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丟出,五色華光照耀天地,一道道五色光霞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纏繞在五指山上,化為一道道肉眼清晰可見的五色鎖鏈。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鳴,五指山冉冉朝著玄等人當頭落下。
玄等人體內法力一滯,氣息驟然僵直,渾身僵硬,四肢百骸好似被鐵水澆鑄封凍了一般,再也難以動彈絲毫。
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五指山化為三四百丈高下,方圓七八里大小,裹著漫天五彩霞光一點點的壓了下來。
恐怖的鎮壓之力席卷全身,就連神魂都一片茫然、空白,再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她們好似看到虛空中,有一雙充滿慈悲的眼眸看著她們,好似有一個寬厚、溫熱的聲音朝著她們在不斷的嘀咕,什麼‘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什麼‘迷途知返尤為不晚’……
一聲聲勸人從善的念叨聲從神魂深處發出,玄她們就覺得自己真個是罪孽深重,真個是罪不可赦的罪人。
她們放棄了一切抵抗的念頭,乖乖的收起了一切的神通秘術,抱著腦袋,任憑那座五指山從頭砸了下來,‘轟隆’一聲,將所有人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身軀都絲毫無傷,但是法力、神魂再也無法調動絲毫,所有人都好似僵尸一般被鎮壓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只能看著盧仚慢悠悠的揚長而去。
「佛祖慈悲,這五指山神通……大有可為。」盧仚笑得極其燦爛。
這五指山鎮壓神通,是他剛剛領悟來的佛門神通,在極聖天的佛門傳承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神通秘術出現。
但是,誰讓盧仚非同一般人呢?
這神通的來歷麼……
「猴子啊,嘖嘖!」盧仚笑得越發的燦爛︰「可惜,沒有這麼俊俏的母猴子,玄殿下,哎……我其實,不願意和你為難的咯!」
一念遁法跑得飛快,盧仚下方, 出現了一座縣城。
盧仚身體一晃, 在極聖天使用過的夢幻泡影珠施展開來, 他變成了那個攔路截殺了金坑的光頭男子的模樣,徑直從高空墜落,一拳將縣城公庫的防御禁制破開。
那些關系著民生的糧食、棉布之類的東西, 盧仚絲毫沒踫。
但是那些和修煉有關的,各色靈藥, 各色丹藥, 各種靈晶, 各種珍稀金屬,林林種種各種各樣的值錢玩意, 大袖一卷,就全部帶走。
區區一座縣城,公庫中的修煉資源能有多少?
盧仚‘哈哈’一笑, 大吼了一嗓子什麼‘黑天降世、普度眾生’, 以及‘玄燕無道, 滄海當干’的口號, 一念遁法施展開來,輕輕松松一步就沖出了千多里地, 來到了另外一座縣城。
之前盧仚挑選大金山寺駐地的時候,整個瑜州他都認真的跑了一遍,州城、郡城、府城、縣城的地理位置他是門清啊!
這一步千里的效率, 簡直是駭人至極。
他輕輕松松闖入一座又一座的縣城,輕輕松松的一拳轟破了一座座公庫, 將里面和修煉有關的資源席卷一空,一絲半點都沒留下。
半個時辰的功夫, 盧仚掃蕩了整個瑜州的所有縣城,獲取的修煉資源堪稱恐怖。
玄被鎮壓, 整個瑜州群龍無首,很多地方官距離稍微遠些,根本不知道大金山寺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好些地方官,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是以盧仚長驅直入,猶如直入無人之境,輕輕松松的攻破了所有的縣城, 然後是一座座毫無防範的府城,緊接著就是瑜州下轄的十幾座郡城。
盧仚速度太快,力量太強,配合小金剛須彌山中的道兵大和尚們, 一擊之下,力量堪比凝道果境的大能。而玄燕仙朝本土的州郡府縣各級城池,他們的城防陣法開啟到最大功率,也不過是能防範凝道果境的高手。
照虛空境界的大能,在玄燕仙朝、雲洛古國,都是壓箱底的存在……偷襲城池這種事情,他們要臉,做不出來啊!
