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酒吧作為黑街很有名的地方,里面其實既昏暗又破舊,充滿上世紀街巷酒吧的獨特風格。
陸容和連神機進去先掃了眼。
這酒吧人挺多,形形色色的,顯得擁擠又雜亂。
而當他們倆走進去的時候,閑談的嗡嗡聲立刻停下了,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陸容和連神機,看了幾眼,臉色微變,目光有些怔愣。
因為他們當中有人認出了陸容和連神機。
首先連神機在京都就是赫赫有名,連家太子爺,京都無人能出其右的三爺,傳奇事跡頗多。
他們這些在道上混的,其實沒有幾個是沒听過連神機的名號。
而陸容的名頭就更廣了。
她還沒到京都的時候,就已經在京都傳的眾所周知,到了京都,親自去了趟S區卻能安然無恙的出來,S區也沒有找她的麻煩。到現在,竟然從林家手上順順利利的將研究院奪回來,佔的依舊是齊老繼承人的身份,沒出半點事,不得不叫人稱齊。
所有的這一切,再基于她本人極為年輕的年齡,瞬間就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他們就是不想知道也難。
連神機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擋在陸容面前。
片刻的寂靜後,不遠處櫃台邊,一個老酒保先反應過來,站直身伸手拿出個玻璃杯,看向他們二人,微微一笑,說道︰「還是來杯血腥瑪麗嗎?」
連神機動作微頓,轉頭看向陸容。
那老酒保的語氣有些熟稔,但連神機確定,他不認識那人。
那就只有……陸容。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好奇又意外的看向他們。
陸容面不改色,帶連神機走過去。
停在櫃台前兩步外,她忽視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同老酒保打個招呼,淡聲接了他的話︰「謝謝。不過,不必了。」
酒吧里依舊是寂靜的。
老酒保像是在打量陸容,看了幾眼,確定沒有認錯人,他笑呵呵的說道︰「你可是許久沒來了。難道來我這里,不想喝酒。」
連神機神色微動,深深的望著陸容。
陸容干咳兩聲,一本正經道︰「瞧你說的,我又不是個酒鬼,你可別亂給我潑髒水。」
老酒保戲謔的看她,視線落在連神機身上,轉回陸容身上,不可置否的笑了聲。
陸容請了清嗓子,開門見山道︰「我要進賭市。」
話落,酒吧內突然更加沉寂,所有人皆是一驚。
老酒保微怔,面上笑意收斂,問︰「確定?」
這听的連神機神色微沉。
陸容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頷首道︰「確定。」
老酒保就不笑了,神色鄭重起來,公事公辦的問︰「拿什麼抵押?」
所謂賭市,其實是黑街的一個地下交易場所。
在里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沒有的東西,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在那里面獲得。
而交易的唯一方式即賭——不談錢財,以賭定輸贏。
贏了,就可以將想要的東西帶走;輸了,就要奉上十倍的賠金,賠不起,就拿命去還。
這乍一听,似乎沒什麼凶險的,問題是,里面的東西價值都十分昂貴,大部分人又都是窮凶極惡的凶徒,很是危險。
在最開始時,鬧下的人命債和沖突不少,還惹來官方的圍剿鎮壓,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時間久了,他們不舍得放棄,便想出一個辦法——要進賭市的人,須得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在入口處抵押,一旦鬧事,概不奉還,還要賠償。
而破冰酒吧,就是賭市的入口。
陸容在身上翻了翻,但出來的太匆忙,她沒帶什麼東西,干脆就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扣到桌面上。
老酒保看著它,意味不明的問。
「確定要用這個?」
陸容嗯了聲,微抬下巴︰「開門吧。」
連神機略疑惑的看她,再看向老酒保
周圍的人也都挺懵逼,不明白一個款式老舊的手機,怎麼就能抵押了,不是說得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嗎??
老酒保打量陸容,也不知想起什麼,感嘆了聲。
「行,你拿出來的,算數。不過,」這時,老酒保話題一轉,目光落在連神機身上,「這位呢?他抵押什麼?」
陸容上前一步擋住老酒保的目光,「我的人,他算我名下。」
老酒保不為所動,「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雖說是熟客,規矩也不能輕易就給你破了不是?」
陸容微微皺眉。
正要說什麼,她被連神機給拉住。
連神機于眾目睽睽之下,淡定的抬手挽起衣袖,露出上面戴的銀鏈和桃木,然後解下銀鏈子來,放到桌面上。
「這個是我很重要的物品,算嗎?」
老酒保看了眼,突然愣住。
他直接上手拿起來看,而後詫異的看向陸容︰「這不是你在賭市第一次贏來的東西?記得你當時還挺喜歡的。」
老酒保就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算。」
連神機聞言,意外的看著陸容。
陸容鎮定的頂著連神機的目光,道︰「那就開門吧。好好保管等我回來。」
「成。」
老酒保爽朗一笑,轉過身去,手在酒櫃里模索片刻,不知按下什麼東西,只听得 一聲 ,酒櫃在他們面前朝兩邊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周圍人神色一凜,敬畏的看著。
老酒保讓開路,陸容便拉著連神機進去,等人消失在視線里了,才關上。
有人就忍不住問了︰「不是,老酒保,憑什麼她一個破手機就能進去啊?上次我可是把自己祖傳的寶貝給你,你都沒答應!」
「就是就是!還有那銀鏈子!什麼情況?」
老酒保看向說話的人,「手機的確沒什麼,但問題是,那是她的。」
其他人︰「???」
一片懵逼中,有人倏地靈光一閃︰「哎,等等,之前是不是也有人用手機進去過?」
旁邊的人不假思索道︰「那能比嗎?之前那位可是賭市的賭王,能在短短三天里,賭遍賭市無敵手的祖宗!最後都把賭市老板賭怕了,硬求著那位離開的。」
「對對對,我也記得,听說她成名的一場,就是跟一個老銀匠賭的,贏了人家的祖傳手藝,還在人家店里大張旗鼓的打了條銀鏈,囂張的差點把那老銀匠氣吐血……」
後面的話,突然漸漸低了下去。
說話的人同時怔住。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他們︰「!!!」
老酒保嘖了兩聲,悠悠道︰「抵押什麼重要嗎?左右,都留不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