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
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江橫就將自己完全當成了局外人,一個毫不起眼的四階半神。
當看到袁明就這麼被幾位侯爺帶走江橫心里多少是松了口氣。
「不過我第二輪比賽是參加不了了,就此退出也不錯。」
——
一眨眼就是百年過去,距離上次軍團比武已經過去百年,而時至今日南境與超維神國的談判依舊在繼續。
兩個如此龐大的宇宙巨頭,這次爆發如此大的沖突,雙方就這件事的談判和博弈絕不是一兩天能結束的。
幾乎是每隔五年就會進行長達十年的談判,雙方在談判桌上各種扯皮。
江橫對此並沒有過多關注,上次比賽過後他就一直沉寂在極影軍團兵工廠內,竭盡一切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甚至就連剛開始江橫也以自己傷勢過重為由閉關潛修了十年,結果這一閉關卻是整整百年。
望著靜室內的事物,江橫陷入一陣沉思,此時的他面容枯 ,哪怕不用任何偽裝,他也顯得極其蒼老,以往那種面容俊朗的模樣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憔悴和滄桑。
江橫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左臂,此時斷臂處的情況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出現不少腐肉,而這已經是江橫不知道多少用銳器刮去的原因了。
如若不處理這只怕都已經長滿蛆蟲了。
而自己的那條斷臂則是一片灰白,好似死人的臂膀,對此江橫只能用冰封手段暫時進行封存。
如果是尋常情況,哪怕這條臂膀舍棄江橫也能在短時間內做到斷臂重生,可如今。
用右手揉了揉眉心,江橫皺著眉。
「斷臂的情況眼下看來根本無法解決,別說是這個,現在道傷似乎越來越嚴重,之前我倒是小看了這所謂的道傷。
看樣子道傷之所以為所有半神強者都談之色變的存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感受著體內徐徐流逝的肉身道法則之力,江橫的內心一片死寂,臉上的表情也百年如一日的陷入緊皺之中。
道傷的出現,這就好像在江橫大道之上劃出一條猙獰的傷口,而這條傷口正在源源不斷的流逝著體內的大道法則之力。
「短時間內我還能用以往儲存的法則之力補充虧空,可這道傷似乎還在越來越擴大的驅使,千年內將會成為一個爆發點,我或許可以扛住萬年,但兩萬年數萬年呢?」
江橫面色陰沉的可怕,事先他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或許還有其他辦法!」
推開房門,江橫沒多久就踫到了白大師,白大師似乎正在研究一副古圖紙,在旁邊修修改改的樣子,看到江橫過來頓時就笑著招了招手。
「小沉你小子可算是出關了,來來來,快和我一起看看這張圖紙,這可是老夫以前從一個遠古遺跡中收集到當年的一種制式長槍的鍛造圖紙,你和我一起看看,從遠古的鍛造圖紙來看,可以看到當年的一些鍛造技藝這對于我們煉器師可是很有幫助!」
白老很興奮的樣子,江橫現在正煩心著呢,有心拒絕,但見白老如此盛情相邀,也只好耐心觀看起來。
白老對于江橫可是一點私藏都沒有,一邊看還一邊著重介紹著遠古鍛造技法與現在鍛造技法的差異所在,並且還細心指點其中的高明之處,以及當年遠古鍛造師的不足之處。
江橫本來是沒什麼心思的,但看著看著也多多少少沉下心來,對鍛造法有了更好的了解。
兩人如忘年交一般,每每一聊就是數年時間過去,都是半神級強者不眠不休根本不在話下。
當這幅圖紙被一老一少琢磨了個通透,兩人這場清出口氣,臉上都是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或許就是吸收知識,與同好之人交談的快樂吧。
