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听完,沒忍住破口大罵︰「這些人腦子有病嗎??怎麼可能會有人活成千上百年?就是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啊!」
趙子靖終于覺得程 順眼了點。
「人就是這樣。他們認為無相道人是這樣的,就要求無相道人必須是這樣。」
「而且,巧合的是,師叔正好是歷代無相道人當中,最出色的一位,這更加重了他們的懷疑。」
「于是,沒過多久,玄師界就有傳言,說當時的師叔身上果真有長生之法。再加上那時候,華國考古專家們找到了始皇陵。師叔去過始皇陵一次,他們就更以為,所謂長生的秘密就在始皇陵,而師叔有進去的地圖。」
「但他們不知道,師叔雖然去了始皇陵,卻並沒有進去。可笑,他們把這一切妄加在了師叔身上。」
話落,趙子靖緩緩轉過身去,伸手模了模銅棺。
「所謂的寶藏,也只是他們為了掩蓋自己的齷齪想法,想出來的借辭。他們渴望長生,但沒人敢承認;他們追求長生,最後追求的不過是自己的貪念。」
「這就是為什麼還有傳言說,得了我師叔身上的寶藏地圖,能變成玄師界最厲害的玄師。」
趙子靖譏誚的扯了扯嘴角。
「長生啊,多麼可笑而荒謬的事情,他們卻趨之若鶩。勘不破自己的心境,也妄想成為最厲害的玄師?做夢。」
陸容神色漸沉,皺起眉來。
寶藏地圖的秘密,最後居然是長生。
這她倒是從來沒想過。
連神機听完趙子靖的話,下意識的看向陸容。
從他這個角度,看到的是她的側臉,清冽又惹眼,眉眼間俱是冷淡,縴長眼睫在淡淡光影下投下一片暗影,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他腦海里回想著趙子靖的話,看著陸容,有些怔愣。
陸容想了想,從包里翻出那塊古玉。
「那這個呢?這個和陵墓、無相門有什麼關系?」
趙子靖目光落在那塊古玉上,又上移落在陸容身上,再看向連神機,在他們之間來回轉,神色有些古怪。
程 呼了他一巴掌︰「說啊!你看我家小四發什麼呆呢?」
趙子靖如今身子虛,也沒什麼力氣,差點被程 那一巴掌給扇倒,扭頭惱怒的瞪他。
「你他媽能不能下手輕點?」
「呦,你現在說髒話說的很溜嘛。」程 樂了。
趙子靖︰「………」
他明明修養那麼好,全是因為遇見了一個程 !
哼!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說。」程 催促道。
連神機稍稍回神了些,看向趙子靖。
趙子靖伸手抹了把臉,嘆道︰「它就是一種信物。」
「什麼信物?」
陸容立即問。
趙子靖又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問的卻是連神機︰「你確定也想知道?」
陸容和程 一愣,隨之看向連神機。
連神機莫名其妙的說道︰「你說就說,同我有什麼關系?」
「呵。」
趙子靖玩味的笑了聲。
連神機居然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絲對自己的同情。
他︰「???」
趙子靖悠悠道︰「這古玉一生雙玉,陰陽並存,是第一任無相道人尋來的。無相門因而有一條不成文的祖訓,即——若有一日,無相門或者是無相道人遇到生死危機,可攜此玉去見某一族,對方會幫助我們。」
「誰?」陸容立即問道。
趙子靖搖頭︰「不知道。只有無相道人才知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師叔雖然不在了,但正坤道人還在,師叔應該告訴了他,找到他,他會告訴你。」
「然而——」
話音一轉,趙子靖又道。
「這麼久以來,無相門其實沒什麼不得已的事需要用到這玉。可上上上……不知道多少任前的無相道人了,說這份聯系不能斷,所以那位規定……」
趙子靖停了下來。
連神機突感不妙,問︰「規定了什麼?」
趙子靖同情又幸災樂禍的看著連神機,才說道︰「規定這玉,成為一種……呃,婚約的信物。繼任的無相道人要麼一生獨自一人過下去,要麼成家,也只能,且必須要與那族的人成婚。」
「什麼?!這什麼屁規定?!」
程 驚呼出聲。
連神機怔了下,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陸容有些錯愕,下意識的看向手里的玉。
「不對。」連神機猛地上前一步,冷聲問︰「陸容的母親是那族的人嗎?」
「不是。」
趙子靖嘖嘖兩聲,搖頭,「師叔告訴我們,師嬸是普通人家出身,好像雙親已故。」
連神機面無表情道︰「既然陸容父親都已與他人成婚,說明這規定並不作數。」
「並不是。」
趙子靖卻搖頭︰「師叔雖然看著脾性溫和良善,但其實生具反骨,他不接受這樣莫名其妙的規定與婚約,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又怕我師父不同意,所以當年就一人回到無相村,悄悄偷走了古玉。」
「我師父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他雖然派人出去尋師叔,可師叔哪兒會那麼容易被他找到?幾年後,師叔主動回了無相門,回去的時候,他身邊就有了師嬸,其他師叔們都非常震驚。」
「若只是如此,也罷了。我師父與師叔是師兄弟,他不忍心逼師叔和師嬸分開。然而,後來我們才知道,師叔與師嬸在一起,不但破了空色戒,還毀了不壞身,修為遠不如從前。」
趙子靖頓了頓,看向陸容,「也是後來我們才知,無相道人不能動情,否則會遭反噬,也只有那個族的人體質特殊,能受住無相道人的反噬。」
「師叔和師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們卻沒有告訴我們。還是我們意外發現的。若非如此,以師叔的能力,始皇陵怎麼可能困的住師叔?」
「說實話,我們也不清楚,無相道人的傳承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噬。其實師叔進始皇陵的時候,他的身體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連神機猛然怔住,轉頭看向陸容,眼神晦暗又深沉。
程 瞪圓了眼楮︰「那那那……那小四她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陸容愣了下。
不知為什麼,她下意識的看了連神機一眼,剛好對上連神機的目光。
然後,她就像被灼傷了一般,眸光微緊,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趙子靖挑了挑眉,道︰「也不是,理論上講,容容還是有個未婚夫的。」
「我沒有。」陸容冷著臉說道。
趙子靖看向她。
陸容抿了抿唇,淡淡說道︰「這莫名其妙的婚約,我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