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惠更斯一怔,克里斯蒂安是他的幼子,1629年出生,現在才不過是三歲的幼兒。!除了自己的親朋好友沒人知道這個孩子。自己也沒向邦庫特先生等人提起過他。這個遠在萬里之外的鐘博士怎麼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心中有些奇怪,說道︰「他很好。」
「笛卡爾先生呢?」
哲學家、物理學家笛卡爾此時正在荷蘭搞研究,從1629年起笛卡爾就客居荷蘭二十多年,潛心著述和研究。他也是康斯坦丁?惠更斯的朋友。克里斯蒂安會成為物理學家,受笛卡爾的影響應該是很大的。
「他也很好。」康斯坦丁?惠更斯說著有些警惕起來,這位紳士怎麼什麼都知道?笛卡爾固然不算是小人物,但是在整個歐洲也沒到家喻戶曉的地步,更別說這個連歐洲名字都搞不清的東亞地區了
鐘博士微微一笑︰「其實我對笛卡爾先生久仰大名,听說他對光學問題很有研究?」
「的確,不過他更多的對數學問題感興趣。」
康斯坦丁?惠更斯雖然沒有大成就,但也是個學富五車的科學家,對數學當然不陌生。兩人便在烤鴨爐旁探討起笛卡爾最近一直在研究的解析幾何問題。兩人一談起來就入了港。三分鐘之後惠更斯先生就對鐘博士五體投地了。
「您真是一位偉大的數學家!」他興奮的說道,「笛卡爾先生一直沒能想通的問題,您都輕易的拿出了解決的思路!」他興奮的已經把剛才的事情忘記了,「您有否著作可以供我一觀。」
鐘博士含笑道︰「著作……」
忽然鐘小英叫了起來︰「鴨子!鴨子冒煙了!」
鐘博士一听趕緊手忙腳亂的去拿叉子翻動烤鴨,緊急時刻他還不忘「誘拐」的jihua,趕緊對惠更斯說︰「我送一本鴨……不,小冊子,您帶回去給笛卡爾先生看一看這是我對某些數學、光學問題的思考。」
「這太好了。」惠更斯連連點頭,說道︰「您的鴨子似乎烤得差不多了……」
不一會兒。克雷蒂亞的魚燒好了,鐘利時的鴨子也烤好了。鐘利時一手鋒利的鋼刀一手鐵叉,把烤haode頭一只鴨子親自切成片,整齊的排列成行。對惠更斯說道︰「烤鴨切片也是講究,每一刀都要有皮、有肉……然後把鴨肉卷到渮葉餅里,加上京蔥段、甜面醬……來!嘗嘗……」
面粉和甜面醬是鐘博士帶來得,至于大蔥則是本地菜地的出品。當然都是最haode上品。
這回,不光是惠更斯。連克雷蒂亞和都饒有興趣的來圍觀了。這種吃法對歐洲人來說相當新奇的,更不用說此時的荷蘭人是以吃得差出名的。
惠更斯的眼楮猛然凸了出來,半天說不出話。
「味道怎麼樣?」
「味道不錯!好極了!」惠更斯由衷的贊嘆道,「比烤鵝好吃多了!嗯,是一種復合的口味。」
宴會在海關大廳舉行,大廳四面的窗戶打開,安裝著鐵紗窗罩,即能吹進涼爽的海風,又能防止這里繁盛的昆蟲紛紛來飛蛾撲火。
煤氣燈將整個大廳照得雪亮。克雷蒂亞悄悄的走進來看了看。看到四面的窗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蟲子,不由得一陣肉麻。趕緊轉過頭去。她好奇的看著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條餐桌上的餐具和刀叉。雖然大多數菜肴都是中菜口味。但是形式上還是采用自助餐會。白色桌布上全部是瓷餐具和銀餐具魏八尺對「台灣總督府」的排場很是看重,處處都想彰顯「元老院最高代表的威儀」。
「好多刀叉和瓷器……真排場……」克雷蒂亞小聲的對弟弟說道。
當時在歐洲使用刀叉還不普遍。至于筷子,她反而並不覺得稀奇︰在巴達維亞她已經習慣了中國人的餐具,而且一度躍躍欲試。
韋斯特里也穿上了正式的禮服他和姐姐也得到了正式的邀請。這會正覺得有些燥熱歐洲人,特別是有些身份的歐洲人,即使在炎熱的東南亞也不月兌下呢服裝,原本就紅彤彤的皮膚愈發的發紅了,猶如一只只燒烤過的大蝦。
「澳洲人听說的確是很奢侈的。」韋斯特里故作沉穩的說。「父親說過,澳洲人物產豐饒,擁有無窮無盡的財富……」
他說著指著宴會廳盡頭的一座紅木落地擺錘鐘和紫明樓的那座一樣。是現代機件和本時空外殼的和成品。
