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無時無刻都不想邁過那一步,成為壽數更加亙古的聖人。只是這天地哪有什麼亙古之人,就算是聖人,也會有星辰殞滅之時,想要真正的亙古永存,除了那位住在玄霄宮之中,俯視天下蒼生的武神,世上仿佛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而武神主宰世間萬物,乃是武穹世界的絕對真神,沒有任何人能夠違背武神的意志,哪怕是聖人也不行,而十萬年來臨之際,武神便會賜下神恩,選擇一些天帝前往玄霄宮,從而突破聖人,達到壽數大增的地步,突破聖人本就極難,天帝也沒有任何把握,可終究還是有一些的,當然聖人不臨世,這是武神法旨,所以聖人一般都會居住在聖地之中,不會輕易出世。
八方世界,共有八方天帝,北方天帝命為玄帝,執掌極北雪地,在這里似乎永遠只有一片冰雪的世界,迷霧籠罩著整片冰雪,寒冰緩緩融入海水,冰冷刺骨的氣息,仿佛頃刻間能夠凍僵血液, 嚓,冰塊碎裂,轟隆隆,巨大的冰塊在那冰雪之中凸起,碎裂的冰塊之中,立刻騰起碧綠色的舌頭,吞吐著長長的紅色信子,嘶嘶之聲如同雷鳴,隨著巨大身影的浮現,那 蛇之下,還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玄龜,幽綠色的眸光卻透出一股戾氣,只是那凶橫無比的戾氣,不得不在那站在其背後墨色長袍的男子身下顫抖,男子一出現,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顫抖嗡鳴,此乃上古凶獸玄武,此時卻乖巧的就像是小貓,馱著男子朝著那極北月復地而去,那里被人稱之為北溟,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可與山河比肩,可遮蔽日月。
猶如寒月的冰晶,延伸了出去,而那月尖之上盤坐著以為青袍老者,仙風道骨,身上的氣息都融入了這片天地之中一般,無論怎麼看這位老者,都不是簡單人物,而他此時正在執桿垂釣,而那桿子卻不過是一截枯黃的竹子,在北溟之中,就算是一只小魚,也足有上萬斤,足以扯斷一千根這種竹竿,可青衣老者似乎不知道這件事情一般,只是自顧自的垂釣。
「聖人安否?」不多時,墨色長袍男人駕著玄武來到,這位赫然便是天地八大天帝之一的玄帝,八大天帝之中,這位玄帝的名字是排在前位的,只是他不甘心,為何他的地域乃是極北之地,這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不見任何生靈的荒地,就算是北荒那個愚蠢的莽夫,都比這極北之地要好,可他執掌極北,坐鎮北方天帝,乃是武神法旨,他不甘心也不能對武神法旨展現一絲不滿。
「不好,見到你就更不好了。」老者卻是不辭顏色,要知道八大天帝可謂是世間至尊,是武神選擇在世間的代言人,他們一言一行代表著武神,武神的意志,沒有任何人能夠違抗,哪怕是聖人也不例外,天下誰敢如此不給一位天帝面子,而且還是一位天帝之中,實力極強的北方玄帝。
「聖人,本帝此來還是那個問題。」墨色長袍的玄帝,倒像是一個儒雅的紳士,沒有絲毫的生氣,反倒是恭敬的問道,並不是因為眼前此人乃是一位強大的聖者,所以他才如此恭敬,雖然聖者乃是神之下至強者,可玄帝畢竟是武神的代言人,身上有著武神的氣息,若是動起手來,聖人也未必能夠討得便宜。
「十萬年,又要到了嗎?玄帝不必擔心,你怎麼看也不像是短命之人,一定會成聖的。」青袍聖人卻是連頭的懶得回,只是淡然說道,只是那不像短命之人四個字落在玄帝耳中,是何等的譏諷,十萬年的悠久壽數,哪里還能夠稱得上短命,可有了第一個十萬年,誰又不想擁有第二個十萬年,可天帝只有十萬年壽命,這是天道法則使然,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除非能夠成神,亙古永恆,可怎樣成神?這是一個謎,整個武穹世界唯有武神,是世上真神,且武神乃是與天地同生,創造山川萬物,奪天之造化,才能躋身武神,後世想要成神,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已經沒有成神的條件了,且那位至高無上的武神,希望有第二個神,出現在玄霄宮嗎?這個疑問,怕是整個武穹世界都沒有人敢回答。
