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那個年輕男人主動向陸容介紹了自己,他叫鄭明則。
說這話時,他難得沒有害怕的低著頭,而是直視著陸容,似乎是想從陸容的神色中看出什麼來。
陸容有點莫名其妙︰「看我做什麼,我應該認識你嗎?」
「不、不認識。」
鄭明則對了對手指,靦腆的朝陸容笑了下。
回到牢房後,陸容先去打了盆溫水,拿布子沾濕,仔細的擦干淨匕首上的血跡。
鄭明則看著她這舉動,目光落在匕首上,停了幾秒,開口說︰「看來你很喜歡你那把匕首。」
「嗯。」
陸容擦干淨後,又拿干布子把水擦完,這才別回腰間,抬頭看向鄭明則,神色淡淡的。
「我剛才算是間接幫了你,是嗎?」
鄭明則一愣,局促的點點頭︰「是、是啊。」
「現下我有個忙需要你。」
鄭明則眼楮一亮,連忙道︰「你說,如果我能幫你的話,我肯定會做的。」
「你不必答應的如此快,先听我說完考慮一下。」陸容淡淡道︰「我且先問你,你想不想闖內監五大監獄室離開?」
鄭明則一听這話,臉色唰地一下變白,不自覺後退兩步,小聲道︰「內監?可我听說……那里很危險呀。你不會要……要去吧?」
陸容雙手環抱于身前,繼續道︰「現在內監的機制改了,闖內監,一次性需五人及以上,我還差兩人。」
這是陸容昨晚上知道的。
內監的入口,就在操場那邊的密林里。
陸容本來是想先去試試水,沒想到先得到了這個消息。
不用說,戌影和楊驚寒肯定會和她一起,剩下的兩人,她需要從秘密監獄里找,本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林泊和張有時,了她既已答應送他們離開,斷沒有反悔的說法。
鄭明則愣愣的望著陸容,臉上神色有些糾結掙扎。
陸容給自己倒了杯水,淡淡道︰「無妨,你不願意,回去即可。日後,也不必記得今日的事。」
鄭明則卻還站在那里,沒動彈。
片刻後,陸容放下水杯,皺眉看著他。
鄭明則對上陸容的目光,像是突然醒神,攥緊手,鼓起勇氣般輕聲問︰「那個……如果出了秘密監獄,我是不是能繼續跟著你啊?」
陸容皺眉。
鄭明則怕她誤會,連忙解釋道︰「我是被誣陷送進秘密監獄,我……我沒犯什麼罪,可別人都不信。我就算出去了……也沒有什麼地方能去了。我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的,你只要……只要讓我跟著,行不行?」
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低。
陸容眉頭皺的更緊,冷淡的說︰「你答應,我最多保證能讓你在內監盡可能的保命,不可能出去以後還帶著你。」
鄭明則一听,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不自覺的捏著衣角。
陸容淡聲道︰「行了,你走吧。」
鄭明則巴巴的望著她,緩慢的往門口挪。
但沒走兩部,他突然停下,說道︰「那我……能離開內監也是好的。我想跟你闖內監。」
陸容抬眼看他︰「確定?」
鄭明則頓了下,重重點頭,「我確定,我也願意。內監驚險,生死不論,我也知道。但……跟著你,也是能安心一點的。」
陸容沉沉的看著他,似乎是在衡量什麼。
好一會兒,她不冷不淡的嗯了聲,「明天這個時候過來找我。」
鄭明則眼楮更加明亮,開心的嗯了聲,轉身離開的步伐也輕快不少。
陸容指月復摩挲著杯沿,若有所思的思忖。
鄭明則離開沒一會兒,戌影和楊驚寒就來了。
戌影面上有些不悅,開門見山的說︰「他什麼都不會,你帶著他是個累贅。」
陸容喝了口熱水,垂眼瞧著水面上映出的人影,眉眼冷淡,無悲無喜。
「你以為我是隨便決定帶他的?」
戌影過去坐在陸容對面,楊驚寒沒進來,就抱臂倚著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
「難道不是?」
戌影挑眉問道。
陸容嗤了聲,「你對秘密監獄了解的實在匱乏。能進秘密監獄的刑犯,背景都是經嚴密審核過,確定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是假的身份,表面上也要達到秘密監獄接收刑犯的要求。」
可有哪個普通人,會吃飽了撐的想到秘密監獄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如方瀟三人,直接被秘密監獄的上層丟進來。
換而言之,鄭明則這樣的人進秘密監獄,怎麼也不可能是簡單角色。
就算他是被冤枉的,那他家里也不是普通人家,因為普通人家是不可能听說還了解到秘密監獄,且還有能力偽造罪名將人送進來。
陸容又不是什麼善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帶一個普通人闖內監。
戌影意味不明的盯著陸容。
陸容看回去,唇角微勾,神情又野又囂張,吐出一句話︰「你爸爸終究還是你爸爸。跟我斗,你優勢實在小的可憐。」
戌影咯咯笑出聲,玩味的說︰「誰說我要和你斗?陸容,我們會是最合適的搭檔。」
「請回你的牢房,月兌鞋躺在床上閉眼,然後再開始做夢,才不會惹人笑話。」
戌影嘖了兩聲,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截止到晚上之前,你要是找不到最後一個人,那就我來。只不過,到時候你能不能稱心如意,那就說不定了。」
說完,她和楊驚寒離開。
陸容翻了個白眼。
提到最後一個人,陸容也有些煩,這麼短時間要找到個合適的人,並不容易。
不過陸容也沒煩許久,最後一個人先來向陸容報到了。
——林泊。
陸容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林泊撓了撓頭,說道︰「大佬,外面都傳遍了,說您要闖內監。我之前打听過,闖內監要五人及以上,您來之前,我們還想著找人呢。」
陸容眼神一深︰「你剛才說,外面都傳遍了?」
林泊點點頭︰「我是去勞作的時候听到的。大佬,我想過了,您那麼幫我們,我們也沒什麼好回報您的。方瀟受傷嚴重,暫時不能動,有時和我一樣都是風水師,但我比他厲害一點,我最適合跟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