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和呂湖衣無比順利的離開了賭市。
去停車地方的路上,呂湖衣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拉住陸容,目瞪口呆的問︰「寶貝兒,你跟連家家主,是什麼關系啊?」
陸容哦了聲,「他跟我……父母,大概交情匪淺。」
「所以,他算是你很親的長輩?」呂湖衣呆呆的問。
陸容下意識想說沒多麼親。
但不知為什麼,她沒法說出口,就木著臉沉默。
呂湖衣欲言又止。
她怎麼覺得,連正坤對陸容的態度,不太像是對佷女的呢?
算了算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呂湖衣果斷閉嘴。
開車離開黑街後,呂湖衣給了陸容一個住址。
陸容將人送去,同她道別,回郊區別墅的路上,接到了電話。
一經接通,是趙子靖的。
「喂,容容,你現在在哪兒呀?」
「回去的路上。」
趙子靖小心翼翼的問︰「那你認路嗎?要不把你的定位發給哥哥,哥哥去接你?」
「不用。」
「好吧。」趙子靖沒多說,只道︰「午飯想吃什麼?師嬸下廚,做你想吃的菜。」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次趙子靖特地先問陸容的喜好。
陸容隨口報了幾個菜名。
猶豫了下,她不經意似的問︰「他們在做什麼?」
她問的是時自秉和戚蘭若。
趙子靖反應了會兒才悟到,語調微揚,道︰「時師叔和四師叔在書房呢,好像是無相門出了點事,他們要處理;師嬸在你的房間里。你不是不喜歡你房間現在的裝修嘛,師嬸還有你舅舅,就按你昨晚住的客房的風格改布置裝修。」
陸容眼簾微垂,說不清楚此刻是個什麼感受,但就是怪怪的。
她沒說話,趙子靖語氣忐忑起來︰「那個……連叔叔說你去了黑街賭市,他去接你,叫我們不用擔心。容容,你真的沒事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陸容︰「沒有。」
趙子靖不太放心,「要是受了什麼委屈,不用忍,咱們家也不是賭市得罪得起的。」
陸容嗯了聲,「還有事嗎?沒事就掛了。」
趙子靖聞言,又叮囑了幾句,才由陸容掛斷電話。
陸容隨手將手機扔到副駕上。
思及師爺說的話,陸容握緊了方向盤。
她屬意現在的生活嗎?
她不知道。
可好像……也不討厭。
……
回去時,正好到正午。
院子很大,陸容隨便找了個空地停車,就進了別墅。
一樓靜悄悄的,只有廚房那兒有些動靜。
戚蘭若和戚程一起做飯。
可能只有戚蘭若的話,是游刃有余的,但加上一個戚程,就顯得手忙腳亂,趙子靖在旁邊拿著食譜做場外知道,也亂的不行。
沒一會兒,就把廚房搞的慘不忍睹。
戚蘭若無奈了,趕他們︰「好了好了,以你們幫倒忙的速度,天黑了,容容都吃不上飯。你們趕緊出去。子靖,去樓上叫你時師叔下來幫師嬸。」
趙子靖干咳兩聲,「是,師嬸。」
戚程也尷尬的模了模鼻子。
一個氣勢冷悍的大男人,弱弱的說︰「姐,我畢竟是第一次,做不好也正常。再來幾次,我肯定學的會。」
「行行行,在這之前,你們先都出去。」戚蘭若道。
戚程嘀咕道︰「回去我就找基地里炊事部的人進修。」
他和趙子靖一轉身,就對上了門口陸容的視線。
兩人嚇了一跳,接著就是被撞見糗事的尷尬。
「容容,你回來了。」
戚蘭若回頭,立即溫柔道︰「容容,你先上去玩會兒,午飯一會兒就好。」
陸容怔怔的看眼他們,哦了聲,轉身走向樓梯口。
走遠了,她還能听見後面趙子靖的哀嚎聲︰「完了完了,我在容容心里的形象啊!其實我還是很會做飯,就是這幾道我沒學過而已!要是容容以為我燒菜燒的難吃,以後都不樂意吃了怎麼辦?」
戚程沒好氣的道︰「臭小子,我又能比你好多少?」
陸容腳步一頓。
再往上走時,她腳步慢了些。
陸容鬼使神差的去了先前的臥室,里面果然是動工的狀態,她就回了昨晚睡的客房。
結果進去後發現,房間里給人精心收拾了一番,多了許多精致好看的擺設,家具更全,衣櫃里也掛滿了新衣服。
一上午就變成這樣,應該是時自秉他們一起收拾的。
陸容站在門口,一時有些茫然。
直至听到時自秉的聲音︰「容容,怎麼不進去?是哪兒還不滿意嗎?」
陸容回頭,就見時自秉和梵行在後面。
她抓緊門把手,搖頭。
時自秉笑了下,「喜歡就好。對了,正坤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在賭市還有事。」陸容道。
梵行忍不住說︰「容容,以後再去賭市那種地方,記得跟我們說,你一個小姑娘,太不安全了。」
陸容心想,她能有什麼不安全的?不安全的應該是別人才對。
時自秉眼神示意梵行,溫聲道︰「容容,沒有限制你自由的意思。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爸爸和你師叔,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陸容默了默,哦了一聲。
時自秉揉揉她腦袋,道︰「我們先下去了,一會兒吃飯叫你。」
陸容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後,就關了門。
這次午飯,陸容是同他們一起吃的。
但餐桌上,他們都不停的給她加菜,熱情又關心,直叫陸容覺得怪怪的,不自在極了。
于是她吃完午飯就回了房間自己待著。
再見到連正坤,是陸容晚上睡不著,離開房間下去,想到花園里走走。結果一下樓,就看到客廳里亮著一盞小燈,只有時自秉和連正坤兩個人。
他們坐在沙發上。
時自秉在給連正坤後背上藥。
時自秉擰眉問道︰「只是觀星台,怎麼會傷到這種地步?」
連正坤半邊臉都隱在黑暗里,顯得他人也格外冷峻,帶著狠戾,完全沒有在陸容面前時的平和溫柔。
「不止觀星台,」他說,「多了個刑罰罷了。」
時自秉手一頓,「因為容容?」
在他面前,連正坤也沒必要瞞著,頷首淡淡道︰「容容見的是師爺,東西都抵押到師爺那兒去了。我讓她把東西拿走,別用賭。」
又一次破了規矩。
時自秉摩挲著指月復,若有所思的道︰「正坤,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找個適合的,成家了吧?」
連正坤身體一僵,頭微低,「不急。」
時自秉放下手里的東西,「我和蘭若成婚時,你說不急;生了容容,你還說不急;現在容容也有十八了,你還不急。難不成,你真想孤寡一生?」
他帶了點戲謔,「我怎麼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做無相道人?但我記得,你年輕時候,可沒有這麼潔身自好吧?怎麼突然就轉變性子了?」
連正坤淡淡道︰「經歷的多了,自然就沉穩下來了。」
「是嗎?從前不過在華國各地游歷一番,也沒特別的事發生,對你的影響這麼大嗎?」
時自秉還要再說什麼,余光一瞥,倏地停住。
「容容?怎麼還沒睡?」
連正坤扭頭看去,見陸容站在樓梯口,立即披上外套。
陸容頓了兩秒,道︰「睡不著,下來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