「你還是不肯告訴本帝,十萬年前玄霄宮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願意告訴本帝,為何八大天帝只有你一人成聖?」十萬壽數將近,想要活下去,唯有成聖,可成聖之路本就無比艱難,饒是天帝乃是世間至尊,可依舊看不到那茫茫成聖之路,唯有得到武神恩賜,踏足玄霄宮,才有一絲機會成為武聖,可是悠久歲月之中能夠成就武聖之人,又有幾個人呢?上一次的十萬年壽數枯竭,八大天帝直上玄霄宮,唯有北方天地成聖,便是眼前的這位青衣老者,可是從玄霄宮回來之後,這位聖人便自封北溟,北溟算是成了一個聖地,隨著十萬年的時間無限接近,壽數終結的壓力,終于落到了他們幾位天帝身上,玄帝也是越發著急,他想要從這位聖人身上知道,如此才能成聖,畢竟八大天帝都有機會成聖,且只有一位能夠成聖,還有許多是八大天帝都沒有成聖的,所以他想問一些如何成聖的心得。
「聖,說得好听,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青衣老者一臉自嘲的說道,仿佛這武神之下,最強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此話何意?」玄帝皺眉。
「武神至高至上,獨一無二,可是他也有敵人,你知道嗎?」聖人的話,猶如九天之上的一道雷霆,狠狠劈入了他的腦海之中,武神是什麼樣的存在,武神的意志,天地之下,誰敢抗衡,天帝如何,聖人如何,武神想要他們灰飛煙滅,也不過一個念頭罷了,武神便是武穹世界的天道,甚至凌駕在那天道之上,這樣的存在,怎會有敵人,誰敢成為武神的敵人。
「聖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玄帝眼神十分凝重的說道。
「武神的敵人,叫做天命,有句話叫做天命不可違,武神也不例外。」聖人只是平淡說道,可是听到了這句話,玄帝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秘密,觸及武神的秘密,哪怕只是一句話在平常不過的話,都是天大的秘密,這句什麼天命不可違,哪怕是街邊最普通的神棍,都會掛在嘴邊,可當這句話牽扯到那天穹之上玄霄宮那位存在之時,就不再是一句很普通的話,而就在玄帝想要繼續問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天穹之上,咚,咚,咚,悠揚的金鐘之聲響起,仿若震破了雲霄,而那敲擊的鐘聲卻有著一股神聖祥和之感,鐘聲悠揚,彩雲籠罩,百鳥呈祥,一副美麗的景象映入了眾人腦海之中。
「暮晨鐘,這千年來,暮晨鐘響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這是第十次了吧。」聖人也是喃喃說道。
「天帝宮難道又出了什麼大事?」玄帝也皺起了眉頭,身影立刻化作了一陣光芒,宛如流星一般直沖天際,而那巨大的玄武,緩緩沉入了冰水之中,饒是它為天地強橫的凶獸之一,可也承受不了這北溟之中彌漫的那些寒意。
九彩祥雲籠罩在了天空之上,形成了一道道彩虹,恢弘的鎏金彩瓦,閃耀著彩色的光芒,猶如海市蜃樓一般懸浮在了白雲之中,看起來是那麼唯美,但又顯得十分真實,細眼一瞧,那其中似乎有著許許多多的奇珍異果,還有許多的飛禽走獸,每一種都沐浴在了神聖的金光之下,唯有那雲巔之上,一座雄偉的大殿,仿佛睥睨整個世間,而天帝宮三個字,仿佛就像是一座大山,沉重的鎮壓著世間萬物生靈,而天帝宮之中,有著八張椅子,圍繞著一個巨大的圓桌,這里亙古只有八張椅子,而這八張椅子的主人,便是這八方天地的主人,也是最強大的八位強者,八位天帝,八位至尊。
「青帝,暮晨鐘怎麼又響了?」天帝宮之中,平時唯有一位天帝不會離開這里,只見最中央的那個位子之上,端坐著一個青袍男子,白發如雪,雙眸如同日月,發冠之上,乃是金燦展翅的飛鷹,此時端坐在了那種椅子之上,有種睥睨天下的霸氣,八大天帝青帝為尊,這是亙古以來所有人默認的事情,玄帝自認不會輸給其他任何天帝,可是卻知道自己不是這位青帝的對手。
