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超月兌者滿臉憤怒,打出一擊。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一件神兵,化作無數碎片,消散在空中。
帝釋天虛幻的身影,最後出現在超月兌者的眼前,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且灑月兌的笑容。
他對著超月兌者拱拱手,然後漸漸地消失不見。
帝釋天,死了,身魂俱滅。
超月兌者魁梧的身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傷口。
那傷口,竟然在不斷地向外流出金黃色的血色。
以超月兌者的不死特性而言,他就算受傷,也會立刻愈合。
但現在,那一道傷口,竟然無法愈合。
這讓超月兌者的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但造成這一道傷口的人,已經被他打得身魂俱滅,他就算有再多的怒氣,也已經無法發泄在他的身上。
「天帝!」
超月兌者恨得磨牙,自己賜予了他神聖境界,賜予了他至高無上的地位。
他竟然敢背叛我,簡直就是死不足惜!
他死得,太容易了!
「啪啪——」
忽然,鼓掌聲響起。
「我果然沒有看錯他。」
楊治天的聲音,在超月兌者耳邊響起,「他果然能夠傷到你。」
「楊治天!」
超月兌者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楊治天身上。
現在他滿肚子怒氣,正需要一個發泄對象。
楊治天,正是最合適的!
「你竟然沒有趁機逃走?」
超月兌者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留在這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我當然知道。」
楊治天笑著說道,「但我不想走。
你是超月兌了,但天帝——
他或許更喜歡我稱呼他帝釋天。
帝釋天說的沒錯。
你並不完美。
你還是有缺陷的。
帝釋天能夠傷到你,你覺得,我能不能傷到你?」
楊治天背脊微微一挺,整個人的身上散發出無比的自信。
他楊治天,無論實力還是眼界,都還在帝釋天之上。
他籌謀了無數年,對超月兌者的了解,更是超過了帝釋天。
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沒錯,他確實沒有把握能殺掉超月兌者,但他有把握,能讓超月兌者,付出一個難以想象的代價。
「只要你受了傷,那麼,自然就有人,能殺得了你!」
楊治天的眼楮亮得嚇人,他哈哈大笑著說道,「我用了這麼多年,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你若不死,天理難容!」
「想殺我?」
超月兌者冷喝道,「就憑你們?
這天下,沒有人能殺我!
我,馬上就會成為造物主!
楊治天,我會徹底消滅你,讓你永遠也無法再生!」
話音未落,他的身上,便彌漫出滔天的殺氣。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真正屬于超月兌的力量!」
他一聲低吼,向著楊治天,一拳打了過去。
楊治天凜然不懼,雙手之中,各自握了一件神兵,對著超月兌者便斬了過去。
兩人,瞬間戰在了一起。
……
大千世界,一處不知名之地。
神聖判官、神聖無常,還有俞鴻運。
此刻正與範士昌和他的鎮天元帥對峙。
一邊只有三個神聖,另外一邊,則是足足有二十多個神聖。
領頭的範士昌,更是神聖當中的頂尖強者。
真要是打起來,範士昌他們,能輕易把神聖判官三人殺得干干淨淨。
這一點,神聖判官三人也是十分清楚的。
但是他們三個,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反倒是氣勢十足地盯著範士昌。
「範士昌,鎮天元帥庫房里的東西,我要了!」
俞鴻運看著範士昌,大喝道,「你敢攔我?」
「俞鴻運,你是腦袋被驢踢了?」
範士昌冷冷地道,「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的狗頭斬下來?」
「你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
俞鴻運不屑地說道。
他現在,也終于知道有一個強大的背景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背後有人,他還真不敢對著範士昌如此張狂。
開玩笑,別說二十多個神聖了,就算是兩個神聖,都夠他俞鴻運喝一壺的了。
但是現在,別說二十多個了,就算翻一倍,那又如何?
範士昌夠膽子踫他一下試試!
白道龍、田玄道那些神聖,就是前車之鑒!
不過二十幾個神聖,根本就不夠我們城主殺的。
「範士昌,我明確告訴你,這些東西,是我家城主要的,你夠膽子,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俞鴻運傲然道,「我保證絕不還手。」
他向前一步,把脖子伸到了範士昌的面前。
範士昌握緊拳頭。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欠揍之人!
該死的俞鴻運,姿勢擺得太好了,自己只要一刀,就能斬下他的狗頭。
範士昌心中蠢蠢欲動,但他根本就不敢動手。
當時在潼關城外,他雖然退走,但其實並沒有走多遠。
白道龍、田玄道等人的下場,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周恕砍瓜切菜一般斬殺數十個神聖的情景,他現在想起來,還會做噩夢。
沒錯,他範士昌,單以個人實力而言,是比白道龍、田玄道那些神聖要強一些。
但再強,那也有限啊。
周恕能一劍斬殺他們,那斬殺自己,需要兩劍?