「姐姐你看,這就是澳洲人的鐘,很漂亮是不是?」韋斯特里津津有味的說道,「它和荷蘭鐘很不一樣。據說它出自鐘博士之手我很想能夠向他學習。」
兩個人正小聲的說話,大座鐘響起了響亮的敲鐘聲,連著敲打了六下之後,空蕩蕩的宴會廳里忽然響起了音樂聲這是元老院欽定的迎賓曲︰《美麗的澳洲》
由魏八尺領頭,鐘利時、洪勞軍、史大富等元老身著正式禮服在音樂聲中依次入席。海貓與惠更斯分別致辭,隨後樂隊演奏交響樂,宴會隨即開始。
面對滿桌子中西美食,一干元老與惠更斯同行的荷蘭人吃的狼吞虎咽,汁水淋灕。可鐘利時和惠更斯卻顯得有些拘謹,盡管沒吃多少多少卻不停地打著飽嗝。魏八尺覺得有些奇怪,問惠更斯道︰「惠更斯先生,菜肴不對您的口味嗎?」
「噢,非常好吃!非常好吃!」
鐘小英見狀悄悄地沖克雷蒂亞耳語幾句,兩人不禁逗得忍俊不止。韋特里斯急忙湊過身去打听,克雷蒂亞悄悄地對弟弟說︰「他們兩個在廚房一邊做一邊吃,每人吃了差不多有半只鴨和兩條魚……」
宴會的第二天,魏八尺讓人帶著邦庫特姐弟兩人去了高雄衛生所,在那里檢查了體,然後就接種了牛痘。
牛痘的反應非常微小,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的照料。慎重起見他們按照醫生的囑咐休息了幾天,到種痘的地方基本結疤之後才重新出來活動。鐘利時給他們送了幾本大圖書館出版的科普性質的畫報去打發時間。據負責照顧他們的女僕的報告︰韋特里斯看得很是入神,一直想弄懂畫報上解說的漢字。還特意向女僕提出希望得到一本荷澳詞典之類的書。
鐘博士心想荷漢大字典我倒是有一本,不過不能給他。想來大圖書館里肯定有現成的,問題是需求量太小,恐怕難以專門出版印刷。
「知識就是liliang。」他暗暗想,只要你有了liliang,自然就有人期望來理解你,學習你。來學習你的語言。傳授語言說起來也是文化傳播的一種有效手段應該提請大圖書館出版一些字典、語言學課本之類。
他想了想,把鐘小英叫來了他發覺自己的養女和這兩個孩子的感情似乎不壞,宴會上一直比比劃劃有說有笑的。
「父親大人問我克雷蒂亞的廣東話說得怎麼樣嗎?」鐘小英做了個鬼臉,「她的廣東話說得和父親大人一樣好……」
「咳咳,」鐘博士咳嗽了幾聲,鐘小英才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她能說簡單的會話,復雜一些的就要比劃了不過克雷蒂亞小姐學習語言的能力很強。她說她能說好幾種語言……」
「既然是這樣,你就好haode去教她普通話吧。」鐘利時說道,「這是我交給你的任務。還有她的弟弟。」
「遵命,父親大人。」鐘小英說,「可是他們應該不會在這里待很久?」
「他們至少會在這里待上半個月以上。」鐘利時已經向惠更斯打听過︰他們jihua在台灣停留一個月。原本是打算住在熱蘭遮城的。不過昨天惠更斯已經通知他︰他們希望能夠下榻在更為舒適衛生的高雄商館了當然,他們會支付食宿費用的。
「我還想朝夕和您討論數學、天文學和物理學方面的問題。」惠更斯表現出很大的熱情。
幾天之後,姐弟兩人的疤痕已經痊愈。邦庫特因為在大員還有公司的事務要處理,就先一步回了大員,讓姐弟兩人先留在高雄,由惠更斯監護。
「對不起,請問聖安東尼教堂在哪里?」維斯特里與克雷蒂亞兩個從大門出來這是這些天來他們第一次出門,一下子對陽光不大適應
「就在那邊的山坡上……」商館僕人指點著。街道旁的一座小山丘上,矗立著一座木結構的耶穌會教堂。
維斯特里與克雷蒂亞還是第一回沒有人陪同的自由外出活動這里又是完全陌生的區域,不免有些膽怯。兩人听說這里有一座天主教的教堂,有歐洲來得傳教士在。于是決定去那里看看克雷蒂亞還能說一點意大利語。
佛蘭茨?馮?邦庫特一家並不是七省共和國的公民,他們是為荷蘭東印度公司服務的德國人,來自德國西北部地區老漢薩同盟城市,這一地區的德國人有許多充當商人和水手。邦庫特一家實際上是天主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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