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個鑄造爐爆炸開來,塵土四射。
史松濤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
「又失敗了?」
神聖判官開口道。
「不懂就別亂說。」
史松濤沒好氣地說道。
「鑄兵的事情,能叫失敗嗎?
我這是在嘗試,有些失誤,是很正常的好吧!」
哪個鑄兵師敢說自己鑄兵百分百會成功?
一般來說,鑄造神兵,三次能成功一次,那就算是成功率超高了。
當然,周恕是個例外。
但又不是誰都是周恕。
「好吧。」
神聖判官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這不是著急嗎?
你這神兵鑄造不出來,我們就不知道這里面的秘密。」
「你別抱怨,我就能快一點。」
史松濤瞪著他,說道。
「各位兄弟,再來一次,我已經知道哪里不對了,這一次,一定能更進一步!」
史松濤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還就不信了,有鑄兵秘方在手,他就鑄造不出來這神兵。
「史副閣主,我們也在揣摩你說的密文,我覺得,這處地方,是不是應該這麼來解釋?」
張國卿拿著一份拓印下來的密文,指著一處地方,開口說道。
「這樣?……
這麼講,也有些道理。
不過我得試一試才行。」
史松濤沉吟道。
為了把神兵鑄造出來,所有人都是赤膊上陣了。
連張國卿、米子溫等人,也幫著史松濤來翻譯密文。
他們本就是擅長文字的人,來做這些,倒是比史松濤更加合適。
不過翻譯出來的東西,還得經過史松濤實踐才能證明真假。
眾人再次談論了一遍密文,然後史松濤就再次鑽入鑄造房中忙活了起來。
這一處神秘之地,像是暴風雨中的港灣一般,平靜祥和。
有這神兵的事情吸引著眾人的注意力,他們甚至忘記了他們來這里,是為了躲避危險。
他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一件神兵之中,充滿了斗志。
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破解開這個謎團!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史松濤倒是越挫越勇。
甚至,華夏閣的所有鑄兵師,都已經參與了進來。
但是人多,並沒有加快鑄造的速度。
這種技術活,有時候單純的人多,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神聖判官一開始還時不時地催促一下,到後來,他也干脆放棄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神兵能不能鑄造出來,純看運氣。
他現在,對史松濤等人的鑄兵之術,算是徹底地服氣了。
抱著這個念頭,神聖判官整天到處逛游起來。
之前他以為自己對這個神秘之地已經很是了解,結果就冒出來這麼一個鑄兵秘方。
他覺得,這里或許有什麼秘密是他沒有發現的。
所以他想要看看,能不能在這里再發現一些別的東西。
鑄兵師在忙活著鑄造神兵,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在四處游蕩,其余的祖地人族,則是爭分奪秒地修煉。
如今祖地人族,可謂是全民皆兵。
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如此。
這種壓力之下,在神秘之地的生活,倒也和在外面沒多大區別。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地過去。
這一天,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正像往常一樣游逛著,忽然,遠處一道七彩光芒沖天而起。
「大哥,史松濤他們成功了?」
神聖無常看著那七彩光芒,疑惑道。
「這麼久了,也該成功了!」
神聖判官有些興奮,「這些家伙也是夠廢物的,這要是周恕在,早就已經成功了。
還用得著拖到現在?」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
神聖無常說道,「要是周閣主還在,我們怕也不用躲到這里來了。
那這個神兵,鑄造不鑄造,也就無所謂了。
反正這里的秘密,知不知道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
「就你聰明!」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無常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周恕真的回來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戰勝了超月兌者。
那時候,他就可以說是真正的天下無敵了。
那樣的話,祖地人族,就真正的是大千世界的主人了,還用得著為了躲避莫須有的危險,跑到這里來?
管他這里有什麼秘密,對周恕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然,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走,我們去看看。」
神聖判官說道,「我倒要看看,這處地方,到底存在著什麼秘密。」
說話之間,兩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七彩光芒騰起的地方飛了過去。
……
片刻之後,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已經來到了七彩光芒騰起的地方。
米子溫、蒙白、張國卿等人,已經全都到來。
眾人正聚在一起,被眾人圍在中央的,正是史松濤。
此刻,史松濤的手上,拿著一件奇門兵器。
「這就是你鑄造出來的神兵?」
神聖判官脾氣急,忍不住開口道。
「它有什麼奧秘?」
「什麼都沒有。」
史松濤搖頭道,「這不是完整的神兵,只是一部分而已。」
他一臉認真,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我們的路子找對了,我終于知道該如何鑄造這件神兵了。
我跟你們說,這鑄兵秘方上記載的,不是一件簡單的神兵。」
「廢話!」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
這種神神秘秘的玩意兒,能簡單嗎?
