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偵查小隊的急訊。」
「圖瑯的樹人大軍,果然是在回撤至高森林,並且從整體的行軍方向來看,最有可能的所指,也正是指向著我們。穆瓦西斯她果然是有放縱的嫌疑。」
將沃克和哈格斯釋放的第二日。
正已代魔焰之王,與桑比亞龍巫教的使者團,初步達成了「隱秘結盟」之約的蠅魔,匆匆就是趕來了火焰城堡。
前幾日,他所派遣出去的弗洛魔偵查小隊,在高等傳送術和飛行能力的結合下,這已然是初步完成了,對樹人動向的偵測了。
而由緊急送回的情報來看……
他數日之前,就已經有的懷疑,果然沒有錯。
那六臂蛇魔果然又想動什麼歪腦筋了!
「若不進行阻擾,圖瑯他們幾日能到?」
蠅魔是匆忙而來,話語中也是緊急無比的意思。
不過,艾薩克對這一切,卻全無所動的樣子,便連問話的聲音,都听不到任何的情緒變化。
而他這過于冷靜,仿佛一切全在掌握之中的姿態……
薩姆爾倒也是立即地沉住氣了,稍一思量,回道︰「若不進行任何阻擾,他們也全速行軍的話,少則三日,多也不會超過四日,他們就是能將要塞包圍起來。」
當然,這是全速行軍。
顯然,樹人的目標若是地獄門堡,為了保持足夠的戰斗力,至少不能疲倦,他們要想包圍地獄門堡,顯然又是要更長的時間。
此外,要對地獄門堡展開攻勢,這該也絕不會只有樹人大軍。
所以,他們還要配合上高樹,甚至還有迷霧堡壘,以及艾弗拉斯卡那邊!
這就極大可能,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不過,既然樹人已經在指向這邊……
少則三四日,多也不會超過一周,他們對地獄門堡的進攻,必然就是將正式展開了。
而與此對應……
艾薩克眸光一閃。
他只需要通過一件事,就是能完全確定,這事的背後,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縱了!
「若這一周之內,瓦瑞爾摩是‘恰好’找出了高能量核心的所在,並展開逆解析的話……」
「這就說明,兩邊是配合上了,所以,葉爾蘭精靈也好,甚至艾弗拉斯卡那邊也罷,精靈的內部,就是可以確定,是有著跟迷斯卓諾邪魔相關的密探存在!」
「以此,再進一步……‘哭泣戰爭’的幕後,甚至‘艾瑞凡達’的背後,那一神秘黑手的存在,也就是基本可以確定了!」
畢竟,若單純只是迷斯卓諾邪魔,這可沒有那麼能力,在葉爾蘭和艾弗拉斯卡的內部,暗查上密探。
同樣,若單純只是迷斯卓諾邪魔,這對魔裔精靈的興趣,也絕不會這麼大。
而一旦確定了這一點……
念頭一閃,又是被艾薩克收住了。
那一位的存在,是他可以長期用來牽制和削弱精靈,同時,還不需要暴露自身的最強武器,所以,便是確定了,也不必急于一時,就將其徹底揭露出來。
目光再看向蠅魔,他話意一下就轉開了︰「迷斯卓諾來的那一坎比翁,近日可有異動?」
迷斯卓諾來的坎比翁,這自然是先尼絲恩莉一步到來,並且尼絲恩莉離開後,還是留在這邊的那一坎比翁羅迪克。
艾薩克倒也有點想法,看能否通過他,直接抓到那些尤格羅斯魔,亦或半尤格羅斯魔的蹤跡所在。
進而,再通過對某些精靈的「短訊暗示」,要將迷斯卓諾邪魔拖下水,就是再簡單和直接不過了。
「並無任何異動。我所安排的人,始終未能抓到他與外界,哪怕是與瓦瑞爾摩等人任何的聯系跡象。」
「所以,我倒是懷疑,他的留下,會否是那些人,故意所留,以迷惑我們的視線?」
不過,蠅魔卻在搖頭,他始終都有著對坎比翁的暗中監視布置,但也始終沒有察覺任何跡象。
由此,根據他對魔焰之王一些懷疑的進一步猜想,他是在懷疑,這坎比翁只是那半尤格羅斯半日精靈故意扔在這里,用來迷惑他們的一個棋子。
「繼續保持著監視。」
艾薩克略一沉吟,倒也是微微點頭了一下,隨又話意再一轉︰「葉爾蘭那邊的資料,可曾準備好?」
「已完成初步統計。」
「陛下請過目。」
蠅魔應聲,則是由腰帶之內,取出了一冊卷軸,並雙手奉到了艾薩克身前。
艾薩克接過,隨就是展了開來。
就見這完全展開後,長度要超過五尺的卷軸之上,正是有著一個又一個的精靈形象在其上,並且多數還都是木精靈。
每一個的精靈之側,又有著一系列的文字記錄。
細看,正是對他們一系列戰績的統計,尤其是,在塔那厘四巨頭率弗洛魔大軍入侵高樹之時,所留下的輝煌抗爭戰績。
儼然,這些正都是葉爾蘭精靈的戰爭英雄!