最要命的是,瑜州的各級官員,都在玄太乙的咆哮呵斥中,帶著各城池的駐軍精銳,直奔大金山寺去了。盧仚所過之處,一座座城池中,只留下了大貓小貓兩三只看家的官員,以及一批修為普普通通的基層士卒而已。
盧仚總是一擊先摧毀了城池核心處的城防大陣樞紐,然後一拳轟破公庫的大門,沖進去一通洗刷,整個過程大概也就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他就能一步離開。
幾座郡城留守的官員,甚至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家庫房就被洗劫一空。
直到盧仚都跑遠了,他們還沒看清下手的‘劫匪’長什麼模樣,只能根據目擊衙役、官吏的口述,將光頭男子的長相描繪出來。
天空中還殘留著盧仚口號聲的回音,盧仚幾步邁出,早就跑出了數千里地了。
必須要說,方寸禪林的一念遁法,實實在在是佛門極高明的神通……起碼在接下來的幾座郡城中,有半步凝道果境的官員察覺了盧仚的行動,他們氣急敗壞的施展神通一路猛追,卻連盧仚的尾氣都踫觸不到。
快,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盧仚已經洗劫了除瑜州州城之外的所有郡城、府城、縣城,這消息居然還沒傳到玄太乙面前。
當百萬計的駐軍精銳,逐漸在大金山寺的遺址大坑附近集結的時候,玄太乙等人也從天武公主府的虛空挪移陣中走了出來。
玄燕仙朝最精銳的,平均修為在種金蓮以上修為的禁衛軍猶如黑色的洪水,從虛空挪移陣中不斷涌出。臉色鐵青的玄太乙等人紛紛跳上了玄燕坐騎,一溜煙的朝著大金山寺的方向奔去。
玄太乙一行人抵達的時間,滯後了許多。
他們在玄風城,更換了好幾處虛空挪移陣,但是每次他們跑去新的虛空挪移陣,準備傳送到瑜州,虛空中都會有一聲鐘鳴響起,硬生生打斷他們的傳送不提,還將挪移陣轟得粉碎,虛空壓力讓玄太乙等人狼狽不堪。
從接到金坑的預警,到他們最終抵達瑜州,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天。
金燦臉色猶如死人一般,雙眸充血,就好像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樣猙獰——他隨身攜帶的玉符,又炸碎了一塊。而這塊玉符的碎裂,代表著金坑徹底玩完了。
他最寵愛的兒子,金坑,母親出身影樓的金坑,被人襲殺了。
金燦現在,想要殺人。
金坑只是去登門調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金燦看來,數千民間女子的清白之類的事情,的的確確就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對麼?
影樓收錢辦事,人家要求影樓的殺手這麼干,而且給足了錢,影樓有什麼借口拒絕這樣不用殺人,輕輕松松,還能讓殺手們好生發泄一下精力,盡情享樂一把的活計呢?
而且,人家給的錢,真不少。
影樓沒理由不接這樣的買賣。
下作,當然是下作了一些,但是這一單買賣無風險,高利潤,干嘛不做呢?
而且,事情被引爆後,滄海樓和玄燕仙朝都沒說什麼,玄不也沒說什麼嘛……反正,那法海賊禿,他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失啊!
而且,兩宗結盟嘛,寶光閣這邊照顧著玄的情緒,還生怕法海賊禿在玄面前歪嘴,說點陰陽怪氣的鬼話,引得兩宗生了嫌隙!
金燦自認為,自家已經做得仁盡義至了!
不然的話,以自家夫人,金燦那老娘的性格,你敢指望當代影樓樓主的女兒,會去給你法海賊禿賠禮道歉?
自家已經做到極致了,禮數方面,無可挑剔了。
可是自家兒子金坑,居然就這麼折了。
奇恥大辱!
金燦有點擔心的看了看金璜。
當他看到金璜,還有金雷的臉色都是那樣的扭曲和猙獰,金燦頓時放心了。
自己的兒子,不會白死。
再看看蒼墨玄和玄太乙那幾乎要吃人的表情,金燦心中莫名有了一絲痛快。
自己死了一個兒子……兒子這種東西麼,死了就死了吧,還可以生……而且,他金燦缺兒子麼?
不缺!
可是玄燕仙朝和滄海樓,這次可是被打臉打狠了。
在自家的地盤上,硬生生被人用秘寶克制,當代滄海樓主和在位的玄燕仙朝皇帝,居然沒辦法通過虛空挪移陣,趕來金坑出事的地方!
這就好比,一個土豪大老爺,好生生的在自家院子里優哉游哉的享受生活呢,一個窮得掉渣的乞丐,拎著一塊糊了狗屎的板磚,長驅直入穿過數十重院子,穿過數十道有護衛值守的防線,直接跑到了大老爺的面前,用板磚在他臉上狠狠的糊了一板磚!
板磚力道倒是不大,大老爺皮毛都沒傷到一根。
但是板磚上的狗屎,糊了大老爺一臉都是!
金燦微微咧嘴,露出了一個極其幸災樂禍的冷笑——看看玄太乙這小模樣,真應該拖著雲洛古國的國主雲無思一切過來的。
雲無思若是看到玄太乙這等表情,他估計得請金燦去雲洛古國最好的青樓狂歡三年不可!
還都得是沒出閣的清倌人作陪!
金燦琢磨了一下,輕輕點頭。
他只是死了個兒子,雖然心痛……但是比起滄海樓和玄燕仙朝這次掉的面子……金坑那條小命算什麼啊?
一行人沖出了天武公主府,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化為一條黑色的長河,在高空中飛馳而出,直奔大金山寺方向!
盧仚搬走了大金山寺,里面的虛空挪移陣自然也用不成了。
一眾大人物,也就只能勞累自己親自趕路了。
這時候,盧仚已經沖進了瑜州州城,一聲天龍吟,直接震暈了州主府邸中留守的一眾官吏、士卒,一腳踹破了州府公庫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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