簡單的話,誰會用這種方式來記錄?
再說了,如果簡單的話,豈不是說明你們是廢柴?
花了那麼大的功夫才鑄造出來一部分!
「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神兵!」
史松濤根本沒有搭理神聖判官,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它本身,是一個復雜無比的系統,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把它鑄造出來。
所以這鑄造秘方,把它分成了好幾個部分,只需要把這些部分都鑄造出來,然後就能像拼積木一般,把它們拼裝到一起。」
「過程我們不關心,你只需要把最後的神兵鑄造出來就行!」
神聖判官不耐煩地說道,他們又不是鑄兵師,對這些過程並不關心。
「不是那樣的。」史松濤搖搖頭,說道,「這種把神兵拆分成多個部分分別來鑄造的方法,是我家閣主獨創的……」
「什麼意思?」
張國卿、米子溫、蒙白,都是眉頭一皺,沉聲道。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這種鑄兵方法,是閣主獨創,然後我們華夏閣的看家本事。」
史松濤搖頭說道,臉上也是有些疑惑,「不過這個方法也不算多麼機密,有心人也能學到。
或許是有人偷學了我們華夏閣的本事,然後寫下了這張鑄兵秘方吧。」
「你是說,這張鑄兵秘方中記載的鑄兵之術,出自華夏閣?」
張國卿沉吟道。
「不是鑄兵之術。」
史松濤解釋道,「鑄兵之術,天下有很多源流,同一件神兵,也能用不同的鑄兵之術鑄造出來,成品其實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所謂鑄兵之術,無外乎是材料的配比、火候的控制、兵器的設計等等。
我說的是一種鑄兵理念。
或者用我們閣主的話來說,就是一些工程管理的方法……」
眾人听得都是一頭霧水。
他們都不是鑄兵師,也不曾參與過華夏閣的管理,對史松濤說的這些,半懂不懂。
「史副閣主,我就問你,這一張秘方,和華夏閣有沒有關系?」
米子溫沉聲道。
「當然沒有。」
史松濤啞然失笑,說道,「我們華夏閣的所有鑄兵秘方,我都了若指掌,可沒有這一張鑄兵秘方。
你們對鑄兵一道不了解……
我只是說,這張鑄兵秘方的理念,和我們華夏閣如出一轍,要說設計他的人是我們華夏閣的鑄兵師,我也相信。
這或許就是,英雄所見略同。」
「我說你叨叨了半天,這完整的神兵,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鑄造出來?」
神聖判官不耐煩地道。
「快了,快了。」
史松濤也不惱火,一臉興奮地道,「鑄兵一道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個小的問題,能卡住人很長時間,但一旦解決了問題,剩下的路,就暢通無阻了。
我已經參悟了這一張鑄兵秘方的訣竅,那麼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史松濤臉上充滿了技術人的自信。
「那就別廢話了,開工吧。」
神聖判官說道,「都浪費了那麼長的時間了,抓緊把神兵鑄造出來!」
史松濤的媚眼是拋給了瞎子。
這些並非鑄兵師的家伙,根本理解不了他激動的心情。
史松濤也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這些家伙說鑄兵之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可惜閣主不在,否則閣主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在鑄兵之術上解決一個問題,那種興奮的感覺,簡直就超越了一切。
「行了,我開工了。」
史松濤意興闌珊地說道,「對了,我還需要一些鑄兵材料,你們幫忙搭把手,都給我送過來。
還有,這附近,一定要保持安靜,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鑄造神兵,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打擾。
要是因為有人打擾導致我失敗了,我可是會發飆的啊。」
「放心,我親自為你護法,有我在,沒有人能打擾你。」
神聖判官大手一揮,開口說道,「不過你要是鑄造不成功,我可也是會發飆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冷哼一聲。
他們倆現在是互相看著不順眼。
眾人看著他們兩個像斗氣的孩子一般,都是有些無語。
「好了,大家該做什麼都做什麼去吧。」
最後是米子溫發話了,揮揮手,讓大家回歸正軌。
……
史松濤說得自信,但神聖判官在他的鑄造房外等了整整三年,也沒有把史松濤等出來。
神聖判官,等的都有些無聊了。
他之前親眼看到過周恕鑄造神兵,人家周恕,可從來沒有用過這麼長的時間。
「大哥,我說你就知足吧。」
神聖無常老神在在地躺在一張搖椅上,不以為意地說道,「你以為每個人都跟那周恕一樣?
短短幾年時間,就從一介白身成為天工閣閣主的人,能是普通人?