而會是戰爭英雄,會在塔那厘的入侵中,奮勇抵抗,誓死作戰……
顯然,這些人中,不說全部,至少絕大多數,必然是與那一黑手,沒有直接關聯!
「做得不錯。」
艾薩克一眼掃過,倒也是贊揚了蠅魔一聲,隨又重新合起卷軸,並說道︰「哈格斯去藍熊部落那邊的事情,你無需多干涉。凱尼爾-沃克與‘炎角’和‘血手’部落的聯系,你也只需暗中關注著,不必任何動作。他們二人另有任務,也都在我掌握之中。」
「是!」
薩姆爾自是領命。
沃克和哈格斯被釋放的事情,固然還算隱秘,不過,自然瞞不過他的耳目。
而知道是魔焰之王親自去領出的他們,他大致也有數,魔焰之王是要用到他們了。
所以,在察覺哈格斯已經暗中進入藍熊部落,並迅速操縱起了那些蠻人,他才沒有任何動作,反倒對此進行了一些掩飾。
「那就去吧。把該準備的事情,都準備起來去吧。」
艾薩克隨也不再留他。
蠅魔很快告退出去。
他則重新展開卷軸,又一番的審視之後,身影是沒入了大殿之後。
有了這些精靈的形象,再配合上他一直有準備的「探知術」,甚至由「天數法陣」來進行操縱的「區域掃視」……
「是到讓他們察覺‘陰謀’的時候了!」
……
高樹。
維爾貝克在親自巡視著,葉爾蘭第一戰斗旅團,在臨戰開拔之前,最後的一次實戰訓練。
葉爾蘭第一戰斗旅團,這是以木精靈為核心,還有著樹人移動堡壘,以及飛馬機動騎兵結合的鐵血精英軍隊。
惡魔之災時,由他親自統率的這第一戰斗旅團,正是正面抵擋住那些塔那厘的最強移動城牆!
而雖然惡魔之災時,一直頂在第一線的第一戰斗旅團,是遭受到了近乎于被摧毀的損傷,但有他在,有木之理事會的號召,有自森林各地,不斷在聚集而來的木精靈戰士……
第一時間完成重建的戰斗旅團,這也同樣是他們!
不過,重建固然是完成了,維爾貝克更也相信,哪怕旅團現在絕大多數的戰士,都只是新加入的成員,但,木精靈的鐵血傳承,他相信,為了復興之信念,為了葉爾蘭之榮耀,他的這些戰士,全都是與他一樣,隨時可以為此,而獻出生命的悍不畏死!
但……對上那些塔那厘,對上那些塔那羅克,僅只悍不畏死,僅只鐵血信念,可還不夠!
他還有太多的東西,沒能烙印到這些勇士們的身體和心靈之中。
如果可能,他其實是希望,與地獄門堡的最終之戰,能再延後一些,讓這些孩子,能從他毫不保留的教授中,學到更多的,與塔那厘,與塔那羅克作戰的經驗和技巧的。
只是……沒時間了!
臉上兩道深深的傷疤,讓木精靈旅團長的面無表情,越發顯得冰冷無情。
但巡視著,在老成員的引領下,進行針對塔那厘和塔那羅克專向性戰術和實戰結合之演練的孩子們……
維爾貝克無聲地長吸了一口氣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一戰之後,這些孩子們為了葉爾蘭之復興,所拋灑出來的熱血。
「希望……」
「不,是必須!」
「這一戰,必須要徹底解決地獄門堡!」
只為這些孩子的犧牲,哪怕他也犧牲,也必須要完成這一使命,實現這一信念!
