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戌影選的方向一路前行。
月黑風高,寒風凜冽,林間幽深靜謐,就仿佛是有什麼未知的東西正張著血盆大口,睜著血淋淋的眼楮暗中注視他們,莫名令人發怵。
戌影一邊走,一邊用手里的手電筒照著指南針看,走一會兒就看一下,確定自己有沒有走錯方向,每隔半個小時,她還會特地停下來看地圖,對照著周圍的環境辨認。
陸容冷眼看著她,不說話,也沒什麼反應。
一旁的楊驚寒更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面無表情的,似乎戌影走到哪兒他都沒往心里去,他要做的只是跟著人似的。
隨著時間漸漸的流逝,三人越走越遠,而且是深入林間,陸容有那麼點回過味兒來了。
在她不知道多少次一刀劈死條毒蛇後,她眯著眼看向前方,似乎明白了什麼。
戌影雖然只顧著趕路,卻也分出心神注意著陸容的一舉一動。
察覺到陸容的速度隱隱變快,又似乎沉穩了些,並沒有之前那麼煩躁時,她略微一想,也明白過來。
笑眯眯的開口︰「是不是對這里很熟?」
陸容沒理她。
戌影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道︰「這里,可是你當年走過的地方。」
果然。
陸容心中的猜測被戌影證實。
一年多前,陸容重傷醒來,就忘記了一些事情。
其中,其實也包括在金三角發生的部分事情。
她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金三角的秘密監獄,也忘記了自己去秘密監獄是要做什麼。
但她還隱隱約約記得什麼。
這里的雨林,她似乎在那些記憶碎片里見過。
戌影邊走,邊注意著陸容的神色變化,慢悠悠的說道︰「想當初,你也是一個人去秘密監獄的。走的就是這條路。噢,我忘了,那時候走到一半,我突然醒過來了,剩下的事情,你自然不記得。」
陸容面色極淡的看她一眼。
戌影朝她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又有些挑釁。
「不得不說,我還真懷念那時候和你共用一副身體的日子。畢竟,我再沒遇見過像你的那麼好用的身體。」
陸容攥緊手里的匕首,冷冷說了句︰「這里也很適合殺人拋尸。」
「我也這樣覺得。」
戌影不慌不忙的說。
一直听著的楊驚寒︰「……」
共用一副身體?
今天不是他耳朵有問題,就是這兩人腦子有問題。
三人又走了一段時間,穿過密林,終于到達盡頭。
他們看到了一條山路。
戌影看了楊驚寒一眼。
楊驚寒眼皮子跳了跳,不得不先跳下去兩米多高的坡頭,然後回過身去,不情願的扶戌影。
戌影本來還頗有興致的回頭要扶陸容一把,誰知陸容嫌棄的甩開她的手,自己利索干脆的跳了下來。
戌影籠著手,幽幽看著陸容,道︰「在這兒等著。」
陸容皺眉。
看時間,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這時候還會從這里經過的,只有……
陸容眼神一深。
楊驚寒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啞迷,神色也有點沉。
不過他們沒等多久,就听見遠處有汽車開過來的聲音。
楊驚寒立馬抬頭看過去,就見一輛大卡車朝他們開來,對方刺眼的車燈正好打過來。
陸容皺眉,拿手遮了遮眼楮。
那車很快開了過來,見到他們,果然也停了下來,前面副駕的車門打開,跳下來一個身著便裝的黑人,大步流星的朝他們走來。
陸容微微皺眉。
對方到他們面前,用審視的眼神將他們看了遍,然後冷著臉問了一句話。
陸容瞬間抬眼看過去。
對方不知道用的是什麼一眼,不是熟知的那幾種。
下一刻,她旁邊的戌影卻用同樣的語言回了對方。
陸容轉過頭去看戌影,楊驚寒也看過來。
而听到的那個人點點頭,回頭朝車子的方向招了招手,車里又下來兩個男人,小跑著過來,到他們面前停下。
那男人微抬下巴,另外兩個男人立馬從身上翻出手銬和繩索,上前作勢要捆他們。
陸容微微皺眉。
她如今已經猜到戌影的打算,見對方也沒有要動她包的打算,就沒有躲,直接讓他們給綁好。
扭頭一看,楊驚寒和戌影也被綁好。
男人一聲令下,帶他們朝車子那邊走去。
三人被帶到車子後面的車廂前,男人指了指車廂,示意他們上去。
陸容現在可以肯定,這是一輛押送刑犯的車。
換而言之,車子里面的,都是國際重犯,被統一押送到秘密監獄實行監禁。
戌影看了眼被綁的嚴嚴實實的自己,再看向那男人,面無表情。
男人可能是意識到這樣他們沒法上車,就上前幫忙打開車門的鎖,將車門拉開。
一打開,里面的人都被驚動,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看向他們。
男人剛要回頭說些什麼,就听見一聲驚呼,下意識看過去。
就見陸容突然腳踩了下下面的掛鉤,借力凌空一翻,直接跳進了車廂里,穩穩落下,行雲流水般利索。
他看的有些愣,然後去看戌影和楊驚寒。
戌影笑了聲,沒說什麼,也一樣上了車。
楊驚寒︰「……」
他沒辦法,只好也費力翻上去。
男人就立馬關上車門鎖好,回去繼續趕路。
車門關上後,車廂里就是一片寂靜的黑暗,只有不少呼吸聲,以及心跳聲。
陸容上來前大體看了眼里面的人,也記得離她最近的人滿臉橫肉,左邊眼楮下方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很長,從眼楮下方延伸到嘴角邊,橫貫了半張臉,看起來凶得很。
她心思微轉,問︰「兄弟,你們這是第一次去秘密監獄啊?」
她沒刻意壓低聲音,其他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
不是第一次,難不成還是第二次?
這年頭有誰想進秘密監獄那鬼地方啊!
被問的人就郁悶的蹲著,也不搭話。
黑暗里,倒是有一個不知是誰的人,粗聲粗氣的問︰「你們為什麼是半路上來的?都是一樣的犯事,憑什麼你們能有這待遇?」
話一出,其他人頓時不滿了。
對啊,他們可都是都押送過來的,稍微不听話就挨打,憑什麼?
戌影嗤了聲,玩味的搭了句話道︰「我們上面有人,你們有嗎?」
其他人︰「……」
這不就是萬惡的拼爹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