江橫很享受和白老聊天的過程,兩人同樣都是如此。
只是就在江橫離去之際,想到白老不僅僅是煉器大師,還是一位博覽群書閱歷極為深厚的前輩,想了想便頓足。
「白老,晚輩這里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二。」
「哦?什麼問題?你小子和我還客氣什麼,有什麼問題就說,老夫難道還能藏拙了不成!」白老捋須笑道。
「額不算是煉器上面的問題,只是晚輩最近研究修煉一途,發現有一種名為道傷的傷勢。據說道傷乃是所有半神強者都談之色變的存在,晚輩想要了解了解,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解決,又該如何治愈?」
江橫不敢說的太明確,只得含湖其辭道。
「道傷?!」白老起初還以為江橫是要詢問煉器方面的知識,當听到是道傷這一名詞後,他臉色頓時就大變。
「道傷!你問這個作甚?這種情況我等修行之人一般而言幾乎不可能遇到,問了又有何用?」
「白老,晚輩就是想了解了解,這防範于未然嘛!」江橫撓撓頭一副求知欲很強的模樣。
聞言白老皺了皺眉,但略微一想倒也沒覺得江橫此言有什麼奇怪之處。
他略微沉吟,想了想道︰「道傷之事實屬罕見,一般而言會造成道傷無非是兩種情況,其一,乃是渡劫時實力不濟,但又僥幸未死,尤其是大階位突破渡劫時,遇到這種情況有很大幾率會受道傷。
其二,乃是某些世間最為污穢,最為純粹之物所傷,老夫所說的乃是某些極端,一些神兵利器亦或者某些污穢之物,但達到某種極端就可能給對手造成道傷。」
「達到某種極端?這晚輩不是很明白。」江橫皺了皺眉,不太理解對方所言何意。
「很簡單的道理,打個比方,比如某種達到某種極致鋒銳的劍刃,如果被斬中,且無法抵抗,便會造成道傷。而一些極致的污穢之物,如若觸踫,則大道法則會被污染,其性質也與道傷相似。」
「那要如何治愈呢?」江橫多少有些了解。
當初慶武所用的刀肯定有古怪,可能是刀刃本身是某種極致之物或者極其純粹之物打造,亦或者某些污穢之物,總之那柄刀就是符合白老所說的極端之物。
「治愈嘛」說到這個,白老的眉宇再次皺成一個川字。
他輕搖了搖頭,輕嘆道︰「想要治愈道傷難,難如登天吶!」
「道傷乃是對大道本源的一種致命傷勢,這就相當于動了其根基,根基一旦敗壞想要修復何其之難吶。」
听到白老所言,江橫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白老,難道當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江橫不甘心追問道。
「你為何如此追問,你不會受了道傷吧?」
見江橫如此焦急,白老狐疑的看了過去。
「咳咳,白老說笑了,想要受道傷,這條件太過苛刻,您老不是也說了嘛,需要被極致之物所傷。
而世間的極致之物何其稀有,如此寶物鍛造的神兵利器更是無法想象的罕見,晚輩又如何會遇到呢。」
江橫干笑著,白老不疑有他,想了想同意的點點頭。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你還別說,治愈道傷還真有法子。」
「哦!?」
「如一些高位大能之輩就能自己靠著時間一點點慢慢將道傷治愈,期間固然會消耗大量精力和時間,但能治愈道傷這是不假的。
而如我們這些高位以下存在如若受了道傷,那就無非是兩種情況,其一,如若背靠大勢力,那麼如若背後的大勢力有高位強者不惜時間和精力慢慢為其祛除治愈道傷,那麼道傷自不足為慮,就是這對于高位強者而言是無法想象的代價。
其二,如若能弄到一滴中位或高位生命法則強者的精血,那服下之後只須慢慢靜養一段時日同樣會痊愈如初。」
「除此之外也就並無其他法子了。」
听完白老所言,江橫點點頭,與其拱手作揖後便獨自離去了。
白老所說的他都听得明白,正因為听得明白,所以他知道這對于自己幾乎是不可能是達到的要求。
第一種法子自是不用多想,自己可沒有一位舍得為他付出如此巨大代價的高位半神前輩出手。
第二種法子,那同樣也不可能。