最多兩劍,不能再多了!
想到這個可能,範士昌就感覺自己渾身如墜冰窟。
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和周恕做對了啊。
以前想要耍手段收伏周恕的念頭,現在早就已經跑到了爪哇國。
他現在只求周恕不要來找他麻煩就好了,他哪里還敢去招惹周恕?
「俞鴻運!
我與周閣主乃是盟友,你不要挑撥離間!」
範士昌喝道。
「盟友?」
俞鴻運冷笑,「好一個盟友!
我們潼關城受到別人攻擊的時候,你這個盟友在哪里?
我祖地人族浴血奮戰的時候,你這個盟友在哪里?
我們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範士昌,你打的什麼主意,誰不知道?
我家城主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你已經可以謝天謝地了。
你莫非真以為,你坐看我祖地人族與白道龍他們血拼的事情,我家城主,就真的不在意?」
範士昌滿臉漲紅,被說的啞口無言。
祖地人族死傷慘重,周恕的女人和兄弟全都戰死,這換了他範士昌,也是不能忍的。
明明他範士昌如果提早救援,這些悲劇都是有可能會避免的。
說起來,如果是他範士昌,當時或許都不會讓鎮天元帥離開!
如果說白道龍等人是凶手,那鎮天元帥,也能算是幫凶啊。
他範士昌,名義上可是和周恕結盟了啊。
坐看盟友被人攻擊,這不管怎麼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一想到周恕那種殺戮的手段,範士昌就感覺遍體生寒。
「俞鴻運,你別血口噴人!
我只是遲到了而已!
周閣主都沒說什麼,你休要胡言亂語!」
範士昌色厲內荏地說道。
「這些話,你有本事去跟我家城主說去。」
俞鴻運冷笑道,「我來之前,我家城主說了,如果你敢阻攔,就告訴你,這些東西,是我家城主要的。
我現在把話告訴你了,你還要阻攔?
還是你覺得,需要我家城主,親自來跟你說一聲?」
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在一邊看得嘖嘖稱奇。
一個人,對著二十多個強大的神聖大放厥詞。
他們今天也算是開了眼。
不過換了他們在範士昌的位置,也會一樣的為難。
開玩笑,俞鴻運背後,可是站著一個能夠殺死幾十個神聖的強者!
誰敢去招惹那種存在?
超月兌者是很強,但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超月兌者出手。
按照常理來推斷,就算是超月兌者,也很難做到殺神聖如砍瓜切菜啊。
但偏偏,周恕做到了。
這可不是什麼傳言。
這是他們全都親眼看到過的事實!
白道龍、田玄道那些神聖,他們全都認識,對對方的實力,也是十分了解。
那都是貨真價實的神聖!
而且全都是不弱于他們多少的神聖!
周恕能斬殺那些神聖,自然就能斬殺他們。
這也是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幫周恕去兌換混沌星塵,甚至連討價還價都沒有。
照理說,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可是已經不欠周恕什麼了。
但他們不敢拒絕了。
傻子都知道,祖地人族幾乎全軍覆沒,周恕正處于悲痛欲狂的時候,這個時候,誰敢悖逆他,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誰又有把握,能夠擋得住他一劍?
「俞鴻運!」
範士昌咬牙切齒。
他想不到,當初差點死在他手里的一個小角色,如今竟然敢如此羞辱自己。
可恨,當時怎麼就沒有殺了他呢?
如果不是他背後有周恕,他又怎麼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張狂?
