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習慣把周恕當成一個為國為民的大英雄。
畢竟從周恕這些年的作為來看,他也無愧于人族英雄這個稱號。
當年是他帶領人族戰勝了妖族,也是他,打敗了玄冥天黑帝,讓人族免于淪為玄冥天的附庸。
如果沒有周恕,就沒有人族的現在。
可以說,他是整個人族的救命恩人。
當年為了打敗玄冥天黑帝,他自己都是差點身死。
原本以他的實力,就算祖地覆滅,他也照樣可以活得好好地,他沒有必要與玄冥天黑帝拼命的。
但是他偏偏做了。
這樣一個人,你要說他不是英雄,祖地九成九的人族都不會同意。
但實際上,周恕從來不是那種為國為民的大英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當什麼英雄。
他做那麼多事情,只是因為他想做而已,對抗妖族,那是因為他不喜歡妖獸。
和玄冥天黑帝拼命,那是因為黑帝那家伙纏上了他。
總之,如果有人以為周恕是那種為了別人能夠犧牲自己的英雄,那絕對是看錯了。
在實力允許的情況下,周恕當然不介意保護一下祖地人族。
但是如果情況不允許,周恕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棄祖地人族,只保護他的親人朋友。
所以用這二愣子大少爺的命來威脅面具人組織的老大,周恕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別說這二愣子大少爺未必是什麼好人,就算他真是個好人,那又如何?
眾皇帝雖然對周恕的話稍微有些意外,不過他們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王爺放心,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這個消息,就一定可以傳到!」
也就是十國的皇帝幾乎全都在場,他們才能有如此自信。
如果換一種情況,想要讓消息傳播開來,只怕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面具人組織的人,會不會來搶人?」
元封帝有些擔憂地問道。
那面具人組織,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元封帝可不覺得他們會坐以待斃。
「我還怕他們不來。」
周恕冷哼一聲,「我就在這里等著他們來!」
周恕隨手一揮,幾道亮光,仿佛繩索一般,將那二愣子大少爺給吊在了城頭之上。
……
祖地一處隱秘的所在,一道身影,在黑暗之中浮現出來。
他身形高大,臉上仿佛蒙著一層迷霧一般,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樣子。
他所在的地方,到處都充滿了火紅色的岩漿,岩漿之中,有一團一團的東西上下起伏著。
如果周恕在這里,一定可以看得出來,那些岩漿之中的東西,赫然正是鑄兵材料。
此人竟然以岩漿來淬煉鑄兵材料,手段也是非常了得。
此刻他眼楮微微眯起,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怒意。
「我本不想這麼早與你發生沖突,奈何你自尋死路。」
他喃喃自語,「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願!」
他話音未落,周圍的岩漿之中,就傳來陣陣轟鳴之聲,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誕生一般。
「周恕,你也勉強可以成為我這把神器的祭品,我就用你的血,來給我這把神器,開鋒!」
「轟隆——」
仿佛為了回應此人的言語,火紅色的岩漿劇烈翻滾起來,岩漿之中,赫然有一道黑影在上下臣服。
那人盤膝而坐,雙手不斷打出一個個法訣,身上更是亮起了火光似的光芒。
……
祖地大陸之上,十國所有的地方,都行動了起來。
一道道聖旨飛到了十國控制的每一個城池、每一個村落。
凡是十國之地,每一個人,都得知了聖旨的消息。
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朝廷的人在誦讀著聖旨上的消息。
整整三個月之內,所有人都被這些消息環繞著,想不知道,都難。
就在這三個月之內,許多人,也開始啟程趕往大夏的京城。
有人動,自然就有消息送往大夏京城。
一直陪在周恕身邊的元封帝,就得到了從各地傳來的消息。
「根據情報,十國之內,能夠確定是面具人組織的,已經超過了萬人。」
元封帝表情凝重,在周恕面前說道,「我們已經試探地發動了攻擊,結果……」
周恕搖搖頭,說道,「我說了,你們不要對他們動手,普通的士兵,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這些皇帝,就是這麼自負,自己都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了,他們非要派人送死,現在吃了大虧了吧。
「告訴他們,就說我的,不要再對面具人組織動手,他們我來對付,你們要做的,就是關注他們的行蹤。」
周恕說道。
面具人組織不是一般的勢力,只要戴上了面具,那他們的實力就能突飛猛進。
別說黃金面具人了,就算是青銅面具人,那放到十國,也絕對是一方強者。
用普通士兵去圍攻他們,那根本就是送死。
以黃金面具人表現出來的偽道境實力,多了不說,十個八個,就能橫掃十國了。
畢竟十國的洞天境強者,也就只有那麼多而已。
除非華夏閣傾巢而出,否則十國的實力,是絕對擋不住面具人組織的。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通知他們。」
元封帝點點頭,他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出手試探的,可不只是其他國家的人,他也派人試探了。
在此之前,他心中對面具人組織的實力也是半信半疑。
他一直覺得,如果面具人組織真的有周恕說得那般實力的話,他們為什麼要隱藏起來?
