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法劫來了!」
就在此時肉身道裂縫也出現異變,原本的光芒開始變成如血水一般的紅色光芒,光芒殷紅如血。
緊接著就見無數的血水如雨水一般的朝江橫傾瀉而來。
這些血水就好似一些高濃度硫酸,就見江橫那宛如這世間最為堅固如神鐵般的軀體竟是如雪水澆融一般。
每一滴血水掉落在體表都會升騰起一陣濃郁的青煙,同時血肉之軀上就會被腐蝕出一個猙獰的惡臭血洞。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低吼在江橫嘴中發出,短短數息功夫江橫就變得面目全非如同一尊血肉模糊可見白骨髒腑的猙獰軀體。
那根根堪比域主級武具的頭發,此刻更是直接被腐蝕一空。
大手一揮江橫連忙祭出一件件護身寶物,各種各樣的護具防具盡數擋在自身頭頂,想要以此阻止這種可怕物質觸及肉身。
然而這似乎只是一個開始,血雨緩緩停歇,就在江橫連忙服用丹藥讓肉身迅速恢復時。
上方的裂縫再度有了變化,裂縫之中噴灑出一股股濃郁的血霧。
「不好!」
見此有了前車之鑒,江橫再也不敢怠慢,連忙甩出數個隔絕陣盤隔絕附近空氣。
然而詭異的是,這些血霧竟是無視了這些隔絕陣法直接鑽入陣法之內,同時如同被江橫肉身吸引了一般,紛紛順著毛孔涌入體內。
「這一劫難可不好度過!」
遠處的玄龜子見此不禁眼楮微眯。
「前輩可知這一劫難的關鍵所在?」林顏薇一臉焦急詢問。
「知道又能如何?罷了我便和你說說。」
玄龜子嘆了口氣,略微想了想便道︰
「所謂法則劫就是源自大道層面的天罰。每一位渡劫者的大道都不同,所以在這一階段將會承受各自不同的災禍。
如老夫的生命法則,當初就經歷了壽元極具銳減,如若不是老夫種族特殊本身就有著悠久的壽元,只怕法則劫剛開始我就已經化作一杯黃土了。
饒是如此,我當時也使用了一枚珍貴的生死逆轉丹。此生死逆轉丹乃是老夫提前用體內龐大的生命法則之力按照一張古方煉制而成。
此丹藥雖不能增長我的壽元,但能短時間讓體內蘊藏大量生命能源。
也是以此丹藥作為抵消如此才扛過法則劫的第一波。」
玄龜子回憶著往事不禁一陣唏噓。
「前輩說只是第一波,莫非還有第二波第三波?」林顏薇听得更加擔憂起來。
「不錯!法則劫的確有三波,像江橫的所需渡的肉身劫同樣如此。肉身法則劫大多都一樣,第一波乃是肉身腐蝕,此為穢劫!
這一劫數他已經渡過,但第二波為肉身無力,這一劫數為頹劫。前面兩者對于肉身道武夫而言只是一個鋪墊,第三劫為衰劫!
這三步分別去了一尊肉身道武夫最引以為傲的恢復力,源源不絕的力量,以及肉身的腐朽和衰老。
尤以第三劫最為致命,這一階段往往持續時間會很長,且一旦沒有撐過去,就身死道消。魂魄更是會被永久的束縛在腐朽的肉身之內無法奪舍無法轉世重生,只能靜等神魂消散。」
隨著玄龜子言明利害之際,江橫的頹劫已經進行至關鍵時刻。
「我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
江橫眉頭緊鎖,對于一尊肉身道武夫而言力量是自信和底氣的根本。
然而這種力量狂瀉的感覺讓任何一位肉身道武夫都沒來由有了一絲惶恐和不安。
江橫第一時間也產生了這種不安的念頭,但很快這種念頭就被一陣陣劇痛襲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變重了這麼多?」
這一刻江橫只覺渾身上下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每次呼吸都變得無比的艱難,整個人直接呈現被動懸浮在真空環境狀態。
體內的力量根本無法維持自己靜立于虛空,只能雙手趁著,這種感覺比墜入深海承受數萬倍重力場還難受。
就好似身體一下子變成了最恐怖的負擔。
嚓 嚓!
