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約莫大半個小時,才到賭市的盡頭。
與入口一樣,同樣是扇鐵門,但今日有不少人駐守。
帶他們來的人帶到門口,示意駐守的人開門,請陸容和老酒保進去。
老酒保咽了咽口水,艱難的問道︰「小姑娘,你…你確定你有把握……」
余下的話沒說完,但陸容听出了他的意思。
她哦了聲,「沒有把握。」
老酒保︰「……??!」
都這種時候了你跟我說沒把握?!
開玩笑的嗎??
陸容淡然自若的穿梭在通道里,淡淡道︰「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老酒保︰「……」
廢話,到時候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說著,他們走到了盡頭。
跟著他們的人上前,同守衛的人低聲說了幾句話,那些人立馬給他們開門放行。
走出去後,面前的是一道向上延伸的石階,陸容和老酒保順著上去,最後到了一間非常大的正堂。
才走進去,就看到正堂里站著非常多的人。
但他們的目光最終都只落在中間。
龍七少翹著二郎腿坐那里,雙手隨意的搭在椅子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半垂著腦袋,閉目像是休憩。
沒人敢出聲打擾他。
以至于,正堂內寂靜的仿佛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當然,這個「有人」,顯然不包括陸容。
陸容看著他,淡淡道︰「我來找你幫個忙。」
老酒保猛地轉頭看向陸容。
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這時,一聲意味不明的譏笑聲忽而響起。
「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前面不遠處的龍七少緩緩睜開眼楮。
隔的近了,陸容和老酒保才看到,他原來天生雙瞳。
他雙手交疊在身前,微微歪頭看著陸容,語氣不善︰「求人辦事,還打傷我的人?」
陸容倒是也笑了聲,不過眼里沒什麼笑意。
「求?我可沒說,我是來求你。似乎各取所需,才比較準確吧?」
龍七少看她的眼神頓時冷了下去。
陸容毫不意外的對峙,一點被嚇到的跡象都沒有。
而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這僵持的氣氛最終消弭在龍七少咬牙切齒的聲音中。
「同那混蛋的性子簡直一模一樣,自以為是,不討喜歡。」
陸容嘴角一抽,「你說的是重豐?他沒有這樣吧。」
她怎麼記得,他們十三個人當中,重豐已經算是脾氣最好的了。
龍七少听到她說重豐,眼神變了變,微微坐直身子。
除了金三角秘密監獄的人,外人不可能會知道這個名字。
也直到這時,他才勉強相信,眼前這人同重豐是真的認識。
正是因為認識,他看陸容的眼神更加不善了,充滿審視︰「你不是那里的人。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這個問題,陸容沒法回答。
「我想,應該是我的忙,比較重要一點。」
龍七少卻冷笑,眉眼間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險,「老子對你的忙不感興趣。」
陸容︰「……」
「你如果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還可以勉強考慮下。」不知想到什麼,龍七少忽然微眯雙眼,打量陸容︰「難道,你是他的老相好?」
陸容︰「???」
老酒保︰「???」
他在說什麼!
龍七少說出那個猜測,沉默了下,卻是越發肯定,不禁坐直了身子。
「你真的是他進那里前的老相好?叫什麼名字?哪里人?什麼時候認識的?好到什麼程度了?」
陸容盯著他,捏了捏手,道︰「我好你個錘子。」
「你說什麼?!」
龍七少瞪她。
陸容看著他,平靜的重復了一遍︰「我好你個錘子。」
話落,她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前,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飛起一腳就踹翻了椅子。
猝不及防的龍七少撲騰了兩下,往後直直倒下,瞪圓了眼楮,像是難以置信居然會有人這麼對他。
而陸容指著他,再次罵道︰「我好你個錘子!你是在華國安逸久了,腦子退化了嗎?重豐多大,我多大?我和他能有什麼關系!同樣都是退下來的,你怎麼不學學乞丐他們留點智商!」
她算明白為什麼小阿玲他們都告誡她,最好別跟龍七少有過多來往了。
他媽的不是他氣死,就是她被氣死。
周圍的人驚呆的望著陸容,堪堪反應過來,猛地拔出腰間的槍對準陸容。
為首的人怒道︰「你找死!」
老酒保哆嗦了下,連忙退後。
但那些人被龍七少止住。
反應過來的龍七少咬牙切齒的自己爬起來,陰沉的瞪著陸容,「你還認識乞丐他們?」
陸容冷笑道︰「怎麼?智商真不在線了?你還記得你是從哪兒出身的嗎?即便你進入那里時年紀尚小,被迫成長,也不至于腦子沒跟上身體的成長吧?」
龍七少面具下臉色微變。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一時模不準這是什麼走向。
直至龍七少撐地起身,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那些人遲疑了下,往外走去。
老酒保自覺下面的話似乎不是他該听的,連忙轉身離開。
頃刻間正堂內唯余陸容與龍七少兩個人。
龍七少盯著陸容,危險的問︰「你怎麼會知道?」
單論身形,他給人的壓迫感極強,但一听聲音,就沒了。
陸容翻了個白眼,從懷里拿出裝著蠱的盒子,扔給他。
龍七少伸手接過。
陸容道︰「我要你幫的忙,想辦法把這個送到暗盟之主,鄭江靖手中。他如今在一座很隱秘的莊園內靜養,我等會兒把具體地址告訴你。」
龍七少看陸容的眼神變了變。
陸容沒好氣的說︰「不用懷疑,我曾經進過秘密監獄,也是從那兒出來的人。具體的,我無法告訴你。至于重豐……」
她嘴角一抽,「我跟他只是朋友關系。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他為什麼要留在第五監護室,不肯跟你走嗎?」
龍七少猝然攥緊手,「你真的知道?」
陸容嗯了聲,「你們六人的身份系統都在秘密監獄的核心基地里,至今仍未解開。而你比較特殊,你依賴于你的身份系統才能存活。但是,當初你本該就已經死了,是重豐利用他的身份系統修補你的,你才得以目前的狀態活下去。作為交換條件,重豐答應了核心基地,會永遠留在那里。」
龍七少猛地抬頭看向她,「你說真的?!」
「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你自己回秘密監獄問不就知道了。」
陸容月復誹道,後來的龍七少,可比現在的討喜多了。
「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我的忙……」
龍七少沉默片刻,「……應你。」
「行,就到這兒吧。你和重豐還有什麼恩怨,自己解決,我不感興趣,走了。」
陸容轉身,又突然想到老酒保,「對了,老酒保的命也給我。」
龍七少盯著她的背影,問︰「你既然是秘密監獄的人,我為何從來沒有听過你的存在?」
能知道重豐的秘密,在秘密監獄里就肯定不是普通角色。
可他之前居然沒有听過,這不正常。
陸容淡淡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未來的某一天,你們也能月兌離秘密監獄生活。」
說完這話,陸容不再停留,抬腳離開。
後面的龍七少眸色冷沉,面具下眉頭緊皺。
而陸容出去後,沒走多遠就見著了老酒保一眾人。
她走過去,經過老酒保時道︰「走,你可以回去了。」
老酒保︰「???」
真的假的?!
旁邊的人︰「?!!」
立即有人回頭去請示主子的意思。
不過到最後,陸容和老酒保還是順順利利的離開了賭市,回到破冰酒吧。
老酒保有種死里逃生的恍惚感︰「你那麼挑釁龍七少,他還能放過你我??」
陸容哦了一聲︰「我和他是朋友。」
老酒保︰「………」
就算他朋友很少,也知道沒有哪個朋友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