「不是本帝敲的,是它自己響的。」青帝也露出了苦澀無奈的微笑。
「又有法旨?」也難怪玄帝用了又這個詞,這千年武神法旨,實在是過多了,暮晨鐘是這天帝宮之中,一座大鐘,敲擊之後,鐘聲可傳揚天地四海,但除了天帝之上的存在,其余人根本听不到,所以暮晨鐘一般都是天帝宮有什麼大事,才會被青帝敲擊聚集所有武帝議事,而自己響起,那就是說敲擊暮晨鐘的乃是玄霄宮的那位武神。
「不錯,他們都走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下界之人。」青帝仿佛對這法旨已經不陌生了。
「又是下界之人,這下界千億萬,每天都有許多人進入武穹世界,為何武神卻不願意下界之人進入武穹世界,而且越來越著急?」玄帝察覺到了有些事情似乎不尋常了起來,畢竟曾經武神便有法旨,凡是下界之人進入上界,都會遭到各地守界人誅殺,武神也不會關心那些人是否會有漏網之魚,武穹世界很大,也很寬廣,連接的下界世界,更是不知凡幾,哪怕有守界人守住入口,也總會有一切下界之人形成漏網之魚,可是武神也從來不關心這些,直到千年之前,武神對那些進入上界之人,十分關注,特意降下法旨督促八大天帝,如今已經是第七次,武神那是何等存在,而那些下界之人,別說在武神眼中,哪怕是在天帝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我等又豈能揣度武神?」青帝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不悅,仿佛無形的一座大山壓向了玄帝,同為天帝,可是感受到了青帝身上散發的力量,玄帝依舊變色,他知道自己跟青帝之間,的確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若是十萬年壽數之劫來臨,最有可能成聖的便是這位青帝,不會是他玄帝,可玄帝只能咬牙忍下。
「本帝錯了。」玄帝微微低頭,好在他的極北之地,根本沒有下界接口,所以不用擔心那些下界之人會從他的地盤漏掉,這樣也不用擔責,也難怪如今只有他跟青帝悠閑的在這天帝宮之中,其他天帝此時一定會去加強守界力量了,畢竟要讓下界之人逃掉,很有可能被武神責罰,尤其是十萬年壽數之劫來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武神不滿,否則將會成聖無望。
「玄帝,你該明白,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有任何心思,武神的強大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本帝知道,你一直不服氣,為何武神讓你鎮守偏僻的極北之地,畢竟那里沒有冰天雪地,毫無人煙,鎮守那里十萬年,除了一身孤寂,根本不會有什麼,所以心中頗有怨氣,但你為何就不能想成是武神在考驗你?」青帝卻是淳淳善誘的勸導,八大天地極北之地,乃是苦寒之地,沒有誰願意去鎮守那片天地,但由誰去鎮守哪里,並不是天帝自己的意願,而是武神的選擇,沒有人能夠違抗武神的選擇,所以玄帝有任何的不滿,也不能傾訴出來,他當然也沒有拒絕的權力,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武神,拒絕武神只會有一個下場,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是,聆听青帝教誨。」玄帝一臉恭謹,只是心中究竟有多少信服,那就不得而知了。
「每天都憋在這個鳥不拉屎之地,也不知道什麼是個頭?」一道埋怨的聲音響起,只見在一座古樸大門之前,漆黑的門柱之上,顯得十分古樸滄桑,而那門之中,卻有著平靜的水蕩漾,仿佛能夠照映人臉,而此時守在門前的一個人,臉上怨氣十足,他們便是這里的守界人,而這門,就是下界與上界之間的通道,下界之人,想要進入上界,就必須要通過這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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