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憐可不敢輕視這臨死反撲的一掌,這閹人是想要將他拖著一起去死,好在程余憐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他已經是半步武皇,面對這一掌,他不能退縮,也不會退縮,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的劍,都不容許在一個腌閹人面前退縮,所以他不退反進,程余憐的劍,通透雪行,長袖一甩,雪行的劍,猶如一條游蛇,出現在了手中,輕微一抖,劍影剎那間如同雪花一般綻放,劍氣縱橫,雪花飄飄,雪行的劍意,如同一座龐大的雪山,冷酷且又無情,這便是他的劍意,雪山劍意,長劍揮舞,劍影交錯不斷,似乎在天地之間匯聚而成,化作了一座龐大的雪山,這一座龐大的雪山之下,任何的一切觸及都會化作碎冰,極致的雪山,極致的劍意,極致的劍氣,三種合一,極致境,程余憐的劍意,居然達到了恐怖的極致境,那座龐大的雪山砸了下來,轟,驚雷般的聲音響起。
「閹人,始終是閹人。」雪山之下,一切湮滅,方圓千里已然化作了飛灰,寸草不生,程余憐壓抑著如同翻江倒海的氣海紊亂,臉上傲然,他的尊嚴,他的榮譽,他的劍絕對不容許一個閹人對他有絲毫的挑釁,如今天離劍宗有了周行,將會再次將劍修推到那個人創下的境界。
「陛下,璃兒被天離劍宗扣下了,他們派了弟子前來,要我們給他一個說法。」清池殿之中,那位雍容華貴的聖女皇後,此時宛如一位普通女子,周皇一襲行衣,並不身著龍袍,殿內陳設簡雅樸素,一股濃郁的龍涎香刺入鼻中,他盤腿而坐,閉目養神,像極了一個得道仙人,在周皇身上,實在是看不到任何一絲作為帝王的威嚴,而他的眉宇之中跟周行有幾分相似,面部清秀,如果年輕絕對是一個小行臉,難怪周皇的風流韻事被天下所有人詬病。
「天離劍宗,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扣下我周國公主,馬上派人譴責他們,告訴他們,玄兒已經得到生命之水,馬上構造第八重山,然後沖擊武王。」論及周國最讓他驕傲的事情,便是這個兒子,太子周玄,大陸之上,任何人只要提起這個名字,就是天才,尊貴,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
「那個賤種,已經被天離劍宗太上長老收做徒弟,我派了陪在璃兒身邊那個奴才動手除掉他,沒想到被天離劍宗查出來了。」皇後十分不甘心,提起周行,所有的雍容華貴,都徹底消失,唯有滿臉的怨毒之色,而她心中所有的怨氣都來自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為何,周皇的女人,絕對不止她一個,可是她就是十分痛恨厭惡那個女人,也因為這樣,那個女人的所生的兒子,也成了她怨恨的對象,她也不知道,每次提起周行,總是能夠想起那個女人,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比她漂亮,能夠被人稱之為仙子之人,當然漂亮,當然她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美貌,被世人所尊重,而是她那顆慈悲的心,只可惜皇後沒有,也許因為她沒有,所以才會被她嫉妒,而且就是因為她生下來周行,周行的天賦,仿佛就是上天對她的恩賜,琉璃聖骨號稱天生聖人,這樣的異骨為何會出現在周行身上,她可是聖人之後,手握聖地資源,更是一大皇國的公主,而那個女人呢?說著是慈悲心腸,可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無根浮萍的落魄女人罷了。
「賤種,他是朕的兒子,他是賤種,那朕是什麼,皇後走到今日這一步,您可是居功至偉啊。」周皇臉上無甚表情,可是冷漠的言語,似乎蘊含著怒意,此時周皇心中對這個周行,也是看重了幾分,他心中當然是沒有什麼親子情,如果真有,當初也不會對周行那樣漠然,他看重的只是自己兒子,是否能夠為周國付出,是否能夠將周國推向更前之處。
