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快去看看吧。已經打起來了!」周七連連催促。
打起來了,想都不用想自己的小可人是要遭到老婆的毒手了,想到小美人的細皮女敕肉在他老婆的老拳之下會變成什麼樣子,陳明剛一陣肉疼。抬手就給了周七一個嘴巴。
周七好毫不防備,嘴巴挨得結結實實,差點沒打趴下,捂著嘴巴不敢言聲。
「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幾個男人攔不住她?」
張氏的戰斗力雖然強,陳明剛在外宅周圍也布置了四五個人,攔住她一會以便讓秋紅逃走還是做得到的。
「不是小的不攔,實在是五爺也來了,我們不敢……」
五爺就是張氏的兄弟,在快班當差的。張五雖然不是班頭,但是有個在刑房當書辦的哥哥,氣焰極是囂張,連班頭也得讓他幾分,更不用說周七這種根本沒有「編制」的幫閑「做公的」了。
「快去!」陳明剛慌了手腳,趕緊帶著徒弟出茶館去了。
還沒奔出城外,只見城門口一陣喧鬧,來了一大群人。陳明剛定楮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只見他的發妻張氏,裙角掖在腰上。頭發散開著,手里提著一根兒臂粗的洗衣槌,後面又有幾個高矮壯瘦不同的婦人,個個手里不是棍棒,就是雞毛撢子,一個個凶神惡煞,簡直比縣令老爺升堂還要威風。
人群中間,被幾個健婦一路拖著,踉踉蹌蹌走著得,正是自己的「小心肝」秋紅,只見這小美人滿臉黑灰,大約是在摔倒在地上又被人拖過,臉上破了皮。塵土加上血跡混合成一團烏七八糟,頭發被扯得七零八落。光著腳秋紅因為是妓女,是纏腳的。纏腳的女子若是沒了鞋子,幾乎不能走路,被人拽著拖行。
陳明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幾乎立刻就要發作,沖上去給老婆幾個大嘴巴,但是人群外面,自己的小舅子張五帶著幾個「做公的」幫閑,顯然是給自己的姐姐保駕。縣里的閑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出來圍觀起哄。
陳明剛暗自惱恨,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當眾出自己的丑!鬧大了,難道對他們家有什麼好處不成?但是陳明剛知道自己的這個小舅子和老婆一樣就是個二百五。和他說這些就是對牛彈琴。現在自己上去除了把事情鬧僵,徒然惹出更多的笑話來不會有什麼用處。
當下忍住氣,轉回到街角,吩咐周七,到縣衙里找快班的頭子來,把人驅散了事。他自己直接跑到自己的大舅子張十家,質詢今天的事情。
沒想到這大舅子一樣很不「上路」他對這妹夫平時沾花惹草的事情也已經隱忍很久了,這次雖然覺得自己的弟弟妹妹鬧過了,但是他抱著要妹夫難堪的念頭,不但不幫忙,還要說風涼話︰「這事情,舍弟舍妹做得是有些過了。不過妹夫你也要想一想,這事情,你自己的腳步是不是站得牢kao?」
「大丈夫三妻四妾,我就算納個妾,又算得了什麼?什麼叫腳步站不牢?」陳明剛忿道。
「我勸你妹夫一句話,你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公事上的事情多花點心思,給兒孫留點余蔭。我的幾個外甥,你好好栽培,以後好補你的缺。少一天到晚在外面弄爛婊子!當心搞出楊梅瘡來!」
這一家子果然都是強項的性格,把個陳明剛氣得幾乎吐血。他知道吵也無用,冷笑道;
「這臨高縣里總是你們一家子的道理,只是你姐姐這麼一搞,縣令和師爺面前,我還怎麼站得住腳?縣里的士民更要怎麼看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算,還要打給外面人看,丟了我的臉,難道就不丟你家的臉,不丟你幾個外甥的臉?」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們當差人的,第一就得有面子,現在被人當眾出丑,以後出去怎麼做事?」
這話還有些警醒的用處,張十思量下,鬧成這樣也的確不成體統。只好帶著自己的老婆出去收拾殘局了。陳明剛想來回到家又是一陣吵鬧,去秋紅那里也免不了一場哭訴,干脆到了縣衙就寢。只是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在城外包養秋紅的事情,做得很是機密,怎麼會泄lou出去的?