心中的宣誓,維爾貝克的臉上,依然鋼鐵一般,絲毫表情都沒有露出。
不過就是這一誓言在豎起……
「不要出聲,不要任何異舉,不要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听我說。」
一個毫無端倪而來的聲音,忽然地,就是響在了維爾貝克的心中之中。
作為第一戰斗旅團的最高指揮官,維爾貝克自然知道,這是有人以「短訊術」在聯系著他。
而同樣,哪怕沒有這一「短訊」的提示,他一貫的習慣,也是不會有任何表情流露。
腳步依然在不變地走著,目光也依然在巡視著訓練,維爾貝克仿佛未听到任何訊息一般,也未對這「短訊」,進行任何的回應。
這時,第二道的「短訊術」來了。
「‘魔裔精靈’是陰謀,他們與迷斯卓諾已經暗中聯手,理事會有人在配合推動。」
「短訊術」可以承載的信息有限,但這有限的信息……
面上依然神色絲毫不動,維爾貝克心中卻一下在皺眉。
他不知道傳訊者是誰,所以,這兩道傳訊的虛實,他也不好直接確定。
但……
「迷斯卓諾!」
心中,他微微陰沉了一下。
不管是豎琴手密探的情報,還是由科曼索而來的那幾位迷斯卓諾騎士,這確實是證實了,迷斯卓諾邪魔與地獄門堡是有著聯系。
只由這,地獄門堡和迷斯卓諾聯手進行的陰謀之說,就是有存在的基礎了。
而這陰謀若是不假的話……
「理事會有人配合推動……」
這,可能不可能?
維爾貝克無疑是希望不可能的。
木之理事會,這都是為了重建和復興葉爾蘭,才在木夫人的領導下,團結和匯聚到一起的,有著共同之信念的同胞。
這其中如果有內奸的話……
心中雖然希望不可能,但一個念頭的閃過,維爾貝克的心中,還是再次地陰沉了一下。
他想到一件舊事了。
艾斯柯角末年,那些直接導致了艾斯柯角覆滅的,潛伏在艾斯柯角精靈之中的魔裔精靈……
魔裔精靈天生的變化和隱藏能力,只要隱藏起那些魔裔特征,那木之理事會就不是絕對沒有可能了……
這一念頭的閃過,心中,維爾貝克對前後兩道的「短訊術」,倒是多了一定的相信度。
一則,這兩道短訊,只是對他警示,並暗示他留意周圍的一切,但並未任何的其他目的流出。
二來……
「若真是陰謀,就牽連太大了。」
「有此必要,立即進行暗查!」
「但這暗查……」
「這傳訊沒錯,進行暗查是有必要,也必須要盡快完成,但為了團結,這一切又必須是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之下完成!」
「若木之理事會有問題,這也就意味著,軍隊之中,同樣也可能有問題,是大問題!」
「所以……」
「辛克萊爾,或是,迷霧大師!」
辛克萊爾前任大德魯伊,這是他有著熟悉,並也絕對信任的傳奇德魯伊。
迷霧大師更是不用說,這般的傳奇法師,顯然不可能跟魔裔精靈有關。
以他們二位對「真知術」的掌握……想來,如果真有魔裔精靈潛伏在了理事會,亦或軍隊之中,這就絕對逃不過他們的魔法辨識!
如此……
「若一切正常,那自是最好。」
「但若果真有陰謀……」
不經意間,維爾貝克那冰冷肅穆的臉上,目光微微地眯了一下。
若真是陰謀,這就該考慮,是否能借此陰謀,來狠狠對那兩方的設計,加以針對性的打擊了!
「明日誓師大會,理事會成員俱都會到,軍隊也將全部聚集,正是不動聲色觀察一切的最佳時機!」
心中這一念頭的閃過,維爾貝克依然巡視不變,只……另一思考,到了這時,才重新地浮了出來。
這一傳訊者,究竟會是誰?
又是何陣營?
是何目的?
「要待誓師大會,對陰謀與否,有了確定之後,才是能進行相對準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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