉的身軀,被風包裹著,在虛空中急速的穿梭。
任何一只鳥兒,都不可能有他這麼靈活;任何一種飛蟲,也不會有他這麼縴巧。
他在狂舞,在飛馳,在肆意張狂的穿梭。
姜源的眼珠亂轉,他極力想要看清盧仚的身形所在,但是他的眼珠都快抽筋了,他依舊無法捕捉到盧仚的真身在哪里。
姜源的腦袋一陣陣的劇痛,他歇斯底里的放出神魂之力,想要捕捉到盧仚的本尊。
但是哪怕腦漿都快沸騰了,姜源放出的神魂靈識,只能勉強捕捉到無數條急速穿梭的黑影,卻無法看清盧仚的行動軌跡。
快,實在是太快了。
巨大的軍陣劇烈的顫抖著,金剛槍帶著震耳欲聾的破風聲,一次次的擊穿軍陣的防御禁制。
每一槍都重如泰山,每一槍都快如疾風。
彈指間,盧仚能向軍陣刺出上萬擊,而每一次重擊,都極大的消耗了列陣的鎮北軍士卒的法力,更通過軍陣反噬,震蕩他們的五髒六腑,震蕩他們的神魂血氣,震得他們渾身劇痛、骨軟筋麻。
姜源麾下的鎮北軍,不愧是焱朝的頂級精銳。
哪怕被盧仚壓制著狂毆,他們依舊咬著牙,竭盡全力的將法力注入軍陣中。
姜源嘶聲吶喊,他再一次拍擊大葫蘆,一點點噴吐著青紫色火星的汁液噴出,軍陣中那些將領、軍官紛紛張開嘴,豁出去性命,再次吞服了一次這蘊藏了龐大地火精髓的高溫汁液。
數千名將官瘋魔了。
他們的身軀整個燃燒起來,貼身的戰袍等物已經被身軀內噴出的高溫火焰燒成了灰燼。
他們低沉的咆哮著,一柄柄刀槍劍戟化為百丈長的火虹滿天亂斬。
他們同樣無法捕捉到盧仚的本體何在,他們干脆朝著虛空胡亂的劈刺,以求萬一走運,能夠傷到盧仚一絲半點。
哪怕只是劈中一下……以他們軍陣聚合起來的龐大力量,就算是金蓮開境界的大能高手,都會被一擊重創。
只求傷到盧仚……
但是盧仚雖然速度快到了極點,他卻無比靈巧的從一柄柄刀槍劍戟的縫隙中穿過。
那些刀劍就在他身邊險而又險的貼身飛過,卻無法傷損他分毫,連他一根毫毛都踫觸不到半點。
甚至,盧仚在出槍的同時,還好整以暇的伸出手指,輕輕一彈身邊劃過去的一道道火虹,改變它們飛掠的方向,讓它們相互之間重重的撞擊在一起。
‘鏗鏘’轟鳴,火星四濺,數千柄兵器相互胡亂撞擊,震得一個個氣息糟亂的將官大口吐血,更有人因為體內法力混亂,導致神魂反噬,直接翻著白眼昏厥了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
一個又一個鎮北軍的將官翻著白眼栽倒在地,他們每倒下一個,他們身邊總有數百到上千名士卒被失控的軍陣力量反噬,大口吐血,同樣栽在了地上。
「夠了,夠了,夠了!」姜源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賊禿,死禿子,該死的禿驢……住手!你要和我焱朝結死仇麼?不管你身後是什麼人,你動了我鎮北軍,你就是死罪……沒人能……」
盧仚驟然出現在姜源面前,手中長槍輕輕向前一刺,‘噗嗤’一聲,長槍貫穿了姜源的左肩,盧仚手臂微微用力,就將他挑了起來。
「可是,已經死了這麼多鎮北軍士卒,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盧仚笑吟吟的問姜源。
那些還沒昏厥的鎮北軍將領一個個嘶聲大吼,他們看到現出真身的盧仚,忙不迭的催動自身兵器,朝著盧仚狠狠的刺殺了過來。
一柄長劍急速飛近。
盧仚松開右手,身體左右飄飛了一下,他的身形一陣模糊,長劍看似穿透了他的身體,實則連一根毫毛都沒踫到。
長劍飛過,盧仚回到原地,右手又緊握住了槍柄。
因為盧仚的速度太快,姜源甚至還沒感受到金剛槍恐怖的重量,盧仚又抓住了長槍,姜源繼續被長槍挑在了半空中。
又是一柄長刀刺了過來。
盧仚的身體又是一陣模糊,長刀‘穿透了他的身體’!
隨後,一柄柄刀槍劍戟帶著刺耳的破空聲不斷刺來,彈指間兩三千柄兵器所化的長虹看似從盧仚的身體中貫穿而過。
但是沒有一柄兵器能真正的傷害到盧仚。
所有的兵器飛過的時候,盧仚都輕描淡寫的左右橫挪,那動作輕靈得,就好像一只調皮的跳蚤,在調戲一群慢吞吞的蝸牛!