一連串骨骼碎裂聲響起,骨骼竟然承受不住肉身的負擔開始出現碎裂的跡象。
定楮一看江橫更是駭然無比。
只見自己的皮膚開始一點點月兌落,代表著力量的肌肉竟然如贅肉一般一塊塊跌落。
僅僅片刻功夫江橫趴在地上努力想要站起來,可僅僅只是骨骼稍稍往上挪了挪。
遠遠看去,就像是骨骼自己從血肉中拔出來一樣,如同褪去了一層衣服。
這一幕看著極為恐怖滲人,絕對屬于看一眼就能做噩夢的畫面。
「咦!有些不對勁!」
見此遠處的玄龜子不由眉頭皺起有些奇怪。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這第二波怎麼會這麼恐怖?」林顏薇看著這一幕幕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唇無聲的痛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會這麼恐怖,按理說正常情況下頂多也就是肉身虛弱而已,怎麼在江橫這小子身上就變得這麼恐怖了?」
玄龜子隱隱猜測這可能與江橫的天賦和實力有關。
半神劫的威力並非恆定不變的,而是根據受劫者的天賦實力強弱從而加大天劫的強度。
這也是為何一些掌握雙法則之人,往往突破第一條大道之後,穩定境界沒多久就會準備著手突破第二條大道。
因為天劫難度不會因為你是一尊高位半神而恆定不變,同樣就算是高位半神渡半神劫同樣也會面臨極為恐怖的天劫。
「有情況!這是怎麼回事?」
忽的玄龜子眉頭一挑。
卻見原本已經骨肉分離的江橫,這時狀態竟然在一點點恢復。
血肉開始一點點重組,雖然這一過程比較緩慢,但勝在正在一點點變好、
此時江橫也不禁長出口氣。
這自然不是天劫威能降低了,而是剛剛嘗試動用氣勁之力,以氣勁張開一張細密的大網,將血肉一點點拉扯重塑。
這就不得不說氣勁的妙用當真無窮了,這種極致細微的力量能完成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時氣勁洶涌澎湃,張開大網每一個細胞都進行重新串聯。
僅僅數息,血肉再次重塑,只是想要動彈一下依舊不行,無奈江橫只能操作氣勁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枚藥丸。
那是一枚黑乎乎的東西,赫然就是玄龜子的泥丸。
顧不得惡心,直接一下吞入月復中。
澎湃的生命之力涌入四肢百骸,這一刻江橫總算是恢復些許氣力,但依舊是氣力剛生就會狂瀉一空。
但江橫依舊不顧消耗的一顆接著一顆吞服丹藥,直至時間一點點過去。
「總算是過去了!」
十息之後江橫這才長出了口氣,一坐在虛空之上,如溺水之人大口喘息著,氣力開始緩緩恢復著。
「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就像是一連不知疲倦的戰斗了數十上百年一樣,我現在真的是動一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江橫又是直接仰躺在虛空之上,這一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然而裂縫之中力量已經再度醞釀。
但另一邊氣道那邊也在孕育著什麼。
「不好!氣道天劫的心魔劫來了!」
江橫大驚,氣道的法則劫已然渡過,那現在醞釀的自然也就是心魔劫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等江橫反應,下一刻只覺肉身飽滿的肌肉竟是開始飛速枯萎了起來。
僅僅數個呼吸,江橫原本年輕魁梧挺拔的身形,眨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垂垂老矣的老者。
每一塊肌肉都變得無比松弛,身上體表的神性光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枯萎下來。
時間飛速流逝,江橫一咬牙再度瘋狂服用丹藥,一枚枚蘊含龐大生命機能的丹藥吞入月復中。
可饒是如此肉身依舊在以飛快的速度枯竭著,皮膚飛速塌陷,很快就變成一個眼窩凹陷,皮膚緊貼骨骼的皮包骨頭模樣。
好似風一吹就會直接散架。
與此同時氣道裂縫之內也飛出一縷黑煙,黑煙速度極快一瞬間便鑽入江橫眉心。
赫然是心魔劫也驟然爆發了。
這一刻江橫承受著肉身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時間一點點流逝,周遭乃至遠方觀看此次渡劫過程之人都忍不住為江橫捏了把汗。
這種凶險的劫數絕對是他們以往從未見過的。
就連在南王統治區域核心地帶見多了半神劫的伊娃,此刻也是忍不住微微動容。
「這人可惜了,這種劫數只怕已經足以收入我大周帝國的史冊了。」那名年輕的眼鏡女執政官忍不住唏噓不已。
語氣之中有著對江橫的惋惜。
「誰說不是呢,沒見過有人敢一口氣兩條大道同時晉升半神的。他不死誰死?」
另一邊也有一名執政官搖搖頭,對此只是覺得有些腦殘。
伊娃只是靜靜的看著,但眼神中的失望還是沒有藏住,她看了看最終還是將目光挪開了。
「關了吧,不用繼續關注此事了,一切已然是定局!」
伊娃輕聲吩咐著,既然如此自然沒必要繼續耗費天罰之眼的能量,畢竟這玩意可是吞金大戶,動不動就是海量的能源耗費一空。
「咦!怎麼這是成功了?」
就在這時一聲輕咦吸引了眾人注意。
伊娃眉頭微揚,但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去,只是一眼她又愣住了。
為什麼說又?