「陛下,是想認回這兒子?」皇後臉色難看了下來。
「有何不可?」周皇反問。
「哈哈,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陛下是否想的太簡單了,還是陛下天真的以為,他是你兒子,就跟一條狗無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皇後笑著說道。
「回來朕賜他榮耀,那是他天大的恩情,難道不應該嗎?」周皇冷冷說道,仿佛世上所有事情,只要他認為的事情,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比如他想要周行回來,他就會回來,在他眼中周行不過是跟他賭氣罷了,只要他朝著周國的子民宣布,周行是他的兒子,也是周國皇室的一員,將來還有可能繼承他的皇位,周國肯定有人不願意,畢竟周國有太子,不過在他心中不重要,周國太子那是何等存在,將來是成為中央天帝的絕世人物,區區周國皇位,還不值得他駐足,所以皇位只會落在他眾多私生子的一個,只要他他宣布周行有這個資格,他相信周行會回來的,天下沒有不是的君父,皇權至上,這是自古以來最簡單的道理。
「看來陛下是忘記了那一劍。」皇後眼中十分不喜,她身為周國皇後,執掌周國這麼多年,自然也極為了解自己這位夫君,從他神情之中,自然看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那一劍,只是他對皇後的怨氣而已,當初對付她的人是皇後,挖他脊髓的人也是皇後不是嗎?只要他知道這些,想來對朕的怨念便會煙消雲散,而且朕听說石皇極為看重吾兒,甚至已然將新石國候選人也給了他一個,憑著周國的資源,助他成為新石國石皇,將來我周國的疆土,豈不是有增添一大塊?」周皇冰冷無情的說道,為了利益世上仿佛一切都可以被他舍棄掉,當初他便是為了瑤池聖地,犧牲自己的女人,如今為了兒子,居然要犧牲他自己這位皇後。
「陛下,你是要臣妾為她償命不成?」皇後雍容的臉龐,怒火噌升,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是從來都沒有心的,在他眼中利益高于一切,從他最開始的選擇便已經看得出來。
「倒也不至于,只是要委屈皇後幾年了,一切都是為了周國。」周皇一臉義正言辭的說道。
「想要我委屈,陛下問過老祖的意見了嗎?」皇後冷冷說道,她執掌周國多年,被人稱之為聖後陛下,她的尊容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周國皇後,周皇的妻子,而是她執政周國三十年,將周國治理的井井有條,如今舉國上下,皆有臣子都是她的心月復,如今可以說周氏皇族,她已然掌控了一大半,她有本事跟周皇掰一下手腕。
「這便是老祖的意思。」周皇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情。
「不可能,老祖怎會如此糊涂?」皇後再也坐立不住,周家老祖乃是周氏皇族的頂梁柱,當初對付那個女人,她親自去跟老祖說話,為了周國的百年大計,為了能夠培養出更加強大的周家子弟,她去求了周氏老祖,為了自己的兒子,用聖地的手段,將琉璃聖骨轉移到她兒子身上,之後就用聖地的所有資源,培養他,將他推上聖人之位。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太子周玄居然沒有轉換成聖骨,雖然也誕生了異骨,人皇之體也算是異骨之中極為罕見且厲害的存在,人皇之體被稱之為天上的皇者,可皇者終究不是聖,琉璃聖骨才是真正強大的異骨,也是異骨之中鳳毛麟角的存在,號稱天生聖人,可惜,周國失去了一個聖人,就算周玄被聖地資源培養,如今穩穩佔住天下第一絕世天驕的名頭,但周玄想要成就聖人之位,雖然很有可能,但終究還是不一定能夠成為聖人,武穹大陸不知凡幾,將于之光,窮極一生未必能夠走到盡頭,就算是天帝也有一些地方是禁地,而武穹大