鎮北軍的將領們嘶聲吶喊,他們一邊吐著血,一邊催動兵器不斷的飛刺盧仚。
但是盧仚的速度,已經快到了一定的極致……
任憑這些兵器如何盤旋飛刺,甚至是一柄柄兵器已經將盧仚包裹在了中間,盧仚總能找到兵器之間的縫隙,輕盈的避開它們的攻擊。
龐然的神魂靈識籠罩四野,盧仚的身影變得一片模糊,身體在原地不斷的閃爍,瞬息間閃爍數千次,簡直猶如一條好似不存在的幽靈幻影站在原地。
盧仚皮膚下,一條條密集的青色風紋急速的扭動、變幻,不斷的衍生、蛻變。
他對風之道的感悟是越來越深,對風之力的掌控是越來越強。
他的速度,自然也是越來越快,身形變幻也越來越不可捉模。
甚至漸漸地,在他身上,有一絲更加奇異的道韻逐漸凝成,這是因為風帶來的高速流動,而讓盧仚逐漸感悟到的,和‘速度’有關的大道道韻。
‘速度’!
‘速速’!!
‘速速’!!!
由急速涌動的風,衍生而出的‘速度’!
在盧仚皮膚下,青色的符文旁,有色澤混沌,卻閃耀著靈動光芒的嶄新紋路緩緩凝成。
于是,他閃避這些刀槍劍戟的攻擊變得越來越容易,越來越輕松。
到了最後,盧仚干脆一聲長笑︰「多謝諸位陪我修煉,不過看諸位也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所以……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一聲大笑,長槍一揮一旋,就听無數聲刺耳的金鐵碎裂聲響起,霸道的金剛槍,硬生生砸斷了數千柄繞著盧仚亂飛的兵器。
鎮北軍軍陣中,數千將官齊齊吐血,渾身火焰化為一縷縷青煙冉冉消散,他們一個個精力匱竭、法力消耗一空,全都好似干癟的皮球一樣,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那些士卒也東倒西歪的倒了滿地,他們一個個耗盡了體力和法力,好些人依舊悍勇無比的想要掙扎著爬起,和盧仚分一個生死……但是他們實在是動不得了。
無數人怒目盧仚,盧仚只當做沒看到他們憤怒的目光。
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些欺壓良民的家伙,能是什麼好東西?
盧仚只是心情大好——他的護法道兵,看樣子又能增加人數了。
被掛在金剛槍上的姜源雙手緊緊抓住了槍桿,他死死的盯著盧仚,盯著這個以一人之力,大破自己數十萬精銳組成的龐大軍陣的死禿驢。
「金蓮開?」姜源詢問盧仚的境界。
盧仚點了點頭。
「你並非我焱朝修士。」姜源很篤定的,用肯定語氣取代了疑問句。
盧仚急忙搖頭︰「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就是土生土長的焱朝修士。」
「焱朝境內,附庸國中,大小寺院數萬座,盡是野狐禪,盡做一些坑蒙拐騙、男盜女娼之事……不可能有任何一座寺院,有你這樣的佛門大能。」姜源干笑︰「出家人不打誑語?嘿,焱朝境內,怕是你們這群死禿子每天說的謊話,可以騙死鬼!」
「說吧,你意欲何為?」姜源死死的盯著盧仚︰「我姜氏在焱朝的地位,想來你也是心知肚明……無論你身後的人,給你多少好處,我姜氏,加倍!」
姜源傲然看著盧仚︰「你應該知道,我姜氏或許在朝政上略弱一些,在軍政上比不過其他兩家豪門……但是要論財力,要說對修煉資源的壟斷,我姜氏是絕對的焱朝第一,就連皇族……咳咳!」
盧仚抿了抿嘴,他看著這個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想要用重金收買自己的鎮北大將軍,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搖頭道︰「貧僧為降妖除魔、匡扶天地正氣而出山……‘好處’什麼的……」
盧仚不自禁的又發揮了‘文抄公’的本性︰「我佛門弟子,豈能為區區祿米而折腰?」
姜源听得直翻白眼。
是啊,你佛門弟子不為區區祿米而折腰,只是願意為了香火錢而殺人放火!
死死咬著牙,姜源壓低了聲音︰「價錢,好商量。你說出你身後人的來歷,我姜氏絕不吝嗇……甚至是今日之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
「或者,大師可以成為我姜氏供奉。」
「你兒子,可是死在了這里。」盧仚斜眼看著姜源︰「他的死……」
姜源很大方的擺了擺手︰「嚇,對我等而言,區區一不成器的紈褲子算什麼?只要我願意,多找幾百個小娘,辛勤耕耘一年,不說多,百八十個兒女還是能有的。」
「所以,少安之死,就當沒發生過吧……我姜源,我姜氏,求賢若渴啊。大師!」
姜源很篤定,盧仚的修為,就算是在金蓮開境界的修士中,都是極其可怕的那種。
而金蓮開的修為麼,在焱朝的各的豪門當中,已經是頂層的戰力了。
焱朝的根基就是這般。
犧牲一個紈褲子,招攬一個戰力強橫的佛修,這是多好的事情啊?
盧仚听了姜源的話,猶豫了一陣,還是搖了搖頭。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