似乎是這個江橫今天給她的驚訝已經夠多了。
只見畫面中的江橫肉身表面就像是充氣了般迅速復原,而一道黑煙從他眉心中慘叫著逃離而出,正準備逃回裂縫之中。
但江橫就是神魂離體,大口一張直接將黑煙一股腦吸入神魂之內。
隨著心魔被斬殺,殘余精純被自己吸收。
江橫只覺自己的魂魄已經徹徹底底的蛻變為神魂,並且魂體表面好似浮現出一道道裂痕,這就像是吃飽了撐出來的一樣。
魂體上的裂痕沒有讓江橫感覺到痛苦,反而只有一種舒適感,仿佛下次將魂體外層褪去一層,自己的神魂境界可能會踏入下一境界。
「這就是低位一階的神魂體?」
江橫神魂離體四下活動了一下,他有種感覺,好似只要自己心念一動就會劈出一道可斬靈魂的空間切割之刃。
同時還能射出一道道足以洞穿魂體的氣勁之力。
「魂體徹底蛻變為神魂後果然可以施展部分法則之力,只是目前施展這樣的手段對我消耗極大,大概施展三四次也就是極限了。」
江橫覺得有些惋惜,殊不知一般的低位一階的神魂現階段壓根還無法以神魂施展法則手段呢。
江橫之所以能做到,主要還是他域主級時魂體就足以媲美神魂之體,如今真正踏入神魂之體,自然根基遠勝同階,甚至還要隱約超過一些低位二階強者。
轟!
就在江橫思索之際,一道氣體宏光從氣道裂縫中涌出,如同飛升接引霞光照耀江橫。
霎時間江橫肉身開始變得晶瑩剔透起來,體內原本還有些並未全部神性化的軀體開始徹底神性化。
一縷縷神性光輝在江橫腦後懸浮,慢慢的就見無數氣流匯聚,在腦後形成一個氣旋虛影。
與一般半神強者的標志不同,江橫的氣道神性生物特征是一個氣旋。
同時意識沉入識海,就見一縷火焰在識海最深處浮現而出,起先只是一縷淡淡的光斑,但緊接著就是縷縷氣流涌入,好似給光斑注入了力量,一縷火苗瞬間升騰而出。
隨著火苗浮現,霎時間江橫不自覺抬起了頭,目光仰望頭頂虛空。
這一刻他冥冥之中能感覺到自己與氣道的大道長河有了一個緊密聯系。
「給我出!」
江橫大手一揮,頓時虛空一陣扭曲,緊接著又是一道裂縫在上方虛空浮現。
這並非是天劫裂縫,而是大道投影降臨,乃是半神的標志性手段之一。
只見那條裂縫之內有著一條看著有些模糊的大道長河在奔騰,好似瑰麗的銀河美輪美奐。
只是不知道為何,圍觀的眾人總感覺這條大道長河好像是有著一條分支,亦或者這玩意是別人的分支,總之有些怪怪的。
「咦!這是怎麼回事!」
幾乎是自己牽引大道長河的瞬間,江橫就是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掌心微微用力,緊接著就見一團灰蒙蒙的光輝出現在掌心。
看著這團事物,江橫想了想隨手扯下自己的一根頭發,旋即在掌心上方松開。
只見頭發先是以一種勻速運動緩緩落下,但落入灰蒙蒙光輝籠罩範圍之內時,就好似陷入泥沼一般,速度驟然爆降。
以肉眼來看更像是暫停了一樣,但江橫神念掃視,頭發的確還在下落,只是那種下落的速度比原本速度要慢上數萬倍,這讓肉眼看上去的確就像是暫停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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