有那個實力,他們完全都可以爭霸天下了好吧。
「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什麼地方?」
周恕問道。
「我們大夏境內浮現出來的面具人組織的人來得最快,他們已經到了千里之外,不過他們似乎在等著其他人過來會合,所以這些天並沒有繼續前來。」
元封帝開口說道,「按照他們行進的速度,最多十天,他們的人就能會合,周恕,他們的人多,你一個人……」
元封帝倒是相信周恕的實力,對方人再多,只怕也傷不到周恕。
但是傷不到周恕是一回事,周恕能夠鎮壓他們是另外一回事。
上萬個絕世強者,周恕如果不能鎮壓他們,隨便一兩個漏網之魚,都可能讓大夏的京城迎來滅頂之災啊。
「放心,我已經讓蒙大將軍他們領軍前來,比人多,我華夏閣,也不會怕他們。」
周恕淡然笑著說道。
大夏,畢竟是周恕的第二故鄉,他選擇了在這里直面面具人組織,那自然不會任由面具人組織破壞大夏。
「如此,甚好。」
元封帝稍微放下心來,開口說道,「這面具人組織到底是什麼來頭,連我大夏朝堂之中,都有數人跳了出來。」
「這還僅僅是明面上的,我們無法知道,還有多少人沒有挑出來。」
說到這里,元封帝也是感覺一陣心驚。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周恕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再持續下去面具人組織,又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擒賊擒王,只要解決了幕後主使,面具人組織,不足為慮。」
周恕說道。
說話之間,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面前的鑄造爐內。
在等待面具人組織集結的時候,周恕也沒有閑著,他一直在鑄兵。
包括元封帝在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暗自贊嘆。
要不說人家是天下第一的鑄兵師呢,人家資質比任何人都強,還比任何人都努力,這誰能比得過?
「幕後主使……」
元封帝沉吟。
他看得出來,周恕對這個幕後主使無比重視,他如此如臨大敵的樣子,上一次,還是在面對玄冥天入侵的時候。
難道,這個幕後主使,這麼強嗎?
「周恕,你跟我說句實話,面具人組織的幕後主使,很強?」
元封帝看了一眼周圍,向前走了一步,低聲問道。
要是連周恕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那他說不得,也得提前做一些準備了。
「很強。」
周恕點點頭,說道,「雖然我沒有真正與他交過手,但是可以肯定,他是我平生所遇最難纏的對手之一。」
周恕並沒有夸張,那面具人組織的老大,別的不說,單說鑄兵之術,就已經是不在周恕之下。
那黃金面具,就是周恕看著,也覺得有些驚艷。
那可不是一般的鑄兵師能夠鑄造得出來的。
要說鑄兵之術,可能不代表戰斗力。
但是黃金面具能強行將人的修為提升到偽道境,鑄造它的人,還能弱得了?
周恕猜測,他的實力,必定已經突破到了道境。
一個道境的鑄兵師,那絕對是比尋常道境要難纏百倍。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身上會有多少神兵。
要不然,周恕也不會如此臨陣磨槍,臨時鑄造神兵了。
他現在是用自己在密州城創出的新的鑄兵之術,給自己鑄造一件趁手的神兵。
這也算是為了以後對付神兵之城城主天乩做個預演。
「你有幾分勝算?」
元封帝和周恕不是外人,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勝算?」
周恕搖搖頭,「沒有真正交過手,勝算不好說。不過我不會敗。」
听到周恕這麼說,元封帝提著的心也算稍微放了下來。
不會敗就好!
兩人說話之間,忽然,遠處一道身影疾馳而來。
元封帝的實力不弱,隔著老遠,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臉上帶著的黃金面具。
他心中一驚,大喝道,「敵襲!」
面具組織的人不是在千里之外集結嗎?
為什麼會有一個跑到了大夏京城,自己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元封帝又驚又怒。
周恕已經伸手一壓,開口說道,「岳父大人,不用緊張,自己人。」
「自己人?」
元封帝一怔,帶著面具的自己人?
難不成,自己這個女婿,在面具人組織當中安插了臥底?