周七還有派在秋紅宅子外面的幾個伙計,都是自己手下用慣的爪牙,很是可kao,不但口風緊,而且辦事牢kao。張五雖然在快班里混事,但是世事人情和他姐姐一般,是個愣頭青二百五的脾氣,快班頭子符和並不看顧他,只是礙著面子任他在縣里為非作歹。辦案從不叫他,張五在快班里也沒什麼人緣,只有幾個「做公的」閑人捧他而已。
符和還有他的手下,絕對不會為個張五來開罪他,幫忙打探秋紅的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他沒這個必要。
當下把周七叫來,細細的盤問最近幾天的狀況。周七說是徒弟,其實也是年過三十的人了。跟著陳明剛有十幾年了。陳明剛極好,難得周七這個人目不斜視,從來不對師父的女人假以眼色,一直很受他的器重。
周七稟告說他們幾個輪班以擺攤小販為掩飾,在外面監視,並不見有什麼可疑的人物來往或者打听。又把和秋紅住在一起的婆子夫婦叫來盤問這對婆子夫婦即是服侍秋紅的佣人,也有監管看護之責。
婆子夫婦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進來先是一番哭訴,也沒問出什麼名堂。陳明剛不得不拿出些銀子出來,又叫他們先收拾一番,照顧秋紅,好好將養身子,自己明日就來看她。
雖然是一筆糊涂賬,但是陳明剛的怒火並沒有消退,當即遣人把圍著張五的幾個幫閑秘密的拘來。關在鄉下的宅院里拷打逼供,到底是誰把消息傳到張五的耳朵中去的?
陳明剛雖然是戶房書辦,但是整人的功夫也是頗有一些的,把幾個幫閑的整得死去活來,立馬都招了出來。
原來這消息是前天張五去東門市喝茶的時候听到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張五當下遣人去一打探,見周七等幾個陳明剛的親信在附近活動,就信了七八分,這才有今天的娘子軍大鬧的一場戲。
消息是從東門市來得,這倒讓陳明剛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現在縣城里的買賣沒什麼人氣。很多人把消費地改到了東門市,說到消息靈通的地方,非那里莫屬了。
「張五去東門市做什麼?」陳明剛逼問道。
「听說,听說,」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幫閑道,「東門市那邊商戶不少,可是例規錢從未給過,張五爺覺得不能壞了規矩,鬧得兄弟們沒錢花,就去看看情勢……」
陳明剛心想,這張五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這澳洲人是好相與的?真是敢把手伸到油鍋里撈錢!看來自己要及時和他劃清界限。澳洲人發起飆來,被滅門都有份!想到苟家兄弟的下場,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對自己利用澳洲人的jihua起了很大的懷疑。
縣里鬧出這場丑劇的時候,正在西門外炮樓上的觀察哨看得清清楚楚,他是個土著,但是穿越者已經教會他把每天看到的重要事件一一登記在日志上。
他下哨之後,這本日志就送到了情報部門去做分析。周伯韜接到了這個報告,嘴角lou出了一絲微笑。
周伯韜是個退伍軍人,因為少時的夢想是當個大偵探,所以退伍之後干過幾年協警,後來眼見沒什麼前途,就轉行到了調查公司所謂調查公司也就是私家偵探。
不過私家偵探的活和刑偵沒半點關系,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到處打听消息,跟蹤偷*拍。幾年下來倒也干出了點門道。參加穿越完全是個意外他是受常師的老婆的委托,來抓這個行動詭異的「花心蘿卜」的現行的。後來發覺常師參加的是個什麼「穿越公司」,也就跟著參加了。
到了新shijie,以他退伍軍人的身份,原本是要抓到新軍里去當軍官的,但是周伯韜對當兵的把戲一點也沒有興趣,自告奮勇來到了治安組干活。系統調整之後,他就成了政保總署行動處的負責人。
當然,秋紅住在哪里,這個消息正是周伯韜指示手下的人放出去的。他的行動處現在已經發展了十來個便衣,散布消息就是行動處的一個主要工作。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執行綁架和抓捕任務。
這個指令直接來自冉耀。冉耀的意思很明確︰既然下一步要對付陳明剛,此人的黑材料很多,干脆先放一個出來亂亂他的陣腳。陳明剛的家事政保署一清二楚。果然消息一出來,馬上就亂了起來。
「陳明剛這老小子後院起火,不知道會不會方寸大亂。」周伯韜喃喃自語,直接向冉耀了情況。
「要不要再添把火?燒得旺一點。」他請示道。
「還有黑材料好用?」(!)
[Z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