生命半神多麼罕見自是不用多說,甚至宇宙中一直流傳著生命法則這一脈已經逐漸凋零不復存在的傳聞。
有人說宇宙中就算存在生命半神那也僅僅只是低位三階左右,或許存在少數較高境界的生命半神,但那些人一定被眾神殿保護的極好,屬于極其重要的戰略資源。
想到這里江橫一個人默默前行,一時間感覺自己莫名的有些孤寂。
貌似自己似乎沒有一個能幫得上忙的對象,自己只能獨自去扛,或者靜靜的等待死亡的臨近。
「是時候離開這里了,出去走走,或許該在最後的余光中見識見識這宇宙中其他璀璨的事物!」
不知道為什麼江橫只覺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這麼個念頭,而且這個念頭開始在腦海中飛速滋生並且迅速蔓延開來。
「對!離開這里!去走走!去看看!」
彷佛是給自己下定決心,江橫嘴中用僅能自己可聞的聲音呢喃自語著。
以前或許自己是太過于受環境他人或者事物所影響,一直都在規則可控的發展下一步步走著。
但這一刻江橫想要違背之前既定的軌跡去走走,去看看。
有了這個想法,江橫很快就有了計劃。
很快沒過多久,白老就見到了江橫,不過這次江橫是來請假的。
沒錯!就是請假!
所謂請假在帝國境內並不罕見,域主級強者每隔萬年都有千年的休假期,而半神級強者,一百萬年內有十萬年休假期。
一些長期崗位大多都是選擇固定時間段一次性休整,而如一些尋常崗位則是自主調休,總之總共休假期不要超過最大限額即可。
當然休假期南境是不會下發薪資的。
所以江橫來請假貌似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一張嘴就是要請十萬年假期。
也就是說他想一次性把百萬年內的假期整個休完!
听到江橫所言,白老張大了嘴有些懵。
半響他皺了皺眉,輕聲詢問道︰「小沉啊,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這十萬年倒也不是不能一次性休完,只是南境很少有這種一次性索要十萬年假期的,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一般是不允許的。」
白老好言相勸,因為這種情況是需要嚴格詢問詳細的,不然如此長的時間,鬼知道這手底下的人到底是去干什麼了。誰知道是不是投敵叛變還是干什麼。
而且現在還是在交戰期, 雖然目前雙方正在商量停戰,可誰也說不準不是。
如江橫這般煉器大才,如若此時要休假,且還是如此長的時間,這就連白老也沒多少權限。
「白老晚輩只是想念家中妻子還有幾個兒女,在外征戰多年一直未曾回去探望過,說來晚輩也是慚愧。不過您要是為難晚輩只要數千年時日也是可以的。」
江橫也知道這其中的難處,這也是自己之前塑造的地位太好了,身為僅次于白老的煉器師,這種身份就是白老身為極影軍團的二把手那也沒道理就這麼放任江橫離開十萬年之久。
再者自己的身份經不起查,江橫想著還是能盡快先離開這里再說。
听到江橫肯讓步,白老也是松了口氣,他笑了笑道︰「這樣吧,老夫允許你萬年時間回去探望一二,萬年後再來,侯爺那邊我會去說。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前線應該是打不起來,戰事不那麼緊要,我們煉器師的任務也不會那麼重。」
見白老就直接拍板決定,江橫心下一送,心里也是有些愧疚,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這一去之後能不能回來都是兩說。
要麼是找到道傷治愈之法,要麼就客死他鄉了。
「听說你小子以前常年在軍團服役,後來轉戰天域之眼,將近數十萬年未曾回去,這次回去老夫也不會讓你空手而歸。這些是老夫的一些積蓄,你拿著,不夠再問老夫要!」
說著白老竟是直接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戒指,直接就往江橫懷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