但形勢比人強,他真不敢違背了周恕的意思。
「這一次,我給周閣主一個面子。」
範士昌死鴨子嘴硬,這時候也不忘要面子。
「我與周閣主是盟友,他現在需要這些東西,我當然要給他。
我本就是最支持他的人。」
範士昌大手一揮,「都讓開,讓他把東西帶走!」
他背後的鎮天元帥,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算你識相!」
俞鴻運冷笑道,「判官、無常,走,我們去拿東西!」
俞鴻運招呼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道。
眼看著俞鴻運三人走入庫房之中,一眾鎮天元帥,都是敢怒不敢言。
「老大,我們就這麼忍了?」
一個鎮天元帥,忍不住開口道。
「哼!」
範士昌冷哼一聲,丟臉的話,他可是說不出來。
他不說,自然有其他鎮天元帥說。
「要不,你去試試周恕的劍有多鋒利?」
一個鎮天元帥諷刺道,「現在周恕勢頭正猛,誰撞上誰死。
我們雖然不怕他,但也犯不著這個時候他和沖突。
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沒了,我們再攢就是了。」
範士昌微微點頭,看了一眼那個神聖。
這小子,不錯,以後可以重點培養一下。
「說得對。
我們畢竟和周恕結盟了,他現在遭逢大難,我們幫他一把,也是理所應當的。」
範士昌開口道。
他現在,完全把之前要收伏周恕的事情忘得干干淨淨了。
「我本來就答應過他,有一天,我會賞賜祖地人族一塊休養生息之地。」
範士昌繼續吹牛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把你們的力量,借我一用!」
那聲音,赫然正是他曾經的主人,楊治天。
範士昌眉頭一皺,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感覺。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忽然,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瞬間就如同泄閘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他一臉驚恐地看向其他鎮天元帥。
然後他就發現,那些鎮天元帥,也都是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此刻也正發生在其他鎮天元帥的身上。
「老大,我的力量,被主公借走了!」
一個鎮天元帥驚慌失措道。
他們體內力量流失的速度很快,他們拼命地想要阻止,卻根本無能為力。
「不,主公不只是借走我們的力量。」
另外一個鎮天元帥一臉驚恐地叫道,「他連我們的命都要收走!」
他話剛剛說完,忽然,他身上亮起光芒,然後光芒之中,他化作一件神兵,沖天而起。
範士昌臉色大變。
該死!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楊治天,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為什麼他人不出現,都能隔空收走我們的力量?
還能把我們的神兵之體召喚走?
範士昌想起周恕曾經說過的話。
楊治天,果然把我們當成了棋子!
範士昌咬碎牙齒。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又有鎮天元帥,陸續化作一道道神兵,然後沖天而起,消失在天邊。
範士昌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流失得越來越快,而且他的神智,都在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不,我範士昌,還沒有成為世界的主宰。
我還沒有推翻楊治天和超月兌者。
我還沒——
在不甘和絕望當中,範士昌,也化作一件神兵,被什麼力量牽引一般,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邊。
庫房之內,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看著俞鴻運化作一件神兵,飛縱消失。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驚訝。
「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
神聖無常看向神聖判官,問道。
「不知道。」
神聖判官搖頭說道,「我感覺不像是什麼好事!
二弟,這個世界越來越危險了。
快,把東西收起來,我們快點去兌換了混沌星塵。
把混沌星塵交給周恕之後,我們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隨便他們打生打死,都跟我們沒有關系。」
說話之間,神聖判官加快了收拾天材地寶的速度。
……
潼關城,郁元海等鎮天元帥,也都感受到了體內力量的流失。
他們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潼關城的上空,陡然出現了一道縱橫大網。
大網之上,光芒一閃。
郁元海等人,頓時感覺體內力量的流失停了下來。
那一張大網,所有人都十分熟悉。
之前周恕在潼關城大殺四方的時候,這一張大網就曾經出現過。
不用說,肯定是周恕出手了。
雖然郁元海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知道,如果不是周恕出手,他們今天就危險了。
「多謝城主!」
所有鎮天元帥,都對著周恕閉關的方向,揚聲道。
「無需驚慌,各行其是。」
周恕的聲音在潼關城上空響起。
「我周恕沒死之前,天下無人再能傷害潼關城任何一人。」
周恕此言一出,郁元海等人頓時感覺無比心安。
周恕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既然周恕這麼說了,那他們肯定就安全了。
……
周恕睜開眼楮,看向遠方。
「楊治天,你動手了嗎?
超月兌者,已經把你逼到了這種程度?」
周恕喃喃自語,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郁元海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周恕知道。
周恕自己,也曾經用過召喚萬兵的手段。
楊治天,這分明是在召喚神兵,與人決一死戰。
鎮天元帥,都是他布下的棋子,他以神兵之體替換了這些人的血肉之軀,為的,或許就是這麼一天。
周恕能夠護下郁元海等人,卻護不住更多的人。
大千世界,到處都是這些被改造成了神兵的人。
這些人,要麼在楊治天的控制之中,要麼在超月兌者的控制之中。
他們,這一次怕是危險了。
從他們被改造成神兵的那一刻起,他們的性命,早就已經不在他們自己的手上,而在超月兌者和楊治天的手上。
他們,本就早已經變成了超月兌者和楊治天爭鋒的棋子。
有這麼一天,也是早晚的事情。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周恕喃喃自語,「此戰之後,無論誰勝誰負,都是乾坤再造。
到時候,你們或許是重新活一次,或許是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重歸天地靈根。
我,顧不了太多。」
周恕心中清楚,楊治天和超月兌者這一戰,必然的後果,是大千世界,那些被他們改造成神兵的人,都徹底被犧牲掉。
無論兩人誰勝誰負,都是他周恕下場的時候。
那時候,就是最後一戰。
他周恕若能贏,乾坤再造,人人如龍。
他周恕若是輸了,那他死後,管他洪水滔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