他可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鑄兵師,連楊治天都比不上,更不用說別人了。
鑄造一件強大的神兵,用幾年時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記得以前有幾任天工閣閣主,鑄造一件元始神兵,需要的時間那得是十年起步,上百年時間鑄造一把元始神兵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現在這才哪到哪啊。」
神聖判官嘆了口氣,道理他都懂,但這等著,確實是讓人有些焦慮啊。
「二弟,你說,留下這鑄兵秘方的人,到底是誰?」
神聖判官嘆息道,「他既然知道華夏閣的秘密,那他是不是和華夏閣有什麼關系呢?」
「你問我,我知道?」
神聖無常無奈地說道,他的腦袋本來就不怎麼靈光,這種事情,他想想都頭大,怎麼可能知道呢?
而且人家史松濤不是說得很明白了?
英雄所見略同!
那方法,又不一定非得是華夏閣的人才會,別人也能領悟出來的好吧。
神聖判官本來也沒指望能從無常這里得到答案,他就是發個牢騷而已。
這處神秘之地,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私人秘密花園,這數萬年來,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出入。
現在突然冒出來另外一個可能出入此地的人,神聖判官,豈會不好奇?
要說對這個秘密最上心的人,那應該就是他神聖判官了。
「這世上,哪里有那麼多巧合?」
神聖判官冷哼道,「英雄所見略同?
誰是英雄?
一個藏頭露尾的家伙?
我倒是覺得,留下鑄兵秘方的時候,很有可能和華夏閣有關系!」
「人家史松濤是華夏閣的副閣主,人家都說了……」
神聖無常說道。
「他說的就是真的?
他懂個屁!」
神聖判官不屑地說道,「我看他就是整天鑄兵,都鑄傻了。
周恕是什麼人,我比你們更清楚。
他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天資縱橫的鑄兵師。
他獨創出來的方法,別人能隨隨便便領悟出來?
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楊治天創造出來的超月兌之法,這麼多年來,多少人都在探索?
能像楊治天一樣創造出來的,有幾個?
除了楊治天,其他人,就沒有英雄了?
二弟,英雄所見略同,只不過是忽悠人的話而已!」
「那大哥你說,誰能從華夏閣偷學了鑄兵之術,然後又反過來留在這里?
他這麼做,不是有病嗎?」
神聖無常頭大道。
他最不願意動腦子。
「我要是知道是誰,還用得著這麼頭疼嗎?」
神聖判官無語道,「二弟,你想想啊,這個地方,一直都是我的禁臠。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靠這里。
沒有這里,我,包括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現在呢,有一個人藏在暗處,也能隨意出入這里,那豈不是說,我這些年來的舉動,全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麼一個人,如果想要對付我們,我們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神聖判官想想都有些後怕。
這麼多年來,他無數次出入這里。
如果有人在這里布下陷阱來埋伏他,他必定沒有幸免的道理。
其實現在也一樣。
現在這里看起來很安全,但一想到還有別人能夠隨便出入這里,神聖判官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國卿、米子溫、蒙白他們不把這個當回事,但他神聖判官,可不行。
他很惜命,可不願意和祖地人族的人,一起死在這里。
「我並不這麼想。」
神聖無常無所謂地說道,「大哥,咱們早就是神聖了。
不是當年實力地位的小人物。
就算有人想要對付我們,那也得考慮考慮我們的實力。
強如超月兌者,咱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有人想要對付我們,那也得考慮一下成本和收益吧?」
「你都學會成本和收益了?」
神聖判官奇怪地看向神聖無常,自己這個二弟,腦子一直不怎麼靈光。
「我听張國卿他們說的。」
神聖無常得意地說道,「他們說啊,做一件事,總是要有目的的。
如果沒有好處,沒有人願意去做充滿風險的事情。
你說,別人來對付我們倆,那就相當于要冒對付兩個神聖的危險。
除非他們能夠得到的好處,遠大于這個風險,否則沒有人願意做的。
咱倆,又不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
神聖無常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十分自信的,身為神聖,不說無敵于天下,能穩勝他的人,也沒有幾個。
能殺死他而不付出代價的人,就更少了。
神聖判官點點頭,他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
竟然還不如自己二弟想得明白。
仔細想想也對,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是想死,都沒有那麼容易。
「大哥,我覺得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咱們就好好地等著史松濤把神兵鑄造出來就行了。
我在想啊,這件神兵的威力到底怎麼樣,能不能比得上周恕手里那把十方俱滅呢?」
神聖無常說道。
周恕手里有一把十方俱滅,直接滅殺了數十個神聖,這戰績,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神聖無常舌忝了舌忝舌頭,一臉羨慕。
他在想呢,如果他能有一把類似于十方俱滅一般的神兵,那該是多麼威風啊。
「十方俱滅?做夢吧。」
神聖判官不屑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忽然,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地面劇烈晃動起來。
「地震了?」
神聖判官和神聖無常同時躍起,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