元封帝心情復雜,他們連面具人組織的存在都是剛剛才知曉的,周恕卻已經在面具人組織里面安插了臥底,華夏閣對天下的掌控,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
那黃金面具人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已經落到了城頭之上。
「你來晚了。」
周恕頭也不抬,冷冷地說道。
那黃金面具人臉上露出苦笑,明明帶著面具,這苦笑的表情卻是活靈活現,看得元封帝直發愣。
「我也不想啊。」
一號黃金面具人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我這不得低調行事嗎?又得躲著組織的人,又得躲著十國的人,這才耽誤了幾天。」
「要不然,萬一真跟那些十國的士兵發生沖突,你說我是殺人呢還是不殺人呢?」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
「以你的修為,要逃,不需要殺人。」
周恕冷冷地說道,「東西拿回來了?」
「當然,我可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他絕對不承認,他是因為被周恕打怕了。
本來去取鑄兵材料,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再不回來。
但是一來二愣子大少爺還在周恕手里,這位大少爺要是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二來,姓周的實力太強,自己要是逃了,萬一將來哪一天再遇到他,那可就真的是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逃了,幾乎是必死無疑,不逃,可能還有一些活命的機會。
他思索再三,還是帶著鑄兵材料回來了。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周恕那麼痛快地就放他去取鑄兵材料了。
周恕根本就不擔心他會跑掉!
得罪了周恕,天下之大,根本就不會有他的藏身之地。
沒看到組織現在已經被他逼到什麼程度了嗎?
這姓周的,不但實力強,還足夠無恥,這樣的人呢,要是沒有把握弄死他,那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得罪他。
一號黃金面具人覺得,他就是個工具人,犯不上因為組織和周恕的沖突,他自己就跟周恕拼命。
反正組織里那麼多人呢,他們去拼命就行,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
一號黃金面具人將手上的乾坤鐲遞了過去。
「按照我們所說的,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里了。」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周王爺,這二愣子——大少爺,不會死了吧?」
他偷偷看了一眼那被吊在城頭上,一動不動的二愣子大少爺,心都提了起來。
這二愣子大少爺死不死的不要緊,問題是,老大可是說了,大少爺死了,自己就得陪葬啊。
帶著黃金面具,自己是逃都逃不掉啊。
「偽道境的強者,就算再吊他一年,都死不了。」
周恕說道,「你們這個大少爺,別的有點沒有,就是皮糙肉厚,死不了。」
「沒死就好。」
一號黃金面具人松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說周王爺,你這次玩得可是有點大了。我這一路走來,你知道我見了多少組織里的人嗎?」
連一號黃金面具人,都是第一次知道組織里竟然有這麼多人。
他偷偷地觀察,甚至發現了好幾個不太可能加入組織的家伙,結果都是組織里的人。
「你要是玩翻車了,可別拉我墊背啊。」
一號黃金面具人有些擔心地說道。
他和周恕只是做個交易,可沒有歸順周恕,他既不想跟組織反目成仇,也不想跟周恕當敵人。
「一號,牆頭草,可從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周恕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不是牆頭草!我是被周王爺你挾持的。」
一號黃金面具人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身在敵營心在朝,生是組織的人,死是組織的鬼——」
那一直閉目不動的二愣子大少爺猛地睜開眼楮,怒視一號黃金面具人。
這個無恥的家伙,等自己月兌了困,第一個要宰掉的,就是那周恕,第二個,就是你!
一號黃金面具人根本沒有在乎二愣子大少爺的目光。
一個二愣子,要不是投胎投得好,自己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他。
「你可以旁觀,不過事情就結束後,好處就沒有你的份了。要多大好處出多大力,這就是我這里的規矩。」
周恕淡然說道。
「我現在這個樣子,要好處干什麼?我就混吃等死。」
一號黃金面具人一副躺平擺爛的樣子。
听著兩人的對話,元封帝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這個黃金面具人,听著也不像是周恕安插在面具人組織里的臥底啊。
難不成他真是面具人組織的人,只不過是被周恕給捉來了?
這倒是有可能的。
任何事情,在周恕這里,都是正常的。
元封帝心中想著,就听到周恕開口了。
「閣下是什麼人?你為何要加入面具人組織?」
元封帝打量著一號黃金面具人,開口問道。
「看到沒有。」
一號黃金面具人對元封帝沒什麼好語氣,指著自己的臉說道,「面具,懂嗎?我都戴上了面具,你覺得我會告訴你我是誰嗎?」
「你就當我不存在就行了,不用管我。」
一號黃金面具人擺擺手,說道,「華夏閣的大軍來了,你去招待他們去吧。」
順著一號黃金面具人手指的方向,元封帝看到一支大軍,騰雲駕霧而來。
領頭的,赫然他的熟人,大將軍蒙白,還有米子溫、孫公平、楊洪那些出身大夏的年輕人。
看到這一支大軍前來,元封帝,終于徹底放下心來。
他們戰勝了妖獸,戰勝了玄冥天,他們是一支無敵的大軍,這一次,面具人組織,也絕對翻不了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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