陸的生靈,怕是比天穹之上的星辰更加繁多,而其中武修不過很小一部分,但武修的數量也是極為龐大,反倒是武修在大陸上形成了極為普遍的存在,而能夠成為武皇強者,已然是金字塔的塔尖,武帝強者,大陸之上不會超過三十之數,而聖人,那可謂是鳳毛麟角,想要成就聖人實在是太難太難了,尤其是自己成就聖人,那更是艱難不已,古往今來,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夠成就聖人,唯有擁有琉璃聖骨的天驕之子,才有成就聖人之資,只要中途不會夭折,未來必定是一大聖人。
聖人對于一個皇國來說,舉足輕重,那些聖地,雖然不理世俗之事,但猶如一柄利劍,懸在皇國頭上,如同昆侖聖宮,就算是姜國那種強大霸主皇國,都不敢得罪,何況是周國,這也是當初周國為何要巴結瑤池聖地的原因,就算瑤池聖地那位聖人將要應劫,但也是聖人,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聖人一怒,流血千里,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聖人雖然不能隨意出手,但聖人這種強大存在,就算不親自出手,也是十分難纏的存在。
「老祖最糊涂的事情,便是听信了你的讒言,才會默許你挖出周行的脊髓,讓周國皇族,痛失一位聖人,而且在行壁之上,是你抹去了周行的精氣吧?」周皇無情質問道。
「不就是聖人而已,就算玄兒未必能夠成就聖人,也是帝子,將來的天帝,這樣的尊容還不如一位聖人來得重要嗎?」皇後卻是搬出了周玄,周玄乃是她最大的依仗,所謂母憑子貴,在這周國之中,唯有自己的兒子出色,才能令她獨享尊容,這也是她為何如此痛恨周行的原因之一。
「天帝之尊,超越聖人,但對于皇國而言,那又如何?姜國不是擁有天帝老祖,還不是要看那些聖地臉色。」周皇冰冷無情的說道,天帝的確尊榮無比,可天帝掌控的並不是一國,而是整個一方疆域,而且周玄未必就能執掌東域,就算如此,周玄也不能過多的干預皇國之間的戰爭,武神的法旨,是可以親自下達到皇國之中的。
「周氏皇族果然都是一個嘴臉,不過你太小看這個兒子了,別以為所有的人都像是周旭那個廢物一般,雖然本後不喜歡那個賤種,但他絕對是一個很有傲骨的人,你的那些想法,怕是顯得有些天真。」皇後知道,周氏老祖因為三十年前的錯誤,因此對她生了怨念,而且就祖祠的行壁精氣,也是她有所猜測之後,偷偷去抹去的,因為那團精氣,猶如一朵雲團,璀璨祥瑞,就算是周玄的那朵精氣雲團,被譽為幾萬年之中,最為璀璨的雲團,可以就不如周行的雲團,而一旦在祖祠之上抹去精氣雲團,便是將周氏子弟逐出家族,從族譜之上劃去一般無二,因為她的擅自做主,抹除周行精氣雲團,又得罪了周氏老祖,老祖自然不會站在她這一邊了。
「這你不用擔心,周行的事情就不用皇後操心了,皇後還是操心一下,周國接回周行之後,你便去靜齋修身養性幾年,這對你沖擊武皇桎梏很有好處。」周皇一臉隨意的說道,仿佛已經宣布了這位皇後的命運,周國皇後,何等尊貴的存在,可就算如此也不能違抗一個命運,她在周國培養的所有心月復,能夠為她抵抗周皇的意志,但絕對抵抗不了周氏老祖的意志,只因為周氏老祖乃是周國的頂梁柱,周國可以沒有周皇,因為能夠成就周皇的人大有人在,但絕對不能沒有周氏老祖,當初對付周行母子,周皇未必沒有怨氣,只是因為周氏老祖默許,所以他也只能遵從老祖的意志。
「他還沒醒嗎?」青萍峰,簡單的茅屋之中,卻聚集了天離劍宗的幾個大佬,宗主歐陽,以及兩位執劍長老古河跟程余憐,而他們身後各自跟著自己的弟子,十分恭敬沉默,這些人面前,他們自然是說不上話的。
「師叔都已經三天沒有說話了,你說呢?」歐陽宗主行了一眼古河,此時最著急的莫過于李青萍了。
「我去宰了那個小公主。」古河怒聲說道,那個閹人被程余憐斬了,他還沒有出手,胸中本就憋了一股子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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